有一说一“蓝衣社”
http://www.sina.com.cn 2010年07月23日 15:02 东方早报
非常高兴拜读到了贺越明先生对拙文《蓝衣社:第N+1次的误传》(6月6日《上海书评》)的异议。其实此文出版后,我已经和原文作者贾葭先生进行了沟通,得到了他的充分认可。因为报刊文章字数有限,拙文的确“简单”,但是“粗率”不敢认同。
感谢《上海书评》给了我有问有答的机会,但是一时间千言万语涌向笔端,思忖半天,决定先响应贺先生有关“主要只能通过对当事人的回忆文字爬梳钩沉,俾能求得真相和结论”的明断,将力行社的一些当事人的回忆录简单介绍一下吧。
力行社成员特别是创始人撰写了不少有关力行社昔日活动的回忆录,按照1949年以后他们的分布情况,分中国大陆和台湾两块。先说大陆这块,包括康泽,曾扩清,萧作霖和沈醉在内成员于1960-1970年代撰写出版的回忆录都毫不忌讳地提及复兴社乃至特务处的活动,但是少提及力行社。因为复兴社是力行社的第二级组织,所以这些说法可以理解。从他们的回忆录中看,他们从来没有承认所谓的“蓝衣社”的存在。
在台湾情况比较复杂。早期的力行社成员迫于岛内的政治形势,不敢提及力行社。刘健群在其1966年出版的回忆录《银河忆往》中没有提及力行社,1969年他在台湾接受研究力行社的美国易劳逸教授采访时,在得到后者保证匿名的前提下,才说了不少。随着易劳逸教授研究力行社的论文1972年在英国出版后,力行社元老对此强烈的不满,于是就有了在台湾幸存的力行社成员的大量回忆录的出版。这些公开出版和自刊的回忆录主要包括邓文仪的《从军报国记》(1979年)和滕杰的《三民主义力行社援助韩国独立运动之经过》(1980年)等,最主要的为干国勋等著的《蓝衣社 复兴社 力行社》(1984年)和干国勋的《三民主义力行社与民族复兴运动》(1985年)。随后在邓文仪的安排下,邓元忠教授陆续采访了一百多位力行社的成员,在此基础上也有了1984年邓元忠的《三民主义力行社史》的出版。这些成员在介绍他们在力行社中的活动的同时,均否定了“蓝衣社”的存在。因为由于力行社的档案资料至今没有发现,因此到目前为止的国内外的研究还是根据这些回忆录和力行社成员的口述史为主。我个人在1997年采访过一位力行社早期干部后任军统局少将处长的戴笠的表妹夫张冠夫先生,得到的结论也是一样的。在没有发现进一步的史料之前,力行社的问题应该不会有根本性的修正。
贺先生的大作开门见山地感慨道“某些原本不成问题的事情”变成“需要再三‘研究’并引发争议的话题”,对此我深有同感。其实只要仔细全面地阅读以上提及的这些回忆录,以及邓元忠教授的著作,相信贺先生提出的一些论断都会得到有益的解惑,包括为什么邓元忠教授再版此书时将书名改为《国民党核心组织真相:力行社,复兴社,暨所谓“蓝衣社”的演变与成长》。据我看来,一切历史学的研究成果如果要想有生命力,还是要尽量多地掌握第一手的资料,在此基础上再有一说一比较稳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