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国女孩独自纵马走西域
http://www.sina.com.cn 2012年07月23日 07:53 《世界》杂志
我买了张中国地图,从乌鲁木齐到云南之间划了一条线—“这就是我要走的路。”毫无疑问,没有人—甚至包括我自己—会相信我会真的去做。是的,谁会相信一个法国女孩会独自穿越中国西部的一大片土地,用徒步或骑马的方式?
法国女孩纵马走西域
在20世纪30年代瑞士女作家艾拉-梅拉特(Ella Maillart)写的探索新疆的故事《被禁止的绿洲》中,描述了北部丝绸之路的沙漠和绿洲城市。我每天都在阅读这些探索者的故事,开始确信自己能够走下来。
乌鲁木齐坐落于此,曾是一个荒僻的由蒙古族和哈萨克牧民居住的地方,但我看到的是一个大城市,和其他繁华都市一样。我很幸运地遇见了拉马特(Rahmat),他是一个年轻的维吾尔族男子,我向他说明了我的计划:带着两匹马,从吐鲁番到四川理塘(那是我临时的决定),一匹驮行李,另一匹我可以骑。他看着我,就好像在看我是不是发了疯,说:“你真要这么做吗,小——姑——娘?”我冲着他笑了,我知道我看起来个子娇小,年纪又轻,根本和这么大的计划不相衬。“我会的。”我说。
邂逅“托克逊”
两天后,我们一起来到天山脚下一个小村子,寻找我的第一匹马,经过几天寻找,我们都快绝望了。这一年冬天非常冷,哈萨克牧民给我提供的蒙古马多数又难看又瘦。“冬天太冷了,很多马都死了,没死的健康状况都不好。”当地一个小伙子告诉我们。“但我知道有人在冬天给马喂谷料,他对马照料得很好,说不定他可以卖一匹给你。”于是我们开着车,不一会儿到了一个杂乱的小院子,有3匹马在马厩里。有一匹看起来非常合适。这是一匹强壮、矮小的黑马,异常地安静。这匹马不仅仅是个运输行李的工具,它还将是我的伙伴、朋友和旅伴。在检查完这匹小黑马后,我买下它,给它取个名字叫托克逊(Toksun),一个古老城市的名字。
晚上,当地维吾尔人招待了我和拉马特以及我的马,他们从卖马给我的人那里听说了我的计划,想知道更多情况。后来我发现在我旅行途中到过的每一处,很多人在我来之前就听说过我,并且都想知道更多的关于我旅行的情况。这事儿传得很远,因为人们都不相信一个法国年轻姑娘会带着一匹马独自穿越广袤的西部!
第二天一早我醒来出门,发现小黑马和主人家的牛儿安静地睡在一起。“嘿,托克逊!我们今天要上路了,别睡了!”我花了两个小时用从法国带来的工具给它钉铁掌。很多村民都过来看我,当看到这么一个年轻小姑娘能这么驾轻就熟地钉马掌都表示很神奇!这家主人请我和拉马特一起吃炒鸡蛋和蔬菜。离别时,这家的父亲很不舍,而帮我买马的拉马特也很感伤。我和这个聪明的家伙在一起的时光很愉快,他能说流利的普通话、英语、维吾尔语以及哈萨克语!我套上马鞍,把行李放在马背上,牵着马慢慢地离开了。走了几百米后,我回头,看见拉马特和这一家人还在向我挥手。我知道可能以后再也见不着他们,一时间我对旅行极度开心,但又多了怀念和伤感。
上路就是回家
徒步的第一天并不容易。在到达吐鲁番之前,我要穿过一段50公里长的沙漠。在三月底的这天,白天太阳在沙漠里暴晒,我发现地面在太阳的炙烤下好像变成一幅马赛克画。
“这是新‘丝绸之路’。”我对自己大喊,小黑马亦步亦趋,安静又可靠。在这天快要结束前,因为高温和疲劳的徒步,我感觉有些发晕,我从远处观察要去的村庄,天空映衬出村庄的轮廓。走着走着,不一会儿,我就能分清房子和树木,看到越来越多清晰的进村的路。当我们进入沙漠边界上的这个绿洲村庄,绿树在风中颤动,地面上有一些小水洼,我觉得我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我好好休息了一晚,第二天早上吃了干面包,喝了一大碗奶茶后,我出发了,开始又一天的艰苦徒步,而这样的白天生活将持续五个多月。
用徒步的方式旅行能够更接近生活。时间突然变缓慢,而你恰好能享受每一秒钟的当下。你看向天空,发现天空每一刻都在变化,你看向地面,赞赏每一块石头和沙砾。在你用慢节奏走上一长段时间后,你周围的自然变得有意义。这绝对是我探索世界的最好的方式。
塔克拉玛干沙漠北边的路并不容易走,我意识到要么一周接着一周地沿着主路走下去,要么找其他路穿过沙漠。我们经常每天走40多公里来寻找水源以及可以投宿的村庄。干渴和高温让我着实疲惫,有时候孤独也让人难以抵抗。我没能找到其他可以陪伴我们的马匹,有时我会在村庄里停留一天,让托克逊休息一下。
无论怎样,热情好客的维吾尔人让这条路变得十分值得。我在法国西部的一个小村子里长大,这里农民简单朴素的生活让我回忆起我的祖父母。在许多地方,他们都让我觉得像回到了家。
进藏奥德赛
为了要去西藏,我决定把小黑马送给招待我食宿的一家人。他们非常友善,而且看起来会悉心照料小黑马。然后我带着行李坐上汽车离开了,在和小黑马分别时我差点哭了。之后,我决定再找一两匹马来运行李,再次向南,往西藏的方向。
在藏区寻找马并不容易。好在,我遇见一名卖马的年轻藏族男子,他的两匹马还不错,经过一番讨价还价后,我用一个合适的价格买到这两匹马。于是我再次上路。
到达青海湖,这是中国最大的高山湖,湖水在草甸之间闪耀着光芒。我立刻被这片宽广美丽的土地和纯净的蓝天折服了。这里是“连接天空和大地的地带”,因为当我走在那里,地平线是那么遥远,你觉得天空和地球表面被连接到一起。在这个不可思议的地方,我找到两个同伴。我买了两匹小而结实的西藏马,可以适应4000米以上的海拔。我管灰色那匹叫埃厄洛斯(Eole),棕色那匹叫轻风(Zephyr)。这都是希腊诗人荷马著名的《奥德赛》里的名字,当时我恰好在读这本书。书里的他们都很野性,人们都惧怕他们,我知道获得他们的信任并不容易。
埃厄洛斯和轻风成为我的新旅伴,在人烟稀少的青藏高原上日复一日地行走。因为孤单,见不到人,我们彼此感情越来越浓厚。从我们一起走路开始,我就知道西藏会改变我的人生,在四月底,这里天气还很寒冷,即使到了五月、六月以后,我还经常想自己是否能坚持到最后。那会儿,我计划八月初去四川的理塘赛马节,我做梦都想去赛马节。
每天,当我醒来,我知道这是狂风肆意凛虐我的皮肤的一天的开始,又一天地遭遇暴风雪,又一天地抬头看西藏的天空,这是神和人类的信仰。大自然的美丽和残酷时常让我感到自己的渺小和不堪一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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