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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多数内地人士知道这个东京“怪老头”，要么是通过内地几个不那么要紧的摄影展，要么就是他为王力宏以及汤唯拍摄的《Marie Clarie》。

　　荒木经惟的作品似乎跟他的名字有点像，又“荒谬”又“哲学”，这种冲突体现在他的作品中便有了生与死的交织，情欲与暴力的暧昧，而翻一翻《荒木经惟的天才写真术》，或许你能体会一二。

荒木经惟的外形让人过目不忘

　　日式木屐、八字胡、黑框眼镜、略略秃顶、爱猫Chiro、头发成猫耳状的同时好穿艳丽夸张服饰……除了摄影圈内人士，大多数内地人士知道这个东京“怪老头”，要么是通过内地几个不那么要紧的摄影展，要么就是他为王力宏以及汤唯的《Marie Clarie》

　　写真“未能完成的爱的故事”，当然，更多的是来自日本电影《东京日和》。

　　不过，如果你以为这就是荒木经惟的全面，那么你就大错特错了。这个“老顽童”真是一个极具争议性的人物，让人又爱又怕，毁誉参半。如果要了解全面而立体的荒木经惟，至少应该读一下这本《荒木经惟的天才写真术》。

　　写真狂人

　　在他的半自传体电影《东京日和》中，荒木经惟曾经小小地在竹中直人背后露了一把脸，过了明星瘾，但实际上，他的能量和尺度不仅于此。右图：《荒木经惟的天才写真术》作者：荒木经惟，从相机与镜头的选择，如何构图、调焦距，闪光灯的摄影意涵等技术知识，到如何拍摄身边挚爱的人和事物、摄影家的特质、摄者与被摄者的关系等等，荒木经惟都事无巨细地向读者倾囊相教。

　　即使在要求人人顺从集体的日本，他也大言不惭自称“天才荒木”，成为不少新锐摄影师的偶像；同时，又被外界诟病为用镜头“强奸”别人，也被称为“躲在镜头后面的淫秽摄影者”：他照片中对于女体、生殖器的关注，色情、暴力、窥探、情欲、原始等因素令人目不暇接，大呼咋舌。即便是城市，在他眼中也不乏情欲色彩：“我和一个名字叫东京的女人在一个也叫东京的地方走着并常常地为她拍照。”

　　随着荒木经惟在西方大受欢迎，比约克等一线明星以与之合作为荣。不过，他也因为挑战了日常生活诸多禁忌，不少作品在东京都被定性为“污秽”：1992年，《疯狂图片日记》展览被控展示淫秽照片，罚款30万日元；1993年，在东京涩谷的帕克画廊，警方以销售被认定为淫秽出版物的荒木作品集《色情》为由，没收了所有余书—内地展出的作品可想而知，往往不过是其中规中矩的一面罢了。

　　与此同时，荒木创造力惊人，每年出版不少摄影集，据统计，摄影相关著作至今累计超过400册，同时也四处开设摄影专栏，堆积如山的照片与他真真假假的情事也使荒木经惟一直成为媒体舆论关注点。

　　“写真”在日语里面有着摄影的意思，荒木经惟常常自称“写真狂人”，其实也就是“摄影狂人”之意。荒木经惟1940年出生于东京都台东区三之轮，邻近日本古老的红灯区，父亲是一名木屐制作工人。据说他儿时的游乐场是坟墓，旁边则是妓女户—在这样的成长环境中成长，使他早早就认识了摄影的本质，认识到色情、生活和死亡三者结合之玄妙，这些元素也成为他日后摄影中的重要母题。29岁时，荒木进入千叶大学专攻摄影及电影，毕业后进入广告代理商电通。工作之余，荒木经惟擅自使用公司的器材创作，近十年的电通工作也被认为“摄影修行”。31岁时，与电通同事青木阳子结婚，并将新婚旅行中拍摄的照片编成《感伤的旅程》，随后自费出版。

　　《感伤的旅程》摄影集成为荒木经惟的成名之作，可谓其人生转折点。一方面，这本书被外界认为是荒木的“摄影家宣言”，确认了其以相机记录日常生活的“私写真”摄影定位。随后，荒木成立自己的工作室，并且从1990年代开始获得国际瞩目，成功以前卫姿态跻身当代艺术史万神殿。

　　摄影哲学

　　而在《荒木经惟的天才写真术》中，荒木经惟谈到摄影方式、相机选择等技术之外，更多还是他神神叨叨的呓语。然而，正是在这些看似漫无边际的思绪中，不乏他对艺术乃至生命最底层的看法：“活着，生与死。对于生与死的爱，那就是摄影； 相机是工具，以此拍摄出来的照片是作品。然而在按下快门的那一瞬，其实摄影已渗入生命；所谓摄影，需要呈现及捕捉等各种技巧；而所谓拍摄行为，简单来说，就是你与别人的交情和关系。与其阻断情感，倒不如往更深的方向延伸；如果要改变人生，就要换男朋友，换女朋友，或是换个地点。如果想改变自己的摄影风格，那就换台相机吧。只要换了照相机，影像风格就会改变。好的相机，会散发出耀眼的光彩喔。”

　　天才还是变态？狂人还是真人？行为艺术家还是摄影家？古典还是后现代？流行现象还是传世经典？荒木经惟的世界聚集了如此之多的元素，令人错愕而迷失，就像他自己说的摄影与真实的关系：“说不定就是为了蒙蔽事实，才需要所谓的技巧吧。玩弄所谓的技术，等于是为了把自己或真相隐蔽起来。技巧，是为了蒙蔽观者的眼睛。”荒木经惟，或者说他代表的文化现象，与其说反映了生活，不如说更像一面扭曲而真实的镜子，还原出我们时代的凄凉与美丽。

　　有人说荒木经惟故作神秘，也有人说他虚无主义。倒是他自己，也经常承认自己不是那么真诚。然而，这一切恰恰也说明他的纯真与热情，摄影只是他表达生命的一种方式而已，而他旺盛的生命力也体现在如此丰盛的产量之上。

　　中国古人曾经说过：“空到色香何有相，若离文字岂能禅。”放在热爱女人、热爱城市、热爱摄影的荒木经惟身上，也很登对，就像他在《荒木经惟的天才写真术》中说的：“庞大的过去如同母亲一般，是乡愁也是感伤的泉源，没有这种情怀的话，就不配做人了。别说是人，根本就不男不女了，是吧？”

　　撰文 徐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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