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世纪最漂亮的文学家
http://www.sina.com.cn 2011年11月17日 07:29 新京报 微博
米歇尔·莱里斯,一个始终在大众阅读视野之外的作家,一个试图通过写作寻找自我、更新自我,只愿在一小部分读者中得到共鸣的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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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歇尔·莱里斯
20世纪法国最重要的自传作家。他几乎见证了20世纪法国所有的运动与思潮;作为一名人类学先辈,他参与了30年代初的那次著名的穿越非洲的人类学考察,并写就了人类学名作《非洲幽灵》;作为一位以探究、剖析、袒露自我而试图触摸到一种绝对真实的作家,他重新定义了现代文学中的自传写作,并凭借着他的《成人时代》和四卷本的《游戏规则》而被赞誉为20世纪的蒙田、卢梭,然而比起他们的作品,莱里斯显得“更古怪,更严厉”(苏珊·桑塔格语)。
作为大画商康维莱尔的女婿,他与现代画家中最重要的几位(马松、毕加索、米罗、贾科梅蒂、培根)交往颇深,并成为最早的现代艺术的鉴赏者、批评者与收藏者。
□东门杨
如果问,20世纪画家画笔下最为关注的一张文学家的面孔是谁,我们也许不会马上猜到,因为他既不是以硬汉形象著称的海明威,也不是冷静、孤独的贝克特,更不是喜欢抛头露面一双哲学眼的萨特。他是米歇尔·莱里斯,一个始终在大众阅读视野之外的作家,一个试图通过写作寻找自我、更新自我,只愿在一小部分读者中得到共鸣的作家。
在法国,11月份即将出版的《米歇尔·莱里斯有关艺术的写作》是一本莱里斯一生(从20世纪20年代到80年代)评论艺术的,特别是画家画作的文章与专著的合集。
从某种意义上说这本书将是20世纪艺术发展史中的一份重要的档案,米歇尔·莱里斯凭借着他作家的敏锐、客观和他与现代艺术家们的交往与友谊,为关心和热爱现代艺术的人们留下了一份珍贵的见证。
20世纪最“漂亮”的文学家
在其自传《成人时代》一开头,米歇尔·莱里斯自我厌恶地将自己诋毁得一无是处,他说甚至恐惧在镜中突然照见自己,“一种让人羞耻的丑陋”。
而与此完全不同的是,在艺术家的眼中,米歇尔·莱里斯的面孔则成为20世纪最“漂亮”的文学家的面孔:巨大的前额,紧绷的血管,在几乎透亮的皮肤下,一股原始的、野性的力量被囚禁着(居约达Pierre Guyotat语)。
一切还要从画商康维莱尔说起,20世纪初,这个从德国来的犹太人开了一家画廊,来聚集当时的艺术之都巴黎的现代艺术家们。作为年轻的超现实主义诗人,米歇尔·莱里斯也自然成了画廊的座上客,并在不久之后,娶了画商的女儿露易丝。
与画廊的联系,让莱里斯与一大批未来的现代绘画大师交好。纳粹占领时期,康维莱尔逃离巴黎,象征性地将自己的画廊转卖给女儿和女婿, 虽然莱里斯声称自己并未因此而插手这个上世纪最为著名的现代艺术画廊的事务与交易,但作为画廊名义上的主人,他还是积极地参与画廊各式各样的展览,为无数的宣传册页撰写序言、注释。
当米歇尔·莱里斯晚年将自己收藏的上百件画作与艺术品捐献给巴黎蓬皮杜现代美术馆时,其中几乎尽是现代艺术史上无法估价的名作,毕加索、培根、贾科梅蒂、克利、米罗、马松等等不可列数。这也成为现代美术馆建馆以来收到的最重要的一批捐赠,这中间很多成为镇馆之宝。
当我们驻足蓬皮杜中心空旷的空间欣赏这些现代艺术名作时,我们也许想象不到,它们原本来自莱里斯家中:就悬挂在餐室墙上,摆放在客厅茶几上,安置在花园草丛里。于是我们也就不难理解,在如此艺术品围绕中生活的作家莱里斯为现代艺术的推广,进而使其得到大众的认知所做的努力了。
那所描绘与被描绘的
作为对作家的回馈,米歇尔·莱里斯每每出版诗集或文集,总有画家为其插图,像马松为《幽灵》、《斗牛之镜》,毕加索为《小写的巴尔扎克与毕加索》,米罗为《给米罗雕刻的栗子》。同样由于被莱里斯与众不同的相貌所吸引,每一位与米歇尔·莱里斯接触过的画家都不约而同地先后以其为模特创作肖像。
这些画家中也同样有马松、毕加索,有兰姆,有贾科梅蒂、培根,而这当中又以最后两位的关于莱里斯的肖像最为著名。
10月出版的《面对自己的米歇尔·莱里斯》,正是从贾科梅蒂和培根为莱里斯所画的肖像出发,来讲述作家面对自己的困境与诱惑的。
1957年,在经历了一系列的精神危机自杀未遂后,莱里斯在家卧床休养,将近一个月的时间里,贾科梅蒂每天来陪伴莱里斯,并为其创作了五十多幅铜板腐蚀肖像画。以莱里斯自己的话说:“这是一个幸免于难者一系列令人心碎的肖像,深陷在枕头中消瘦的面庞。”
四年后,莱里斯将自己死而复生后所写的29首诗结集为《无名的,活着的灰烬》出版,贾科梅蒂从那些肖像中选出13张作为诗集的插图。这凝结着画家与作家友谊的,凝结着他们关于生命和死亡的对话也成为法国出版史上最美的插图著作。
1965年,也正是在贾科梅蒂的引介下,莱里斯结识了当时还不算出名的画家培根。
培根立刻被这个法国作家吸引住了,并在这之后成为了莱里斯著作最忠实的读者,莱里斯关于斗牛术的文字也为画家引出了崭新的创作的主题,而培根在1976年和1978年为莱里斯画就的两幅肖像也成为他所创作的小幅肖像中最为引人瞩目的两张。
按评论家西尔维斯特的说法:“在某种催眠术的魔力下,画家把对一个人类头颅的忠实的描摹与完美的解构巧妙地融合在了一起。”
于是,在米歇尔·莱里斯的身上,隐约显现着一种双重的镜像,一个热情洋溢的现代艺术批评家,最终也成为了一个小但却经典的现代艺术的主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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