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着瞭望塔》:当列侬和迪伦来到中国
http://www.sina.com.cn 2010年10月13日 09:26 外滩画报
王小峰长时间大批量博客写作最直接的后果是:经常有人把他胡编的玩意当真,等他当真说点什么的时候别人又以为他在胡编。所以他不写本小说,还真是浪费自己的想象力和勤勉劲儿。但他写了小说,还是有不少人不会当真。但至少,《沿着瞭望塔》应该是满足了不少人的好奇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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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倒是觉得这小说还是有点让人出乎意外,情节倒是一点正经没有,一会上天一会入地的,现实里谁跟谁都挨不上的人全都被熬成了一锅粥。可是又觉得要是真让他们搅和到一起,还没准真是那德性。所以让人意外的不是哪些人出场了,而是其间的对话和发展,让人知道这是王小峰在认真说点什么。
比如说,这小说有一段一段巨长的对话,多数并无机锋凸显,但其中一段崔健与列侬的对话,显然是典型的“三表式批判”——列侬说:“一个人在四平八稳中生活,会变成一个傻子。”老崔说:“将来比我更年轻的人会像傻子一样生活,他们是幸福的。”“我在美国看到的人都这样。”“这正是我们向往的。”
读到这儿,我就突然想起了20 多年前看过的一本书,好像是叫《政治朝拜者》,写的是当年许多西方的知识分子对包括文革中的中国的心理、思想和现实的朝拜历程。那书里唯一还记得很清楚的观点,是说一般人都觉得西方知识分子的天赋本性是批判性,其实理想化才更是他们的天赋。有时候,就很想知道哪些朝圣者真的在中国待下去会变成什么样子,或者说,他们对今天的中国会是什么看法。
所以我最爱看的,还就是书里写的列侬和迪伦到中国以后的事。多数人都知道王小峰愤怒的一面,但很少留意他悲愤的一面。我觉得列侬和迪伦在中国的遭遇和结局貌似喜感十足和违背其天性,却是王小峰悲愤一面的自然流露,至少不像表面上那么轻松。这种感觉当然可能是我的一厢情愿,可我还是一直留意到,王小峰很多时候虽故作冷漠,但心里的激情,那些积淀已久的东西总是不那么容易掩饰的,这事并没因为他成了“三表”而改变。中国数十年的巨变,许多人用“如椽巨笔”在书写,但列侬的“经营”史,才真是让人欲哭无泪,照见当年无数理想主义者时至今日的“来时路”。
列侬其实也是惯于用冷漠掩饰某些东西的人,也同样喜欢用否定自己的过去来证明自己的进步,天知道他哪一步是对的哪一步是错的。列侬被自己曾经的音乐打动而惊醒,从老板又回复艺术家的原型,可是在回归路上遇车祸而亡,是又一个按“三表逻辑”被改写的历史,这是书里的又一个寓言。这书里貌似还有好些寓言,好些隐喻,不用望塔也看得很清晰,除非是那些只会动辄“沙发”实则胸无点墨的白痴们。
虽然这小说同王小峰的DV 一样质朴并有博客式的散漫,但有寓言的书你不能说是没有技巧的,正是这些寓言,还有那些若隐若现的感情积淀,让《沿着瞭望塔》不一定会变成大众读物,却可以变成某些读者的秘密花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