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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下神坛的语录

http://www.sina.com.cn 2010年09月30日 08:53 TimeOut

  钱文忠三月内高产推出三本书,然后遭到一通围殴式的拍砖。但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面相忠厚讨喜的老钱,也许毁就毁在书名上:第一本书叫“演讲集”已然高调得有如浪催,后面更是重口味,两本32开的小书居然印上了“钱文忠语录”五个大字!

《钱文忠语录——风化的传统基石》
《钱文忠语录——风化的传统基石》

  有批评家言:“‘语录’一般是因为说话的人思想太重要、太庞大,以便用‘语录体’简化而做必要的解读。”结果,读完了“钱语录”便失望了。抱着这样心态读或者准备读的读者,恐怕不在少数,不过曾经语录难为水,到了娱乐至死的年代,早就俯首甘为段子王了:“韩乔生语录”忽如一夜春风来,并保持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n多年;而东东枪的《俗话说》和奶猪的《我呸》,只是没有冠名,但已经把语录体与时俱进到厕边文学。

  不过问题来了,人家把语录都恶搞了也没遭受这待遇,人家嬉皮笑脸的摸得,我一本正经的摸不得?老钱倒霉就倒霉在这儿:卸去了语录的祛魅功能这一尚方宝剑,但依然时刻跟堂•吉诃德似的保持战斗姿势。先是虚怀若谷地表明“没有人能和孔子相提并论”,两句话之后,又特真诚地呐喊“我们的工作精神和孔子是一脉相承的”。那结果必然如葛优在《夜宴》里一脸严肃地说“蹬被子那点事”一样,意志薄弱的不明真相群众肯定有受不了喷了的。

《钱文忠语录——颤栗的道德底线》
《钱文忠语录——颤栗的道德底线》

  但钱大教授到底是十几岁即有“最聪明的小东西(季羡林语)”之名,早就对此有心理准备,颇有先见之明地在书中写道:有宽容的批评空间来之不易,请勿随地吐痰。但他显然是低估了反对者的能力——从斗争年代走过来的中国人,都知道抢占道德制高点的重要性:你不是请勿随地吐痰吗!你表述你的观点,而它是漏洞百出的,那么你自己就是在随地吐痰!

  说到这儿,倒让人不禁联想起高等雄性哺乳动物的一个光荣传统:撒泡尿,这一片儿就是我的了,不容别家侵犯。而老钱也干了同样的事,给自己划了一片领地,只是这片叫做传统的领地就是看上去很美很大,但如今不光被蚕食、更被挤对得找不到准确地址。路子虽野,也不怎么靠谱,但总的来说还算爷们儿,还有那么点季门高足、或者说知识分子本该有的理想主义和现实担当。

  既然语录已不再是政治正确的标的物,那苛求逻辑之严丝合缝、滴水不漏,就未免有些强人所难。本来口语就经常在第一人称和第三人称之间切换,“我在”和“它在”就容易弯弯绕,再加上编辑时需要提炼出吸引眼球的标题,那接收到读者大脑,可能和最初发出的信号就是前门楼子和糟老头子的差别了。《毛主席语录》还是经过无数道工序修订的呢,雷语也是一派郁郁葱葱,只不过人们因为作者的身份而可以原谅、或者说压根就没想过挑错罢了。

  作为读者还是不妨给老钱个机会,到底他在书中表现得还算文如其名:尽管在各个领域指点江山得颇为高调张扬,但还算忠厚谦虚,把自己的不足与自省时时挂在文中。甭管动机如何,好歹上嘴唇没挨着天,下嘴唇没碰着地,比起上海滩另一位以“一贯正确”著称的名嘴,讨喜的不光是长相。只是有一点:怎么把比例只有自己知道的实话和大话全都说得像大实话,而不是全像演戏作秀,钱文忠还真得拜任志强为师。虽说贼吃肉的前提往往是贼挨打,但没闻见肉味儿,人先被乱棍打死了,这等笨贼即便有舍生取义的悲壮,怕也是对不起“季门立雪”的伶俐名声。 文/一赐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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