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野武的海派清口
http://www.sina.com.cn 2010年07月26日 15:17 新京报
在电影里,北野武总是沉默寡言,动不动就拳脚相向大打出手,可是在现实里,他是个更爱动嘴皮子的人,名副其实的“毒舌”。看看他在《毒舌北野武》中放肆地评点世界杯的“十大败笔”、骂法官和大阪的官员、声称要成为“色老头”,就知道他有多话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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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怎么会有这样大的反差?再读一下北野武的《浅草小子》和《向死而生》,我们大概能了解其中的端倪。要知道,他早年是个说相声的,比郭德纲还郭德纲。1973年,还在深见千三郎门下接受相声艺术指导的北野武在“脱衣秀剧场法国座”遇上了同行兼子二郎。但等待着这两位年轻人的并非是一帆风顺。刚开始,他们几乎揽不到什么活儿,即使是有人请他们去说相声,报酬也少得可怜。
之后,在一次演出中,北野武无意中看到了一个嘴皮子利索的相声演员的演出,他可以用最快的速度讲下流笑话,就像自己的嘴是机关枪一样(后来我们在《坏孩子的天空》中也能领略到这种表演的魅力)。这次演出让北野武茅塞顿开。他开始创作新的相声。他们组成了相声小组“天才俩”,北野武改名“天才武”,兼子二郎改名“天才清”,这个组合开始红遍大江南北。
他们的相声都很低俗。北野武口无遮拦满嘴喷粪,像机关枪一样说个不停,如果天才清插嘴了,他就拿脏话来攻击天才清。他们立即就火了,前途一片光明。当然,他们的成功也不是一味地依靠下流和粗俗。北野武的攻击目标越来越宽广,儿童、残疾人、穷人、长得难看的人、政府官员和女性都是他调侃的对象,他们以反社会、反人道主义的幽默大行其道,美其名曰要揭开那些伪善者的真面目。
1981年,北野武成了日本电台节目《日本之夜》的节目主持人。这档节目在凌晨一点广播,它的主要听众都是日本的高中生。北野武每周一次会出现在这个节目中,就像《大逃杀》中的那位教师,在误人子弟方面很有一套。他向他的听众发表演说,口气就像黑社会老大向他的手下训话。孩子们很迷他,他们自称是北野武的青年近卫军,把北野武视作他们的领袖。作为报答,北野武把他们带进电台,制作了一系列与之相关的节目。在节目中,这些年轻人将接受挑战,看谁更愚蠢,更可怕。
1986年,八卦周刊《星期五》刊发了一张他与其情妇在一起的照片,惹得北野武勃然大怒。他和他那些不怕死的徒弟们冲进杂志社,像他的影片《大佬》中那样痛扁编辑人员,尽管他没有烧汽车,但仍因此被警方拘留,被勒令停止7个月的公开活动。
这一事件似乎成了北野武人生的一个转折点。3年后,我们在他的处女作《一个极其凶暴的男人》中所看到的,已经是一个脱胎换骨的男人。脱离了脱口秀时代的低级趣味,可是却又染上了暴力美学的臭毛病。雪上加霜的是,1994年,他在骑重型机车时被车撞了,面部神经受损,再也无法像之前那样逗乐搞笑(冷幽默还可以玩玩),在病床上,他写下了《向死而生》,反思自己究竟为什么活着。虽然第二年,他还是拍摄了《性爱狂想曲》,但是北野武恐怕已经知道,他能做的也只是冷幽默,还不如索性冷静到冷漠的地步,做一个电影界的暴力大佬。于是,让许多日本新浪潮相声的爱好者不禁惋惜——那个喜剧的天才武的时代已经一去不复返了,只留下他的几本书籍,记录下他的喜剧往事和人生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