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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杯之后 南非贫民的温饱怎么办?

http://www.sina.com.cn 2010年07月01日 14:16 外滩画报

  导语:南非为世界杯投入了近26 亿美元,是原预算的7.5 倍,而约三分之一的南非人每天花费不足2 美元。被誉为“南非的良心”的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纳丁-戈迪默发出质疑:“这是场盛大的马戏,我也不想让大家扫兴,但当人们连面包都吃不上的时候,我们要马戏干什么?”

  戈迪默的作品中始终贯穿着反种族隔离的斗争激情,她与库切是两位获得过诺贝尔文学奖的南非作家。近日,86岁高龄的戈迪默出版了非虚构文选《讲述时代—写作与生活:1954-2008》(Telling Times—Writing and living),书中结集了她55 年来创作的19 篇文章。

  自称是“现实的乐天派”的戈迪默担忧地说,虽然种族隔离制度已经废除了16年,但南非离“彩虹国度”的目标还很远,那些本来为平民们建造简陋小屋的预算,都“牺牲给了巨大的露天体育球场”。纵然人们需要狂欢,但更多人的温饱怎么办?

  宿醉后隔天起床时的头痛

  16 年前,大主教戴斯蒙德-图图(Desmond Tutu)引用曼德拉的话,将南非人民称作“上帝的彩虹子民”,此后,象征着多文化、多种族团结的“彩虹国度”(rainbow nation)成为南非的代名词。当时,南非刚刚废除种族隔离、促成民主选举,戈迪默可以说是曼德拉智囊团中的功臣之一,曼德拉曾将其视为自己心目中的英雄。如今,戈迪默承认:“16年前的我们满脑子想着如何摆脱它(种族制度),根本没有心情思考未来。当时我们彻夜狂欢,现在则必须面对宿醉后隔天起床时的头痛。”

  让戈迪默“头痛”的现状是,如今的南非,还有相当一部分人连温饱都成问题。数据显示,约有三分之一的南非人每天用于生计的花费不足2 美元。贫富差距很难在短期内解决。面对世界杯,戈迪默在接受采访时说自己态度尴尬:“老实说,没人真正需要那些露天体育场,等世界杯结束以后,我们要怎样处理它们?让那些棚户区居民去那里躲雨吗?”

  作为南非执政党非洲国民大会(ANC,简称“非国大”)的议会成员,戈迪默曾表示,只有在党内才能更好地为国家服务。如今她显然后悔了。非国大内部党争不断,就在世界杯开赛前不久,党内的右翼领导人还被暗杀,引起巨大震动。

  至于如今非国大的两位领导人,戈迪默也并不看好。在非国大领导人雅科布-祖马(Jacob Zuma)和非国大青年联盟领导人朱利叶斯-马勒马(JuliusMalema)的领导下,南非为世界杯投入了近26 亿美元的资金,用来建设道路、机场、铁路、大型露天运动场等相关设施。这个数目是2002 年日韩世界杯和2006 年德国世界杯花费的许多倍,也是原预算的7.5 倍之多。这个数字相当于南非10 年的住房建设投资。在南非,仅有7% 的学校具有运作完善的图书馆,但是新造的场馆中,每7 个座位的花费就能为一所学校建立一个图书馆。南非大量的财政收入,以投资回报的形式被国际足联(FIFA)和国际投资者“吸金”,基础设施和场馆投资的最大受益者则是建筑业老板。

  艾滋病、种族主义与犯罪

  总统祖马在面对南非严重的艾滋病问题时的表现也令戈迪默不满。南非是世界上艾滋病感染者人数最多的国家,据联合国卫生组织统计,感染人数高达570 万,这个数字意味着有16% 的南非人携带艾滋病病毒。而祖马早先承认,自己曾在未使用任何保护措施的前提下,与一名艾滋病毒检测呈阳性的女性发生关系,他在法庭上的一句“艾滋不可怕,完事洗个澡”的惊世言论遭到全世界艾滋病防治机构的批判。在美国《赫芬顿邮报》记者看来,南非世界杯根本无法阻止数量惊人的性交易,而在南非人看来,政府对卖淫已持默许的态度。

  虽然马勒马在年轻的、贫困失业人群中很有号召力,但戈迪默说:“这家伙是个悲剧,天知道他对这个国家的未来是否还存有一丝关心。”29 岁的马勒马是个痛恨白人的激进种族主义分子,据说,他从地方政府的招标资金中大捞油水,拥有数辆跑车,居住在约翰内斯堡富人区,但却拒绝承认拥有个人财产。“这真是个不幸的现象,尤其当你理解他是如何变成这样的。”

  过去被压迫的黑人获得解放后便任性放纵,而在过去替被迫害民族仗义执言的白人也惴惴自危。库切在《耻》中所诉说的,便是这些不幸现象背后的原因,就是南非新自由社会所产生的另一现象—废除种族隔离制度后的“白人焦虑”。南非正因“犯罪之都”而备受关注,这里每年发生2.1 万起谋杀案、10万起抢劫案、30 万起入室盗窃案、5 万起强奸案;这里有超过300 万支非法枪械,死于各种暴力的人数是世界平均值的8 倍。但在贫困黑人的眼中—他们很乐于忽视周遭的罪恶—新社会仍然正变得越来越令人乐观,黑人作家扎克斯-姆达(Zakes Mda)在《死的道路》(Ways of Dying)中就是这么写的。

  南非,在足球之外

  尽管暴乱、艾滋病、政府危机一直困扰着南非,尽管对现实充满批判精神,但戈迪默并不悲观:“既然我们可以克服种族隔离,就没有什么解决不了的困难。碍于那些潜在的压力,人们现在还没有感受到黑人和白人之间发生的良好转变。”

  戈迪默成长的岁月,正是南非种族歧视最严重的时代。她说,当自己还是个小孩子时,所接受的教育就让他们害怕黑人,说这些黑人是从非洲其他地方来的,是怪物。但当她长大,她对“黑白分明”的社会产生了怀疑。她和黑人交朋友,一步步走出封闭的白人圈子。出于对人性的思考,黑人与白人的关系一直贯穿在她的作品中。

  “许多人分不清文学与政治宣传(propaganda)的区别,政治宣传企图说服人民,而文学、诗歌、小说却是对生活的探索。”戈迪默引用加缪的话说:“‘当我仅仅是作者的时候,我就该停止写作了。’他的意思是,作家必须首先是个人、是个公民,因此必须具备社会责任。这个社会责任要求你去探索生活而不仅仅是写作政治宣传。”

  戈迪默的质疑提醒我们关注世界杯之外的南非。如果足球把你的注意力吸引到了南非,而你又对这个国度产生了进一步探究的兴趣,那么,在姆达的《后裔》(Cion)、克罗地亚裔小说家弗拉迪斯拉维克(Ivan Vladislavic)的《钥匙的肖像:未锁上的约翰内斯堡城》(Portrait with Keys:The City ofJohannesburg Unlocked )、安德烈-布林克(André Brink)的《其他生命》(OtherLives)以及反种族隔离运动家鲁思-福斯特(Ruth First) 的《117 天》(117Days)中,你可以读到不同维度、不同人眼中的南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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