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兰纳里》、孔雀与哥特小说
http://www.sina.com.cn 2010年06月29日 14:37 21世纪经济报道
导语:《弗兰纳里》是布拉德-古奇为奥康纳-弗兰纳里撰写的传记,该传记翔实地记录了奥康纳的一生,颇受好评。下文是发表在《纽约时报》上的一篇对古奇所著的《弗兰纳里》一书的书评,中肯客观,值得借鉴。
布拉德•古奇(Brad Gooch)全身心投入创作的《弗兰纳里》(“Flannery”)颇具权威性,是第一部关于44年前去世的作家弗兰纳里-奥康纳的重要传记。那关于这位充满神秘感、固执己见,却又受到热烈赞赏的南方作家的传记资料是从哪里来得呢?
在该书出版前,至少已经存在另一部记述奥康纳生活的传记(作者为琴-W-卡斯(Jean W. Cash),由出版商周刊(Publishers Weekly)于2002年出版发行,但人们认为它只是“在正确方向上跨出的一小步”)。还有其它许多对奥康纳的作品进行批判研究的书籍。但是奥康纳早该拥有一本重要传记,像古奇先生所著的那一种。《弗兰纳里》不仅揭示了为何该传记中那极其难以应付的女主角会引起那么多关注,而且还揭示了为何该传记姗姗来迟。
下边是有关《智血》(“Wise Blood”)、《好人难寻》(“A Good Man is Hard to Find”)以及其它小说的创作者弗兰纳里-奥康纳一些最为人所熟知的事实:饲养孔雀;39岁时死于红斑狼疮;远离尘嚣,和母亲一起住在佐治亚州米利奇维尔的安达卢西亚的家庭农场里;她所持的种族态度即便是最容忍之时,也是苛刻的,这在其作品中可见一斑。此外,她那受神学启发的故事尖锐讥讽,其中糅合了一种等同于12岁小孩的性意识,南方哥特式的性别偏移,以及耸人听闻的中世纪情感。
但上述事实中,没有一个真正对传记研究有所帮助。但是古奇先生有着敏锐的洞察力,在他于1993年撰写的关于诗人弗兰克-奥哈拉(Frank O’Hara)的传记中就表现出这一点,而这本传记则再次肯定了这一点。古奇先生还是耐性非同一般的追随者,差不多30年前,他就表示有兴趣撰写一本关于奥康纳的传记,只是因为奥康纳的朋友萨利-菲茨杰拉德(Sally Fitzgerald)也打算亲自写一本,所以就暂时搁置了。(菲茨杰拉德2000年去世时留下一份未完成的手稿。)
古奇于2003年起开始撰写此书,他已准备好四处漫游,以期能破除奥康纳的神秘感。尽管《弗兰纳里》这个书名听起来像是描述一个不爱出门的主人公,但是古奇先生却追随她踏过的足迹,从佐治亚(Georgia)到爱荷华(Iowa)再到鲁德斯(Lourdes),一路走访。
古奇也获得奥康纳和极其迷恋她的朋友贝蒂-海斯特(Betty Hester)之间的往来信件,这些信件不久前才公开,给人莫大的启发。另外,古奇还找到了奥康纳和埃里克-朗科加尔(Erik Langkjaer)之间尚未公开的往来信件。埃里克-朗科加尔较为特殊,奥康纳曾对他产生爱意。
但古奇先生的传记缺少有力的文学批评。奥康纳的作品没有活生生地呈现在这本传记的纸页之间,除了古奇先生在为某些事件或观点推本溯源的时候。但奥康纳尖刻、诙谐、轻率以及不浮夸的口吻,却是显而易见。《弗兰纳里》捕捉到了女主人公的精髓—奥康纳曾这样向海斯特描述自己的才能:“我来自这样的家庭,在家里,恼怒是唯一可以表现出来的情绪。这种情绪在某些人中造成了喉炎,在另一些人中造就了文学,而我则二者兼而有之。”
由于找不到足够的证据来支撑,古奇有时只能作推测。《弗兰纳里》一开始就把重点放在了一件影响奥康纳成长的儿时事件上:1932年由百代电影公司(Pathe)制作了一段名为《倒退走的奇特小鸡》的新闻短片,幼小的玛丽-弗兰纳里-奥康纳和羽翼未丰的小鸡展露在荧幕上。那这个对成年后的作家有何预示呢?这只小鸡是如何导致她饲养孔雀的呢?在她那极度虔诚的宗教意识里,禽鸟的羽毛和天使的翅膀有什么联系呢?古奇先生无法真正回答这些问题,但他却写了一本妙趣横生的书,记述一个奇怪到给鸟儿缝衣服穿的女人。
奥康纳为了自己的写作生涯,去掉了自己的第一个名字玛丽(“谁会买一本爱尔兰洗衣妇写的小说呢?”奥康纳开玩笑地说道她不想成为玛丽-奥康纳)。在大学期间,她当过漫画家,时间虽短但却值得纪念。她在漫画上的签名是M.F.O.C,,在同学之间的毕业纪念册上,她写的是“一如往常的胡说八道— M.F.O’Connor”。
奥康纳激励自己加入爱荷华作家工作室和位于纽约萨拉托加矿泉湖(Saratoga Springs)的亚多(Yaddo)艺术家社区,有时两头的生活都很波折坎坷,但她总能摆脱麻烦。当她的朋友罗伯特-罗威尔(Robert Lowell)开始在亚多表现出极端行为时,她回忆说:“我那时太嫩了,竟不知道他疯了,我还以为那是诗人的风格呢。”
当和罗威尔和他的妻子伊丽莎白-哈尔德维克(Elizabeth Hardwick)夫妇或和其他夫妇在一起时,奥康纳喜欢扮演电灯泡或是小孩子。然而奥康纳感觉最舒适的,是定居在安达卢西亚农场的生活。鸟儿在周围翩翩起舞,偶尔还有文人探访。“基卢克斯先生,你难道不能让弗兰纳里写些好人吗?”她的母亲问编辑罗伯特-基卢克斯(Robert Giroux),但是对于美好意味着什么,奥康纳有她自己的见解。
“这是一本很棒的儿童书。”在南方作家哈珀-李(Harper Lee)出版了《杀死一只知更鸟》(“To Kill A Mockingbird”)后,奥康纳这样评价。离群索居的哈珀-李是和她一样是南方作家。当她打听“这个英格玛-伯格曼(Ingmar Bergman)”制作的电影时,她异乎寻常地发现,影片中所浸透的严苛的宗教态度,是志趣相投的精神境界。“它们显然也是起源于中世纪。”奥康纳认为伯格曼的作品与自己的作品的存在共同背景。
奥康纳告诉海斯特,米利奇维尔的电影院在放映由普雷斯利-埃尔维斯(Elvis Presley)主演的《乡间野趣》(“Wild in the Country”)的电影,影片讲述了“一个犯了罪的乡村男孩的康复过程”。“因此弗兰纳里特别喜欢让她自己的乡村男孩鲁福斯(Rufus)穿着诺顿(Norton)去世的母亲的胸衣,在过道上跳希米舞,大声唱普雷斯利的《摇滚》(“Shake, Rattle and Roll”)。”古奇先生在《瘸腿的人该先进入》(“The Lame Shall Enter First”)中写道。
使得《弗兰纳里》这本传记如此珍贵的原因在于,它深入到那个故事中去捕捉奥康纳的情感和感受。但古奇所使用的“因此”一词则造成了差距。在那个“因此” 中,有些东西是他无法透彻理解的。奥康纳仍有一部分是我们无法真正了解的。
原文作者: JANET MASL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