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浪尚品
尚文首页 | 尚品首页 | 新浪首页 | 新浪导航

新浪尚文

新浪尚品 > 谈资 > 正文

一本书和一间工作室

http://www.sina.com.cn 2011年05月10日 07:35 南都周刊

  一本书和一间工作室

  南都周刊记者_黄修毅  上海报道   摄影_孙炯

  今年三月的某天,帛书文化的合伙人之一谢镇远,去找另一个合伙人李继宏取《与神对话》第三卷的样书。阳光下的上海巨鹿路,那个曾经翻译《追风筝的人》的年轻人拎着袋子等在路边。为治愈耳炎,他刚做了手术,还缠着纱布,让人想起凡·高的某幅画像。

  帛书文化是一个由两位合伙人组成的图书工作室,目前的主要书目是《与神对话》。自2007年在国内初版以来,这本书创造了在卓越“畅销图书”排行榜位列前百名一年的纪录。书的译者李继宏在接受纽约时报采访时说,他相信这样的书“能唤醒权势者的良心,并给无权者以抚慰”。

  自2009年7月出版后的一年多里,《与神对话》(第一卷)简体中文版已加印了13次。但比起它的英文原版常年在西文 “spirituality(心灵类图书)”里占据的显尊地位,中文版的《与神对话》在书店里,模糊地摇摆于“人文社科”和“哲学宗教”门类之间,更多时候甚至被推上“心理励志畅销书”的货架,取媚读者。

  意外的甜头

  一个爱好外国文学,一个爱好历史。成立之初,李继宏和谢镇远两人对出版工作室的设想是做人文社科类书籍,对于是否要做成一家专门的心灵类图书出版机构,他们之间存在分歧。

  直到《与神对话》这本书出现。谢镇远第一次看到《与神对话》时,是在旧书店里翻到的盗版书。“它正面地、不躲避不躲闪地回答了人所固有的基本问题,那些千年疑问。这么好的书,怎么没有正版?”

  那时候,对千年疑问的追问,早已在他心头萦绕,于是也早就注意到了市面上的类似书籍,比如已在市面上行销的克里希那穆提系列,但相比其的坐而论道,尼尔·唐纳德·沃尔什的《与神对话》系列采用问答体,更平易亲切,“肯定有更好的传播性,前者的书在正式引进简体中文版后,销量也不过2-3万册。”

  谢镇远当时对《与神对话》的乐观预期是销量能达到上百万册,至少追平《秘密》。但合伙人李继宏的担心在于,类似的心灵读物都可以回溯到共通的精神源头,导致了原创性不高。除了那几部“新时代运动”的经典,比如《奇迹课程》和《赛莱斯廷的预言》,其他心灵类作品或多或少内容重复,注水严重的就更难免怠惰为“心灵鸡汤”式的读物。

  在《与神对话》正式在国内出版前,国内图书市场上最火的心灵类读物是朗达·拜恩的《秘密》,据称销量达到上百万册;而被归为“心理励志书”的《不抱怨的世界》也发行了50多万册。而据谢镇远说,这两者都只是抽取和稀释了《与神对话》的部分内容。彼时《与神对话》的盗版书也已在国内流传。

  该书的台湾版译本此前已经流传了近十年。对一本心灵类读物来说,术语的翻译对读者常有先入为主的影响。李继宏说正是看不下台湾版译本存在着的不少误译,才下定决心重译。比方说到“宇宙的起源最初是太极”,“太极”的英文是“ordain”,台湾版翻译成“一切万有”,是对其道教来源的失察。全书中出现频率极高的“enlightenment”一词,台版翻译成“开悟、启蒙”,李继宏则将之更正为“光明”,因为在他看来,这是一个佛教密宗的用词。

  没想到,《与神对话》(第一卷)一炮打红,“你一生等待的书”,这句腰封上略显滥情的广告,却在市场数据上显示出令人鼓舞的反馈。第一卷销量迄今已达22万册。第二、第三卷的销量也是成绩不俗。

  在此之前,从2008年12月开始,《与神对话》的读书会活动已经在上海、北京、深圳等地自发举行。第一卷出版后,李继宏本人也受到过举办这个读书会活动的邀请,但被他回绝了。在他看来,“想要知道神的意思,直接看书就行了。”

  翻译的门槛

  在国外,“心灵”类图书在国外滥觞于“新时代运动(New Age Movement)”。该运动继之上世纪60年代末的“嬉皮士运动”而起,最初从东方禅宗思想中寻找根源,在知识分子中引起关注。其后,蔓延到宗教、艺术和日常生活领域,形成了反叛现代性的全球文化寻根潮,并在最近十年里,融入了流行乃至商业文化元素。红极一时的乐队神秘园(Secret Garden)、英格玛(Enigma)等就自称禀受了“新时代运动”的影响,而“乐活”概念更是被套用到从瑜伽到尿布的各色广告。

  作为“新时代运动”的经典之一,《与神对话》系列侧重从个体与世界的关系入手,强调主观认识对外界的影响,从而达到自我提升,乃至助益身心健康的直接效用。

  《与神对话》的作者尼尔·唐纳德·沃尔什名不见经传,是占美国社会53%的中产阶级的一员。凭这本“神叨叨”的书,不仅让他登上了1996年《纽约时报》的畅销书排行榜,而且还引来了数百万追随者,奉尼尔·唐纳德·沃尔什成为另一个约瑟·史密斯(摩门教始祖)。

  “但我们在介绍这个书的时候,不讲作者尼尔的宗教渊源,而讲他的人生经历。”李继宏这样解读引介《与神对话》的策略,一方面是考虑尼尔的宗教背景和国内的读者比较疏远。另一方面,国人较少宗教性的困惑,而较多婚姻、工作、家庭的现实烦恼。

  李继宏庆幸自己生活轨迹的改变,一半始于着了《与神对话》的“道”。

  当年,这个中山大学社会学系的毕业生,是翻译界有名的“快笔”。他每天一早六点披衣坐起,在电脑前一直挨到晚十二点,中间只有上厕所,和用热水泡面,才起身离座。李继宏以日译万字的速度,唱起“翻译每千字六十块也算高薪”的高调,没少遭讲究“慢工出细活”的老翻译家们质疑。

  “心灵类书籍中,一些宗教术语从东方传到欧洲,从欧洲再传回来,如果不理解,翻译很难。”李继宏说。而他自任为《与神对话》译者的底气,一半出自对版本校勘的兴趣,一半出自对不同源宗教的认知。现在他打算把他的书一译到底。

  “国内的心灵书译者不好找,因为除了文字功夫,更需要对各种宗教源流的了解”,李继宏说,相对其他类型的外文书籍,心灵类图书的翻译门槛会更高,这也是目前国内类似出版社面临的难题之一。

  在业界,尼尔·唐纳德·沃尔什的书公认比较难译,在于他的思想杂糅了超验论、基督教科学派、印度教和佛教乃至一些神秘主义和心理治疗理论。每个读者通过自己不同的阅读渠道再通向它,如克里希那穆提、古罗马泛神论的马克奥勒留《沉思录》、奥维德的《爱经》甚至《圣经》等等。

  这个市场到底有多大,虽然业内没有一个明确的说法,但态度却是倾向于乐观的。李继宏已经重译了三卷《与神对话》,手头第四、第五卷的译稿也将在年内脱手。尝到甜头的“帛书文化”,在第一卷取得市场成功后,早已趁热打铁引进了“新时代运动”的另一部经典《奇迹课程》,并着手出全尼尔·唐纳德·沃尔什的其他作品。

  用什么寻找安宁

  YOGA 接受史

  瑜伽正在成为都市人寻求心理解脱的手段之一,流派繁多。而在上世纪50年代,想让大众对瑜伽产生兴趣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艾杨格对瑜伽的传播,也正是大众瑜伽接受史的一个侧面。

  文_青方  实习记者_胡南

  1958年的某天,85岁的比利时王后伊丽莎白焦躁不安,她坐在王宫会客室等着她的客人,来自东方古国印度的瑜伽教练K.B.S。艾杨格。她突发奇想要完成高难度的头倒立,但沮丧的是,尝试了各种办法都没能做到。有人向她推荐艾杨格。

  据西方媒体报道称,伊丽莎白第一眼见到艾杨格时非常失望。她故作姿态,颐指气使地指着他的鼻子叫嚣道:“如果你不能帮我完成头倒立,就立马滚!”结果是在艾杨格的指导下她颤巍巍地完成了头倒立的高难度动作。从此,艾杨格成为比利时皇宫的座上宾。

  彼时,距离艾杨格1954年第一次从印度到西方传播瑜伽不过四年时间,艾杨格被认为是将瑜伽从印度传播到西方的重要人物。当他为洛桑的世界贸易展览会做瑜伽展示时,做了全身检查之后才被允许上台,“他们怀疑我口袋里装了火柴棍或火柴盒,认为我能生火、吞火或吃火。见到我就问,你能咽酸?喝酸?吞火?吃钞票吗?在上世纪50年代要人让大众对瑜伽产生兴趣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在印度南部城市普那,93岁的艾杨格身着白色绸缎衣服,盘腿坐在椅子上,刀刻般的皱纹深陷在黝黑的皮肤里。

  瑜伽起源于印度,距今有五千多年。作为重要分支之一,与其他瑜伽类型的不同点是,艾杨格瑜伽强调人体生理结构和体位动作的合理结合,设计一些特殊的体式,给精神受到损伤的人以巨大的承受力,其中采用大量的辅助器具进行练习,如砖、带子、墙、椅子等,注重体式修正和矫正,让练习者通过冥思和形体锻炼,集中精神。

  “如果你呵护树根,花朵会自然开放并散发芬芳。如果你呵护身体,心智及心灵会自然成长提升。”艾扬格喜欢用比喻,来说明这种以强力修正人体体式的瑜伽。

  这种强调培育身心承受力、有悖于不借助器物的传统瑜伽物的练习方法,曾被西方媒体戏称为“板凳瑜伽”,目前在全球有超过150个机构和协会。“不止是重要人物,我还教过扫墓者、邮差、司机,我洞悉不同职业人的心理状况,这让我知道如何让各种各样的人都能幸福生活。我想我可以改变他们的性格”,艾杨格曾为印度的共产主义、社会主义、印度教和国会领导人教授瑜伽,有的甚至因此坐到了一张桌子上。

  “其实我的指导方式很简单,就是身心合一—所有动作都为更好地演奏。”艾杨格说,自那以后,他陆续与西方一些音乐家有过接触,包括著名小提琴家梅纽因,并教授他们这种起初招人嘲笑的“板凳瑜伽”。赫胥黎和其他一些文人也在艾杨格的学生之列,“上层知识分子对瑜伽的研习使人们对瑜伽日益信服。”

  从恶病缠身濒临死亡的孩子,到身心健康,以93岁高龄仍在传播瑜伽的艾扬格被认为是目前在世的最有名的瑜伽导师之一。今年6月16日,艾杨格将前来中国广州参加“中印瑜伽峰会”,这也将是他人生中第一次来中国。

  “为什么我说中印人民在情感上极端相似呢?就东西方比较而言,西方拥有很多心理诊所;在东方,心理学家不像美国那样大街小巷随处可见,智慧对心理的影响远大过西方,而这正是东方智慧的伟大之处。”艾杨格说,大家身体都大同小异,真正体现差别的是心灵。而瑜伽能使个体的心灵成为共通的心灵,练习瑜伽让心灵变得和身体一样普遍。

  他们的方式

  南都周刊记者_石宴瑜 实习记者_雷顺莉 曾明瑞

  陈正伟   茶道爱好者

  每年4月,陈正伟都会到云南的古茶园,他随身带着老茶,与同是茶痴的朋友分享。世界上最大的3200岁的古茶树,一年只产二十片茶,一片就拍卖出17万天价。他请来自各地的朋友喝,本来正在聊天,喝到第二道大家不讲话了,感觉到全身放松,细胞是活跃的,会微笑。有个朋友说不上为什么,开始流眼泪。陈正伟也有种触动,茶喝起来淡而无味,身体的感受却非常强烈。两杯过后额头冒汗全身发热,一个茶,很神奇,给人的感受可以这么强,人沉静下来,只想感受茶带来的感动,可能是品茶最极致的体验,陈正伟自号品真茶人,除了茶,还品人,品天地,品茶很容易让心静下来。如今不用形式,也能体会茶滋味。

  林惜钗  瑜伽教练

  林惜钗从小热爱舞蹈。大学快毕业时体验了一次免费瑜伽课程,好像又找到了舞蹈带来的感觉。林惜钗决定报读瑜伽教练的课程,即使工作忙,每周坚持上8节课,开始时只是觉得呼吸让她很平和,在练体式时完全没想其他的东西,很专注,很纯粹的愉悦,模糊地觉得“喜欢那个感觉”。练到第三年,林惜钗开始读哲学和瑜伽的书,才明白用语言说不清的感觉,也许是一种叫做“灵性的启蒙”的东西。

  龙宽   素食者

  龙宽曾经是热爱音乐的歌手,唱过一首《我听这种音乐的时候最爱你》。现在她退休了,全职做“乐活女王”,她说自己是来自 “光当星”的“素超人”,使命是“拯救地球”,她的方式就是素食。如果说吃素是一种获得内心平静的修行方式,对龙宽来说也是个意外。决定只吃素,是因为龙宽觉得动物不应该被当成食物,她不能对动物们的痛苦视而不见。吃素让龙宽感觉身体变得非常的纯净,管道变得畅通,直觉敏感,很容易听到自己内心的声音,作决定变成一件更容易的事情。

  陈旭军  旅游公司董事长

  在银行工作时,陈旭军会花几万块买一套西装,买名牌包。直到他发现,想买的欲望来自于虚荣心—那是个标签,贴上就证明自己挤进了某个阶层。这个醒悟让陈旭军警惕,他决定改变。2000年澳大利亚之行后,一只安静睡觉的小鸟启发了陈旭军,他不再把旅行当做为摆脱日常生活而安排的出行,而是保持心灵开放,让每一次旅行更像一次觉知的修行。储备好知识,带上想象力,赶路,静坐,观察当地人,呼吸当地的空气、感受阳光雨点、品尝食物,感受身边每个微妙的变化……陈旭军把自己的方式叫做“知游”,除了感官愉悦,认识到有趣的人,还能学到东西,还可能参悟些新体会。现在,即使离开家只有十分钟的步行,他也会带着旅行的心境,随处获得平静。

  雨阳  唱诵师

  雨阳在大学的专业是美声,学了三年发现自己进步有限,于是去找人指点,找到的根源是身体虚弱导致气息不足。他开始短暂的养生行动,这次的体会让他学会了用身体不同的腔体发出不同的声音,和学校教的不同,这种沿袭道家养生理论的发音方法教人把气收在身体里,更讲究和谐地共鸣,唱诵时各种位置发出不同的声音,其声波的震动能感应身体,身体里通畅了,就仿佛气息按摩了身体的某个位置。当旋律消失的时候就重回到一种祥和的状态。从2005年大学毕业,到2009年开始琢磨如何用音乐帮助更多人迅速找到内心平静的途径,雨阳觉得,唱诵可能不是最有效的方式,但它可能是最方便的方式之一。

  没有信仰,怎么办?

  南都周刊记者_洪鹄

  夏芃   女,27岁,外企员工,现居上海

  第一次失恋时万念俱灰,当时读到的一本书上说,“一个人要想真正自立,最好弄点什么东西养养。比如抚养孩子啊,种盆花啦。”因为另一个生命需要你,我想我可能就不会那么自我厌弃了。抱着这种很消极的态度我开始种花,最初只是想随便照料点什么克服失恋的低落情绪,没想到很快上了瘾—那种另一个生命在你的精心照料下生长、茁壮、盛开的感觉,太让人惊喜了。我现在种了十六盆植物。三年前我遇到了现在的男朋友,他非常爱狗。我明白我们是一类人。我们都不是随便活在世界上的,我们是愿意为了我们爱的事情全力以赴的。

  于梦迪   女,26岁,语言学校教师,现居杭州

  从小我就被人说是那种很刻板的人,作业一丝不苟,有严格时间表,标准好学生。我有个闺密,性格和我截然相反,中学时她谈恋爱、出走,后来流浪,爱恨轰轰烈烈,一直活得很戏剧化。但现在她居然吃斋念佛了,一心表示要清减欲望。

  我们聊过这些,但我好像没有她那种精神上的对信仰的需求。她说和我一直都生活得比较克制比较规范有关。你看,十年前叫刻板,现在叫克制了(笑)。我挺认同一句话的,自律即自由。如果你能掌握你每一天的时间,其实你的整个生活、你的人生走向,某种程度上你就是可以控制的。

  陈贝雷   女,25岁,电视编导,现居南京

  平时工作生活已经是一团乱麻了,哪有心思想信仰?我觉得只有在人特别脆弱、痛苦的时候才会感到对信仰的需要。我也有过这样的时刻,感到世界都快塌了,但我选择了心理医生。其实心理医生也没能治好我,治好我的是时间。

  豹哥   男,38岁,酒吧老板,现居拉萨

  我来拉萨的时候是个失败者,生意赔了,女人跑了。也不是冲着宗教什么的,只想跑得远远的,躲开以前的事。这酒吧现在开了有七年,我从一自命不凡的觉得全世界都欠我的愣头青变成奔四的人称大叔,挺好。我喜欢这里的太阳,那么亮,那么激动人心,这七年天天晒着这太阳,每天一抬头还觉得高兴。再回北京完全受不了那儿的空气和阳光了。北京的旧相识来有的来拉萨时碰过面,感觉已经没啥可聊的。他们还在过我以前的日子,为生意提心吊胆,为股市提心吊胆,早生华发啊。我不会建议他们过我的日子,我只会请他们喝一杯我做的奶茶。

  闻立宇   男,37岁,广告人,现居广州

  我以前学工科的,后来半路出家做了广告,所以现在朋友圈一分为二。我那些学工科的,现在还做工科的同学,很多大学时就对基督教、伊斯兰教颇有研究,读了很多书,讲起宗教的起源教义都头头是道,但他们不信,那种好奇更多是出于知识上的兴趣而不是精神上的需要。而后来广告圈的朋友,包括商场上认识的老板们,自称信佛的很多,都读过《正见》,少数几个看过南怀瑾,再谈就没了,但个个手上系个红绳子,也都号称有在尼泊尔捐助一个寺庙(笑)。

  吴雪   女,29岁,外企员工,现居广州

  我没有宗教信仰,但不能说没有信仰。比如说我觉得应该做个有道德的人,应该尽己所能帮助别人。比如昨天我还和朋友聊天,说到工作的意义,肯定不止是赚钱糊口。现代人的信仰有很多种,不仅仅是宗教。说到底信仰就是给人生赋予意义和行为标准,让人有底线、有追求。

  顾洋   男,33岁,投行经理人,现居北京

  在美国念研究生时我参加过一阵子教会活动,当时刚到异乡真是寂寞孤独冷啊,连个说话的人都没。但我没成为教徒。基督教对我有过触动,但最后还是没能说服我。一方面是无神论的教育太根深蒂固,我本人也是一贯的理性过强。

  有信仰挺好的,如果信仰能让你心平气和,活得更善良更好的话。但我觉得不信也有不信的好。信仰在我看来有种一劳永逸的感觉,好像你的人生难题全部抛给上帝帮你解决了。我还是希望自己动手一个一个来。

  Luxinda   女,30岁,在读研究生,现居美国

  我和先生是大学同学,毕业后他先来美国念书,我再过来做家庭主妇。前年我怀孕了,然后情节就很俗套—我发现他出轨,并且已经瞒了我很久。由于愤怒、失望,我几度情绪崩溃,最后孩子也没了。在老同学的奉劝下我决定读书。学校在新泽西,我在学校附近租了房,正好和他暂时分居。其实在国内时我也一直成绩不错,但这大半年才算真正体会到读书的乐趣。以前读过中译本的现在读原著,以前读过二手资料的现在读原文,最近正在看色诺芬的《会饮》和《长征记》。不断有新东西吸收进来,脑子活了,心也打开了。刚刚知道他出轨时,我觉得自己简直死路一条,30岁,难道离婚么?现在我也不怕了,现把书念完,继续读博还是毕业后找工作,我想应该都没问题。回顾以前,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大贤不是说么:未经审视的生活不值一过。

  陆肯   男,32岁,国企员工,现居南京

  以前我让自己平静下来的方式是听音乐,听巴赫、海顿、亨德尔,试图在秩序中归复宁静。后来我遇到了现在的太太,她是个比我积极得多的人,她喜欢运动,网球、保龄球打得好,跳舞很棒。现在我们经常一起跑步,一身大汗的回来,坚持了小半年了,我感觉自己状态越来越轻快,精力充沛。我太太告诉我,她的不快几乎全部是通过运动来发泄的,我虽然还没到那一步,但是我非常相信运动对于我原先慵懒、静态的生活方式的改善作用。

  祝明珏   女,30岁,咨询公司,现居深圳

  我觉得自己谈不上拜物教,但是确实没有比花钱更能让我迅速放松下来的事了。我这个行业,忙起来一天睡不到4小时、出差一出三个月,还经常到一些淘宝都不送货的地方去。一阶段辛苦工作后,我会买双不便宜的美鞋奖励自己。负面情绪累积到一定程度,我会随便找个东南亚小岛飞过去,不作攻略,不去更多地方,给自己订个很好的酒店,每天做做马杀鸡(按摩),晒晒月亮。

  许燕宁   女,48岁,国企员工,现居成都

  大前年我先生车祸离世,对我打击非常大,我开始吃斋念佛,每天早上起来抄《金刚经》。我不敢说我修得很好,但起码心是虔诚的。去年我女儿和外孙女再次遭遇车祸,小外孙女才两岁就没了,女儿几乎崩溃。我现在就是照顾、安抚女儿。我想,如果佛真的有知,为什么要不停地惩罚我们家呢?我们做了什么?我宁愿相信命。

  我现在有时去上上瑜伽课,还在学跳民族舞。其实以前哪怕在抄经时,心里还是很痛苦的,但现在动动身体反而可以暂时忘掉一切。现在谁再跟我说信佛的事,我就跟他说,没有佛,如果有佛,为什么会让世界这么不公平、这么多人受苦?尤其是很多受苦和不公平是没有报答、没有意义的。

  岑舟   女,28岁,会计事务所员工,现居杭州

  年轻的时候觉得自己是不可能信宗教的,人生丰富多彩,享受还享受不过来。大学时我有个关系很好的学姐,我22岁时她25岁,那年她正式信佛。我很奇怪问她为什么,她说你还小很多事还没遇到。

  过了三年,我觉得自己也谈不上“遇到过很多事”,只是从学校到职场,最拼命也最辛苦的三年,该遇到的大概也都遇到了。正好那年去了趟西藏,回来就开始找佛经看。谈不上信佛,但是确实很有启发。比如说,放下我执,接受无常,同时也勇猛精进。信仰对我等普通小民而言,总是个有点过分庞大、沉甸甸的话题,有自己比较坚定不动摇的价值观就好。

  侯飞   男,30岁,大学教师,现居北京

  不信教,信知识,信自由,信良心,信老婆,算不算信仰?

  反感很多人动不动就说“中国人就是缺少信仰”、“这些坏事的产生都是因为中国人信仰崩塌”,好像全民信教就可以一好百好。难道忘了人类历史上多少罪恶,都是各位教徒打着真善义美的旗号制造的?中国是没有宗教传统,我觉得这是幸事,西人花了两千年去挣脱的宗教枷锁,我们现在好像恨不得千辛万苦把它捡回来绑在自己身上。

  我觉得信仰这个词就有问题。信是相信,仰是仰望,后者意味着它是天然高于你人类一等的,天然地不容辩解、不可怀疑的,这很可怕。心灵自救这个话题我赞同,但自救的方式不仅仅是宗教。这是偷懒,我选择为自己的人生负全责。

上一页 1 2 3 下一页

发表评论
分享到:
网友评论
电话:4006900000
登录名: 密码: 快速注册新用户
新浪简介 | About Sina | 广告服务 | 联系我们 | 招聘信息 | 网站律师 | SINA English | 会员注册 | 产品答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