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邓,在“舌尖上的中国”里因火腿而火了一把的古村,隐藏在红色砂岩里的仿佛不仅仅是味道。这里曾住着大理段世子孙,从汉武帝开滇,这里就因盛产优质井盐而专门设了“比苏县”。在茶马古道上这里曾经是万商云集的通都大邑,其繁华达1000年之久。
红色砂岩里的诺邓古村
诺邓是默默无闻的。在村口那间破屋里,如果不是写着诺邓井旧址的标志,你很难相信就是这样的一口井,为这个村庄流淌了1000年的富贵荣华。如今,这口井老了。我把头从那道窗洞伸进去看,除一屋子积水,水面飘着些塑料口袋外,这口西汉盐井,什么也没留下。我忽然想起一双盈满浑浊老泪的眼睛,这时的诺邓宛如一位风烛残年的老人。
如今的诺邓,几乎每户人家都养马,还有些依旧靠驮运货物赚钱。这儿三四百户人家主要分布在村中山洼和西北阳坡上。在西北阳坡,人们依几条弯曲干道,傍山构舍,层叠而上,那些“一颗印”、“一正一耳”、“三坊一照壁”、“四合一天井”、“四合五天井”等典型白族民居,就这样错落有致地堆涌到我眼前。诺邓人徐镒告诉我,“你别看这里房子破落,解放前,它可是整个云龙县唯一没草房的村子。”
我沿阶而上,走进的第一户人家就是徐镒的家。徐大爷已57岁,一儿一女都在外面打工,他的家族一直住在这里,已延续20多代,他说他们这里都是白族,姓黄、徐、李、张、杨、段的多;地里只种玉米、麦子,几乎没有田,谷子都靠从外面买。
徐大爷家里的两匹马正在院里打着响鼻,屋角堆满了南瓜,楼顶上晒满了黄澄澄的玉米。我问徐大爷日子算能过吗? 他说“挺好”。他蹲在屋门口,满脸微笑。离开徐大爷家时,他牵着两匹马儿出门,我听见了那种叮叮当当的声音,这是马身上系着的铜铃发出的。徐大爷说,他出去帮人驮点儿货,平时也就靠这个挣点零用钱。我站在山坡上,看着徐大爷跟马向山下走去,逐渐隐在逼仄的巷子里,留下清脆悦耳的铃铛声。
诺邓村至今家家户户都养马,从这些马匹身上,依稀可见过去马帮的影子;那时,马帮云集诺邓,实在热闹。现在从村子北山到西边近雀城一带,被称为“古宗坪”(当时村里的人称藏族同胞为“古宗”)的地方是藏族的马帮驻足牧马处。村子东北山麓,有个场地名叫“回民坪”的是当年回族商队马帮、牛帮常驻之地。去时驮盐,回时驮米,还有现在出名的诺邓火腿、猪肝糁等土特产也被顺带运走。“万驮盐巴千石米,百货流通十土奇。行商坐贾交流密,芒铃时鸣驿道里。”这曾是每个诺邓人都能骄傲说出来的句子。
这里曾居住着大理段世子孙
我信步在村里穿行,这里仿佛是一个博物馆,举凡中国大地上能见到的普通建筑:寺庙、牌坊、会馆、祠堂、府第,几乎全有。这里的人既有“本主”信仰,供奉他们自己的英雄人物,又信奉“诗礼传家”的儒家思想和“乐善好施”的佛家教义,而道家的阴阳五行也有一席之地,特别是道家的洞经音乐。我来到大青树下的“吃住店”,这里是当地大户黄家的一个老宅子构建的民宿。主人家是这儿祖传的中医师,也是当地唯一的医疗点。古拙的屋堂,藤椅,树凳,伴着熟悉的PU管,点滴瓶,有一种时空的错落感。
黄姐招呼我们喝了一种茶,是黄先生自己配置的药茶,十几种草药在里面,依稀有薄荷,桔梗,金银花。终于等到黄大夫得闲了,我决定跟他讨教一下关于诺邓的姓氏。从我读来的资料里说,在南诏前较早时期,诺邓井附近的居民都是“随畜迁徙”的土著;当地传说,盐卤最初的发现者就是姓氏为诺和邓的牧民。不过,也有学者认为,诺邓(lao de)是白语,意思是“虎儿”,是远古时期对虎的图腾崇拜,也是氏族的名称。
更多精彩资讯请关注 新浪尚品(微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