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图斯:波尔多的神话
http://www.sina.com.cn 2012年08月29日 07:15 《葡萄酒》杂志
如果说DRC于布根地如神话般的存在,那么波尔多的神话则是帕图斯(PETRUS)。作者从初见帕图斯的朴素庄园,讲到酒庄那“不起眼”的故事,再列出这神话般的酒款在拍卖场上惊人的天价,自然巧妙地解答了庄主在文中提到的“不知道他们舍不舍得花2000欧元买一瓶帕图斯?”这个问题。
初见帕图斯
梅多克葡萄酒的光环从1855年拿破仑三世设立分级制度以来便一直闪耀在全波尔多的上空,时至今日更是如日中天,几乎成了波尔多的代名词。当然,波尔多的葡萄酒行业也的确得益于这样一个强势的男人,他在自己强大的同时也顺带着给同住一个小区的邻居们分了点甜头,只是一男独大的局面多少有点无趣。
还好世上总是有着一批不跟随所谓主流的人们, 这些人骑着毛驴出了城,却偏不往北走,扭头向东,沿着多尔多涅河一路骑行,爬过几个小山坡,抬头一看,居然也有着一片葡萄园,田边的路牌上有着一个红底白边的标志,一个大盾牌中画着一个白色十字,颇显神圣。葡萄园中的土壤为白色沙土所覆盖,混合着大大小小的砾石块,部分地块还裸露出略带红色的粘土,一眼看去像是一道红色的小伤疤。神圣的标志加上“受伤的葡萄园”,让人有点顾虑而不敢过于亲近。
简单歇个脚便沿着葡萄园的边界继续向前,走上窄窄的马路,不远便看见一栋黄墙褐瓦的矮房子,墙边上种满了粉色的玫瑰花,迎风摇摆,凭添几分生气。靠路边的一面墙上有一座石雕神像,头顶修士帽,面目慈祥,双目紧闭,左手持一钥匙,右手指天,盘坐于一艘帆船之上,一副乘风破浪而来之势。人们的好奇心被神像深深勾起,便鼓起勇气走进院子,院子的远处有两株不算年轻的橄榄树,还有一面女神戏水摘葡萄的喷泉雕塑,和佛像一静一动,遥相呼应。院正中有一绿色小门,门边屹立两尊波斯风格的花瓶,人们不自主地走上前去, 轻触门把,门儿吱的一声开了,正想开口问候,已有一位老人迎上前来,人们深感鲁莽,正想告辞,不料老人并未责怪,反倒邀请客人们进来乘乘凉,还拿出了一瓶酒庄自产的葡萄酒。葡萄酒的酒标对于沉浸于梅多克名庄的人们来说也许比较陌生,微微发黄的标签上有一位老者的头像,手持一把钥匙,令人立刻回想起葡萄园中的十字盾牌。头像下方是一排血红大字和一个圆形而显立体的蜡印,仔细端详,蜡印上书单一字母“P”,而那排血红大字便是这瓶酒的尊姓大名了:帕图斯(Pétrus)。
“不起眼”的故事
看着客人们疑惑的表情,老人边给客人们倒水,讲起了这个“不起眼”的酒庄的故事。我们所处的产区叫波美侯(Pomerol),位于波尔多右岸,产区种植葡萄的历史可追溯至中世纪, 修道士们在前往朝圣的路上在此地修建了一家济贫院,并在周边开始种植葡萄树酿酒,因此产区内多见宗教符号,帕图斯(PETRUS)酒标上的老者便是掌握天堂大门钥匙的耶稣门徒圣彼得。而帕图斯(PETRUS)酒庄始建于18世纪中叶,第一位主人是阿尔诺(Arnaud)家族。1855年巴黎万国博览会,拿破仑三世对于梅多克进行分级之时,帕图斯因归属地为利布尔市(Libourne)而无缘参与波尔多葡萄酒评级。可不甘示弱的帕图斯在随后的1878年巴黎博览会上勇得一枚金牌,开始受人追捧,价格直逼梅多克二级酒庄水平。到了1925年,著名的埃德芒·卢芭特(Edmond Loubat)女士开始购入酒庄股份,随后成为了帕图斯新主人,卢芭特女士是一位寡妇,其把终生的追求放在了酿制顶级葡萄酒之上,为了不让自己分心,她将葡萄酒的销售权完全委托给让·皮耶·慕伊斯(Jean Pierre Moueix)家族。两个家族的伟大合作始于1945年份的帕图斯,这一年,卢芭特女士酿出了有史以来最棒的帕图斯葡萄酒,而慕伊斯家族则开始让帕图斯变得举世闻名,而价格更是和梅多克一级酒庄平起平坐。1947年,帕图斯成为英国伊丽莎白公主和菲利普王子的婚宴用酒;1953年,英国女王伊丽莎白二世加冕,卢芭特女士更是赠送了一箱帕图斯作为贺礼。至此,帕图斯在英国名声鹊起。
客人们几乎是大气不出地听着这段“不起眼”的故事,老人也没有停歇的意思,继续讲述着这段传奇:1960年代,帕图斯入驻美国纽约最著名的餐厅Le Pavillon,有一天下午,一个名声显赫的人物走进了餐厅,点了杯帕图斯在角落默默的喝完,这个人便是希腊船王奥纳西斯。从此,纽约人开始痴迷这款葡萄酒,品饮帕图斯成了上流社会人民的标志之一。1961年,卢芭特女士逝世,酒庄股权分割为三份分别由卢芭特女士的侄女、侄子和慕伊斯家族共同持有,随后慕伊斯购入女士侄子的股份,还收购了邻居的5公顷土地将葡萄园得以扩张到11.4公顷,并一直妥善经营至今。现如今的帕图斯的葡萄园中种植着95%的美乐葡萄(Merlot)和5%的品丽珠葡萄(Cabernet Franc),富含氧化铁的粘土土壤赋予了45年的葡萄老藤良好的排水性和矿物质感,产出的葡萄酒浓郁而复杂,年产量更是只有3万瓶不到。
听到这,客人的眼睛都亮了,大家都直勾勾地盯着老人手中的那瓶葡萄酒,咽着口水问到:“今天……我们是可以喝到这个酒吗?”老人慈爱地笑笑说:“我只负责介绍,不负责开酒。”客人们眼中的光芒顿时熄灭了,老人又补了一句:“往前走1公里,有个葡萄酒铺,里面有卖的。”客人们顾不及喝完杯中的水,径直出了门去找寻这瓶掌握圣彼得天堂钥匙的葡萄酒。老人看着远去的人们,自言自语地说:“不知道他们舍不舍得花2000欧元买一瓶帕图斯?”
这样的故事发生在很多人身上,没有来过帕图斯的人不会相信这样一瓶天价葡萄酒是在一间如此简单的平房中酿制而成。正如帕图斯的管理者克里斯琼·慕伊斯(Christian Moueix)所说:“帕图斯甚至不配称作为一个城堡,她只是我们的老农舍。”的确,和高墙巨塔的梅多克贵族酒庄的宏伟壮阔相比,帕图斯(PETRUS)就像是个乡下姑娘,可孕育她的那血痂般的粘土、伟大的热忱、曲折又执着的历史却丝毫不逊色于左岸的同胞们,她就是一把开启葡萄酒天堂的钥匙。
天堂钥匙的拍卖战绩
比起年产量在24-30万瓶不等的拉菲(微博),帕图斯仅2万多瓶的年产量实在是有点微不足道。因此,帕图斯一直是收藏家的镇窖之宝,也是拍卖会上最受关注的酒款之一。不仅如此,帕图斯的高价值和稀有性也让其一度成为造假者的“挚爱”,假货横行的“国际化程度”丝毫不亚于今日的拉菲。
虽然从2011年下半年开始全球经济不甚景气,而“同胞”布根地葡萄酒的风头正盛,导致波尔多顶级葡萄酒的拍卖价格略有回落,但是帕图斯依旧在所有波尔多同行中表现得极为显眼。
在1月底的香港佳士得的拍卖会上,1箱12瓶装的1982年帕图斯拍出了全场最高价58080美元(每瓶折合港币约37558港币),第二高价由一箱12瓶装的2000年帕图斯和一箱12瓶装的1982年拉菲并列,均以45980美元拍出(每瓶折合港币约29800港币)。
而随后在伦敦举行的苏富比拍卖会上,一箱1982年的帕图斯再次勇冠全场,以39100英镑拍出,每瓶折合港币约为40500元,排在其后的则是拉菲1982,拉图1982以及里鹏(LePin)1985等其他波尔多名庄。
到了3月31日,香港苏富比“尊酩芳醇”拍卖会上,1箱12瓶装的1982年帕图斯的估价为30万至38万港币,最后拍出了514,500港币,平均每瓶42875港币。而估价几乎相同为28万至38万港币的拉菲1982年(3公升装3瓶)的成交价为441,000港元,比帕图斯低15%左右,而1箱12瓶的拉图(Latour)1982年则拍出了294,000港元, 比帕图斯低40%。从近期的这三场拍卖会价格来看,波尔多名酒貌似有抬头之势,让阴霾层层的葡萄酒投资天空露出了些许阳光。而帕图斯在三场拍卖会上均以最高价格拍出,还把“拍卖神话”拉菲牢牢地压在身下,其受追捧程度可见一斑。
再从美国知名杂志《Wine Spectator》的拍卖指数来看(Auction Index),2000年份的帕图斯在2011年的第四季度的均价为每瓶3897美元,为全波尔多最贵的葡萄酒,随后才是里鹏(2902美元),拉菲(2089美元),木桐(1225美元)和拉图(1119美元)。除了价格最高以外,帕图斯的抗跌性也是相当强的,如果比较最不景气的2011年第三季度和第四季度, 2000年份的帕图斯跌了5%,而同期的拉菲跌了12%,拉图跌了20%,木桐跌了7%,玛歌跌了10%。(Monique/编 徐伟/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