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ttp://www.sina.com.cn 2009年07月09日 11:51 mangazine.名牌
导语:郎咸平是谁?那个曾经瞄准大型国企产权改革大胆开炮的愤怒书生;那个现在镁光灯和鲜花掌声不离左右的前学者今明星。你可以质疑他虚荣功利、绑架民意,不妨碍他公信力居高不下、粉丝群无分长幼,你以为他要为做一个规则破坏者付出代价,而他现在忙到脚不沾地完全没了生活,上海女人说LV的包包、卡地亚的手表,外加郎咸平是她们的心头好。凤凰台的《锵锵三人行》收视率最高的嘉宾一个是他一个是王朔。他不必操心自己的琐事,老板粉丝会冲上台为他量体裁衣然后送给他,他只需思考、消化、碰撞,制造新观点,然后,像个男人一样去战斗。每个人眼中都有一个郎咸平,只是透过他,你看到了什么。
每个人眼中都有一个郎咸平,我的状态不需要酝酿,上台就有。有时候他们请我做一个小时演讲,我连题目都不知道,前一分钟还在跟旁边的人说不知道讲什么,可是一到台上,看到下面黑压压的人群,我就文思泉涌,很奇怪。找郎咸平难不难?不难。随便哪个城市走在天桥上哪个盗版书摊不把他的《郎咸平说》系列摆在第一排?电视上周周可见他神采奕奕地粪土现实激昂真相,凡有新事件他必有新看法,摆事实讲道理有段子有结论外加应对之方,生生让你意识到,原来你所知道的都是错误的而他讲的好像都对,这是怎么回事?网络更不必说,无需google自有大批链接飘进你的眼睛,真感兴趣了刨根究底追到他的官网或博客上去,冷不丁某个热帖乃投机分子盗其之名谋图点击率的严正声明便挂在那里等着你。不过你也不必沮丧,也许过两天你就在你的城市某个讲座某个培训上见到他了。你大可以请教他问题,他都好脾气地一一回应;“问我问题我是不可能被问倒的”,你不妨试试看。你大概已经习惯了与他的头像笑脸天天见,他那绵软却又劲道十足的台湾腔撩拨到了你工作生活的方方面面,找这样一个亲切的活跃的人怎么可能难呢?
但熟悉他的记者却都说已许久没了联系。打电话给他的助手,答曰:郎教授现在原则上不接受平面媒体访问,但你可以先发提纲过来看看。
晚些时候,他亲自打来电话表示,问题“有点意思”,愿意见面聊一聊。来电无显示号码,除非他告诉你。
第二天上午,郎咸平如约而至。一身挺括的西服,下午还将赶去另一城市参加某个集团的论坛兼party。从对方来电的频率看来早已急炸了锅,而他却气定神闲地要了一杯蔬菜汁,笑眯眯地开门见山:我事先声明,不是接受采访,但我们可以先谈谈看。于是你一肚子的问题立时不知从何说起,聪明、强势如他,哪里会把主动权轻易交给你?
再次见面已换了城市换了场景。前一日在北京一天录下七期南方电视台正在热播的《郎咸平说》,今天杀来上海跟你见面,晚上一个晚宴过后接着打飞的去漳州,一大堆人在等着他。他说自己压力大时在家睡不着,跑酒店里去反而能睡挺好。现在年纪大了早上失眠,再有时间休息也不顶事必须起床。睡不饱状态就不好,但是工作强度完全不允许他不好。所以就把8小时睡眠拆分成若干段随时进行,比如晚上6小时飞机上2小时,或者5小时、2小时、1小时。“我现在任何时间任何地点都可以睡觉,看到飞机就困不晓得为什么,怕是在飞机上睡多了。”面对这样一位永动机式的“老人家”,你从心理上多少有些过意不去,你为他付出的时间怎么也及不上他为你割舍的诚意。他是一个再体贴不过的访问对象,比你还知道你要什么,除了听到他说“一看就知道受众是什么样的人”、“我在不同场合讲不同的话”心里暗自打鼓,你不需要有任何担心。去他的江湖传言“郎咸平难搞”,你还能再找出一个直言不讳自己特别享受“在镁光灯下爆发那种如鱼得水的感觉”、进肯德基要杯可乐被服务员认出来是他“感觉最好的时候”的名流来吗?
“宁要100个闪光灯下的郎咸平,不要1个闭门造车的所谓专家。”有人这么说;刻薄、孤傲、拍脑袋、只拆不建��这些说法已太多。到了今天他当然不会再直问绵阳市委“为何不杀老倪”了,但看他站在台上痛陈谋杀中国经济的文化病根,你又读出了几分真心,几分假意?
人言不重要,他说“公道自在人心”。这样一个“不懂事”、反规则行事、一直在得罪人的人,非但没有倒下,反而更红了,愈发舒展了,这本身就是一个奇迹。他说“感谢时代”,这也许是最好的解释。
请别忘了,他的偶像是林觉民。“他太伟大了,抛弃一切为了一个没有回报的理想。他没有享受过任何的荣华富贵,连我享受到的都没有。我是绝对做不到的,与他相比我觉得自己很渺小。”这是你能听到的,他不多的,谦虚的话。
我的仪表口才更适合上电视
mangazine-名牌:早几年你被称为“改革斗士”,许多人为你敢于针砭时弊、挑战强权而拍手称快。但这两年似乎看不到你在平面媒体发言了,也不跟其他人叫板了,而是一个人在电视节目里面对观众。有人说你功成名就后明星化了,不再愤怒了,你怎么看?
郎咸平:这一两年可能算是我由学术开始向大众化转型的阶段。以前在象牙塔里做文章,到了这一两年慢慢爆发了,是我这么多年积累的爆发。我发觉我的外在也好、学养也好,可能更适合在镁光灯下发挥,把这些复杂的问题用非常简单的、平易近人的语言,我个人称之为“百姓经济学”的方式向公众传播,而不是通过报纸等平面媒体简单地呈现。对这种镁光灯下的生活,我逐渐从排斥到喜欢,现在更愿意花时间在电视屏幕上与我的粉丝们、观众们谈一个大家都关心的话题。效果更好,我个人的满足感也更高,这是最重要的;反过来对平面媒体则比较排斥,尤其是专业性太强的比如财经类媒体。
mangazine-名牌:但是更快、更直接、面向更多受众的传播方式,被误读的概率也更高。
郎咸平:的确,2004、2005年的时候争议非常大。语言和文字的传播效果是不一样的。做学术可以面面俱到,正面、反面观点反反复复来谈;接受平面媒体记者采访也可以非常周密,A之后我们还要考虑到B和C。但是电视就不行了,你这么一讲大家就听不懂了。镁光灯下,要的是单刀直入、一针见血,就只能有一个观点。这时候产生误会是一定的,但是大家经过思考会发现这是一个最重要的观点,其他小问题不是我没有想到,而是不适合在这个场合谈。有的人会提问,说郎教授还有这种可能你想到过没有。我肯定想到了,你都想到了我可能想不到吗?只是这时候没必要说,一说就削弱了你强悍的语言了。这种强悍的语言背后是有缺点,听起来不那么严谨,那么我们就要做一个选择:是用一种严谨的方式在平面媒体上把一个话题谈透呢,还是用更轻松的方式在电视上点到即止?我个人更喜欢后者。
mangazine-名牌:其实后者更容易被人记住。
郎咸平:对,更容易。我尝试过发表一些像个人媒体一样的观点,并不好卖啊。一旦严谨,文章就不好看了。就好像很多明星,在屏幕上看光彩照人,可是在台下见到了,你会发现不太一样。所以说语言需要包装,局部放大,把你最完美的一面呈现出来。我发现我做的事情和女明星是一样的。
mangazine-名牌:你以前长期从事学术研究,而且是经济、管理学这样强调理性的学科。会不会有一种厌倦情绪在里面,所谓物极必反?
郎咸平:是啊,烦啊。我在美国的时候,做最尖端的学术研究,我的学术也是做得非常杰出的。当时就有一种无病呻吟的感觉,因为太尖端太抽象了。你要说对推动社会进步有没有价值?有。对提升整个人类的智慧有没有意义?当然有。但是我发现我好像已经不太喜欢了,而且我也做了这么多年了是不是可以考虑转个型?后来事实证明我有这个天分,你看我今天讲的观点仍然很新鲜,别人还是说不出来。
mangazine-名牌:你过一段时间就会有新“包袱”抖出来,有人说你拍脑袋,应该不是拍脑袋这么简单吧……
郎咸平:我花了很多时间。我还有一个研究团队,随时查找资料给我最新的消息,我打电话与他们沟通。过去我会把苦思冥想出来的观点写成一篇学术论文,现在主要琢磨怎么总结成传播的语言让社会大众听得懂,对他们有影响。坦白讲我觉得自己这几年比此前四五十年做的事情还要多,已经过了那个积累的阶段了,和以前相比更舒展了,也更适合我的个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