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茨和巴菲特:世界上有双赢这回事(3)

http://www.sina.com.cn 2009年04月06日 10:24 《经济观察报》

  沃伦:我列职于一些机构的董事会,在那里我能观察出慈善动力学。其中一个机构是城市学院。事实是,如果伯克希尔公司有某家公司的股票,或者我是某家公司的董事,或者伯克希尔是这家公司的重要客户,工作人员能够很轻易从这家公司的CEO那里为城市学院募集来五万美元或者十万美元。整个事情建立在这个关系网络基础上,有一次我哪壶不开提哪壶,我说:“你有没有列出城市学院正在做的所有了不起的事情,然后让这些CEO们以个人名义捐赠?”他们说:“千万别这么做!只让他们以公司的名义捐赠就好!”在很多公司的董事会里,董事会应该让高层管理者做出一定的慈善捐赠来同公司捐赠相匹配,或者用其他类似的办法。我想比尔应该可以去辉瑞制药或者其他公司去游说,产生一些真正的影响。他以个人名义捐出了惊人数额的财产,他可以以个人名义发出号召,他知道如何去做。他能够产生些影响。很少有人能。

  比尔:我赞赏那些很好的利用自己专长行善的公司,比如制药公司生产某种药物,可口可乐利用它的分销网络,雀巢从贫穷的农民那里采购更多原材料,或者向食物中添加微量营养素让食物不那么难以下咽。我给予它们极高赞誉,并且还写支票给它们。如果埃克森-美孚真的为杰作剧院做了捐献,或者对原油有了些聪明的做法,可能那里有些什么特殊的东西在吸引它们。

  迈克:嗯,假设我是个微软股东,或者即使我不是我也可以走到你面前跟你说:“比尔,微软用了这么多乱七八糟的方法想让世界变得更好,其中很多钱并没有用到点子上,可能大多数钱都没有。与之相比,我更乐于你尽你所能让微软更赚钱,然后把赚来的钱直接用在你认为能让世界变得更好的更有效的地方去。”

  比尔:我觉得这种想法是错误的。因为在我们所到的各个国家,我们的员工自愿到学校去培训教师,他们用我们付钱给他们工作的时间去培训学校的教师,我们捐钱去做这些培训——我们看到我们捐出的免费软件的杠杆效应,看到了我们的所作所为在这些国家产生的杠杆效应。而且很多国家相当开放,他们会说:“嘿,告诉我们怎么变得好起来。”我们让他们访问其它国家,看看世界是怎样的。他们对世界将会变得怎样非常感兴趣,你知道,地球不仅仅是围绕着金钱转的。这事关专业技能。欠发达地区对专业技能存在巨大欠缺。有鉴于此,微软的所作作为,无论是它来自发达地区的雇员的作为,或者传播其他发展中地区所做的最有益的尝试,都会产生巨大影响。尽管这种影响很难估量。我们用掉的钱——就当我们根本没赚到它,还不到我们利润的2%或者3%。在一些很穷的国家,它会占到微软在当地预算的20%。但那也不多。

  迈克:你觉得你在那里用掉了20%的预算?

  比尔:嗯,在那些国家,我们刚刚开始做生意,我们的生意规模还很小,而且早期维系同政府的关系是最主要的任务。以印度尼西亚为例,我刚刚去过那里。可能我们10%的支出都不是用在寻找利润上,而是帮助发展教育,帮助建立社区中心。大概是10%。这还没有把捐赠出的软件计算在内。如果计算在内,数字可能更大。但是这只是个空想的数字。因为你根本不能通过出售软件来赚到这些钱。

  沃伦:我认为,公司就像很多基金会一样,将会聚焦公司所在地。这是个自然趋势。以明尼阿波利斯的公司们为例,这种趋势开始于多年之前,如果你是个当地的主要大公司,你会把利润中相当可观的一部分用于慈善事业。这部分预算是5%,我认为。

  比尔:5%?

  沃伦:是的,5%。

  比尔:5%的利润用于慈善事业

  ……

  沃伦:没错。

  比尔:这很让人惊讶。

  五、你可以说,长远来看,资本主义经济会逐渐解决所有这些发展不均衡问题。但是在现在和长远之间,有太多的苦难需要我们去面对。

  迈克:还有第三类创新资本主义,我们可以称它为RED阵营。基本上,消费者在购买商品时很乐于付出一部分额外费用,如果他们知道利润的一部分会用于公益事业的话。我想问沃伦的是:这是不是有点非理性呢?(注:RED,由包括摇滚明星波诺等公众人物发起,RED是一个新的品牌,同一些商业公司合作,这些公司的产品可以使用RED品牌,RED产品销售中的一部分利润会用于公益事业)

  沃伦:是。我不认为它会运作得非常好。如果你有一个特殊的当下诱因——比如一场奥马哈本地的飓风,或者遥远地方的海啸——响应它就既有人道精神,也很政治正确。但我不认为它自身是种可以一直持续的模式。我觉得如果我们在GEICO(注:巴菲特旗下的保险公司)宣布,你多付的2%的钱会用来帮助世界各地的人们,只有很少一部分人会愿意付这2%。其他人会说,降低我付的价格,把它返还给我得了。

  比尔:在汽车保险这个例子上我同意。当人们买衣服时,你知道,我女儿不会说,“这条橘滋(注:美国著名女性品牌)运动裤能穿多少年,它的柔韧性怎样?”或者类似的问题。她关心的是我们做父母的能够让她在橘滋上花多少钱。因此RED的问题是——我承认这个问题有些过时,但我认为它是个伟大的实验,而且我抱有某种乐观态度——你能否创造出一个品牌让美国的消费者同它紧密相连,有没有像他们的信用卡、他们的衣服、他们的手机那样的产品?你必须非常有创新力,能够捕捉到潮流变迁,能够总让人耳目一新。有没有同RED产品相关的品牌,让你在使用它时你觉得很自豪,你觉得很酷?这是品牌推广人员需要帮助我们达到的境界,我认为,我希望答案是肯定的。当然,你知道,我的意思并不是说在经济生活中所有的产品都应该有让消费者心疼的2%的额外价格。我不是这意思。

  即使它取得空前成功,这也只是经济的一个微小部分。它不会贡献出数以十亿计的美元。但对我们而言它仍然是个很好的手段,让愿意行动的理想主义者和自愿者们可以通过这种方式来使世界受益。

  沃伦:还有其它很多种变量。Gap店内的销售额在逐月下降。有很多其它可能。相信我,它们的销售此前就在下降……我认为建立起一种持续的东西是件艰难之事。我不是说不可能,但我没有看到有任何迹象。(注:Gap是RED品牌的合作方之一)

  迈克:你作为一名消费者也会这样想吗?

  沃伦:从不。

  比尔:哦,沃伦不是个典型的消费者。

  沃伦:事实上,我确实不是个典型的消费者。

  比尔:想一想你在购买某件东西时对品牌的关注度。当你买高尔夫球时,你在想什么?你买的是它的品牌。

  沃伦:你买的是它的品牌。你买的是你认为的物有所值。是这样。

  迈克:你愿意放弃多少“物有所值”的期望,如果你付出的钱中有一部分是帮助抵抗艾滋病的?

  沃伦:区别不大。我不愿放弃任何我认为是重要的东西。

  比尔:如果品牌……品牌是和消费者的关联,如果有一个品牌能够让消费者和抵抗艾滋病关联起来,这就不是非理性的购买。它是一个新锐事物……它做得很好。

  迈克:我再问一个好玩的问题。假设你是世界的统治者,世界由你运行。那在这个世界上有创新资本主义的存在空间吗?还是它应该更加理性?你会不会说:“瞧,公司应该高效运转,制造产品,然后我们来决定我们想要一个怎样的社会,我们所有人都纳税,然后用税钱去建设理想社会。”

  沃伦:我会有自己的税收系统。但我的答案是我会选择第二条道路。

  比尔:我想,我会让世界产生一些特殊的公司,专门解决各种问题。你假设的这个问题有点奇怪,因为我们面对的世界是财富分布极不均衡的世界,你的境况取决于你出生的国家。如果世界是由一个人运转着的话,就不会有这种问题出现了。你知道,一个小小的创新就能让世界产生非常非常巨大的不同,无论是手电筒还是某个可以让你不再搬水,而是可以滚动着运水的工具。

  这些创新——当你看到它们的时候你会说:“嗯,是这样,很明显它们都是理性的产物。”但是除非有人很专注地去研究,它不会自发产生。现在,你可以说,长远来看,资本主义经济会逐渐解决所有这些发展不均衡问题。但是在现在和长远之间,有太多的苦难需要我们去面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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