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闻袭来 女首富如何应对

http://www.sina.com.cn 2009年03月16日 10:52 南方网

  他们下一次见面是在8月份,4个星期之后,地点在慕尼黑施瓦宾格区的假日酒店———离兰斯霍夫老远了。他们是在629房会面,那是一个“舒适型”房间———配有品茶设备、大床,能看见路对面的厨房用品批发商店。从地下车库坐电梯可直达楼层走廊,再走3步就可进房间,因此克拉腾根本不用经过服务台什么的,也没有机会被人认出来。

  629房的门槛是个重要的分界线:房门外,他们还一直是志趣相投的知己;到了房门内,他们就是情人了。

  在隔壁的630房间,有人录下了他们偷欢的场面。意大利警方拘留并起诉了一位从犯,或许,他甚至有可能是主谋,这位名叫俄纳诺·巴雷塔、63岁的意大利人据说是一个教派的领袖,但他拒不承认一切指控。当然,有一件事是千真万确的:选这个房间是专门给克拉腾设的陷阱。走廊对面就是走火通道,可以迅速撤离。

  两人的关系迅速升温,8月26日,他们又来到了629房。克拉腾说,斯加尔比解释了他之所以内心忧伤的原因———他说,“负罪的痛苦”让他彻夜难眠。上次去迈阿密的时候,他卷入了一次车祸,并非自己的错,但他确实因车祸撞死一名黑手党头目的年幼女儿。黑手党追杀他,威胁说除非交出1000万欧元作为补偿,否则将他“撕成碎片”。他能轻易地筹到300万欧元,但其余部分就无能为力了。瑞士、意大利和德国警方深入调查后表示,斯加尔比编造黑手党小公主的谎话早有前科,以前就至少曾3次用过类似的招数。

  比如,2000年冬天,斯加尔比就曾向蒙特卡洛伯爵夫人韦雷杜斯基耶尔求爱,请她吃饭,送花到她酒店的房间。这位80多岁高龄的伯爵夫人禁不起这位“青年男子”的诱惑,还为他把头发都染成了红色。斯加尔比的“悲情故事”感动了她。黑手党!多可怕啊!马上汇了钱过去。后来,伯爵夫人的朋友对斯加尔比做了些调查,并把疑问告诉了这位年迈的夫人。当局收到投诉,斯加尔比被瑞士警方拘留,一部分钱退还。伯爵夫人原谅了她这位浪漫的年轻男人,案子搁下了———斯加尔比继续开始新一轮的猎艳。

  克拉腾对此一无所知。斯加尔比是她的秘密,她根本不可能动用私家侦探来监视他。

  整个事件与克拉腾所受的教养大相径庭。她半盲的父亲赫伯特·匤特是他那一代人中最有才华的实业家之一,一直教导她及其弟弟斯蒂凡要谨慎对待财富。在匤特家族中有两种行为模式:浮华与审慎。浮华这一派的代表人物是哈拉德,赫伯特同母异父的兄弟。哈拉德的童年生活一团糟。他是冈瑟和玛格达·匤特的儿子,当玛格达结束这段婚姻再嫁给纳粹阵营负责宣传的头子约瑟夫·戈培尔(JosefGoebbels)时,将哈拉德带在了身边。在他们的婚礼上,还有希特勒青年团(HitlerYouth)的金发学员捧场。当玛格达在希特勒的地堡里毒死她其他6个孩子的时候,哈拉德不在,幸免一死。

  战后,哈拉德就俨然成了十足十的花花公子:在西柏林养情妇、花大钱召妓、在汉堡有名的花花世界列帕邦(Reeperbahn)穿着裤头看女人在烂泥中摔角。他1967年死于空难。

  那不是苏珊·克拉腾的路子。赫伯特将濒临死亡的宝马公司经营成为利润丰厚的摇钱树,他所在的匤特家族这一支严于律己,他对子女也是严格要求:苏珊不可能沉迷于各色派对,也不可能卷入杂乱无章的爱情生活。克拉腾说:“我们上的是普通学校,过的生活也是在那种家族所能过的普通的生活。”即使如此,作为生活在1970年代德国的富有实业家,赫伯特也曾担心他女儿会被绑架。

  这种担忧并非空穴来风。1978年警方就曾破获一起案件:有人密谋要把当时才16岁的苏珊和她母亲约翰娜挟为人质以勒索赎金。巴德尔·迈因霍夫团伙这起阴谋是泡汤了,但却在这位商业精英的心中深深地印上恐惧的阴影。更令人震惊的是1977年那起绑架谋杀案,受害者叫Hanns-MartinSchleyer,是德国工业联会主席以及(正如恐怖分子大肆宣扬的那样)前纳粹党卫军军官。

  要是这帮人把手伸向匤特家族的话,该怎么办呢?这不仅因为该家族拥有巨额财富,更重要的是,这些财富中有一部分是由纳粹党卫军提供的奴工创造的。因此,毫不奇怪,苏珊一直都过着严密保护之下的避世隐居生活,直到28岁才结婚;即使年龄渐长,她也一直生活在高墙之内。她是曾外出滑雪、打高尔夫,也会出现在慈善舞会上,但从社会新闻角度来说,她几乎就是个隐形人。

  但这层“装甲”在兰斯霍夫被刺穿了,在斯加尔比面前,她是那么的稚嫩而脆弱。

  “在这种情形下,女人窥见了另一种生活方式,这种生活与身为妻子和母亲的‘正常生活’完全不同,”图宾根大学心理学教授DirkRevenstorf说:“突然间,她们发现,对于自己长久以来一直压抑着的个性来说,这是一种额外的补充———正常说来,她们的家庭生活概念中不会有这样一种轻巧———或许是某种淫荡、某种卑劣的东西。”

  为此,面对斯加尔比这种荒诞不经的故事,克拉腾可以做出如下选择:假装相信有关黑手党的诡计并继续这段刺激和冒险之旅,或者一刀两断。她离开629房时没有作任何承诺。几天之后,她决定借给他现金。

  据说,和慕尼黑警方谈话的时候,她一直表现得非常内疚,“我不是在帮助一个需要帮助的人。”2007年9月11日,她带着200欧元面值、共计750万欧元的钞票,开车来到假日酒店地下停车场,斯加尔比声称这是黑手党所要求的方式。她将车停在标明“只供女士泊车”的区域,墙上有标志牌写着:“为了您自身的安全,诚意地提醒您别将任何贵重物品留在车内。”

  在泄露出来的证词中,克拉腾没有描述自己在移交现金时的感受。我们可以大胆猜测,她的感情已经到了拐点,她是在支付想像中亏欠情人的债,从而为所有这些污秽和肮脏画上句号。

  显然,在10月份时她早已彻底醒悟过来:“我意识到他不是他自己所说的那种人。”她决定了结这桩风流韵事。她丈夫也已经注意到她奇怪的举动、她的突然消失、还有电话账单———是时候采取行动了,要确保斯加尔比不会威胁到自己的家庭。

  但要想甩掉斯加尔比可不是那么容易。当她不再回复短信时,他开始写信过来。这些信件已经开始露出威胁的语气,其中一封写道:“还记得吗,我的爱人,当你假期结束后,我们大白天在慕尼黑一家酒店房间约会?”信末署名是“你温柔的勇士”。到11月份的时候,信的口气更加生硬,还附有一张含有两人在假日酒店交欢视频截图的光碟。他狮子大开口,勒索4900万欧元。终于到了向丈夫坦白并寻求专业帮助的时候了。

  “在那一刻,什么都再清楚不过了,”克拉腾说:“我现在是受害者,不得不奋起反抗,否则这事就永远没完。”

  斯加尔比足够聪明,意识到这段关系已经变质了。克拉腾是那种人:如果能说服自己是出于自愿帮助饱受痛苦煎熬的人,她愿意给钱,但对于那些赤裸裸地要钱的人,她所受的整个教育都告诉她必须毫不手软。匤特家族可不是省油的灯,他们经历过大风大浪:当年一部纪录片《匤特家族的沉默》让整个家族倍感恼怒和难堪,片中严厉声讨匤特家族付给以前那些奴工的补偿金太少。但无论如何满城风雨、声誉受损,他们就是没有再掏一个子儿。你想,他们当年不愿意为这些纳粹受害者掏腰包,现在又怎么可能便宜了一个长期靠诈骗富有女士为业的小白脸呢?

  匤特家族随时准备击退所有寄生虫。克拉腾假装答应交给斯加尔比1400万欧元,将他诱入了警方布下的罗网。在被拘捕差不多一年之后,他过往的种种劣迹被当局查得清清楚楚。

  今年3月9日该案开庭审理。有一些欧洲报纸报道说,他会在接受审讯时表示自己这样做是出于报复,他声称自己的父亲,一名波兰犹太人,在战争期间也曾是一名奴工,被迫在匤特家的工厂干活,为纳粹发动的战争生产钢铁。意大利的报纸则推测他是巴雷塔的30位门徒之一,巴雷塔是个秃顶、毫不起眼的男人,据说曾宣称自己能“水上行走”,他的门徒必须将部分财产上交给他。警方在巴雷塔位于Abruzzo的住所的地下发现数以百万计的欧元钞票。难道是巴雷塔逼迫斯加尔比一而再再而三地向克拉腾伸手要钱?

  巴雷塔否认与此案有关。斯加尔比本人没作回应,只是抱怨媒体将他以前骗女人钱的事抖露了出来———他声称,这会让法庭对他形成偏见。他辩护说,克拉腾第一次给他钱是出于爱,而非被胁迫。

  但不管怎样,这位一直炫耀自己洞察女人心如看地图的家伙这回算是没看清地图,栽了个大跟头。克拉腾,这个羞涩而低调的女人,远不是他所算计的那种惟命是从、易受威胁的性格。“如今我所做的一切努力是以我家族中每个女性的名义,”她说:“是以许多其他女性的名义……我很高兴自己做到了。”

  冒着被人视作傻瓜的危险,她将自己的丑事公之于众。如果斯加尔比真的读过《炼金术士》,那么他应该记得最关键的一句话:“别屈服于你的恐惧……如果你屈服,你就无法和自己的心灵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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