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家大剧院设计师与巨蛋建筑背后故事(3)

http://www.sina.com.cn 2008年03月27日 11:54 《外滩画报》

  一部作品就像一副眼镜

  B= 外滩画报

  A= 保罗-安德鲁

  B:作为一名建筑师,你在建筑领域已经声名显赫了,为什么又要开始写作?

  A:原因很简单,我热爱写作。当我对任何事物有所感觉时我喜欢将它们记录下来。之前出版的小说《国家大剧院》记录了我在建造中国大剧院的一段经历。对于我来说,无论是建筑设计还是文学创作,艺术是没有边界的;文字对设计很重要,音乐对文字也很重要。在中国也是这样,你们国家有很多出色的诗人,他们同样也是画家。

  B:外界评论说《记忆的群岛》是一部小说,但读过的人很快就能发现这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小说,更像是描述一个人灵魂出壳或在梦游时看到的一些景象。

  A:你可以把它看作是一本小说也可以把它看作是长篇诗歌。对我本人来说,写这本书的过程像是一样样地扔东西。我希望通过这本书激发你们对生活新的挖掘,比如重新思考什么是生命,什么是死亡,什么是记忆??不过,最重要的还是读者自己的感受,你们认为这本书的主旨是什么就是什么。我觉得有一种形容很妙:一部作品就像一副眼镜,你必须不断地去试才能找到最适合你的那副眼镜。

  B:你通常在什么状态下写作?

  A:我喜欢在晚上写作。我一篇一篇写,没有任何计划,也不知道具体在写什么,就是写。这与我在进行建筑设计时的状态有一点不同,在建筑设计时我总是有很明确的计划,对整个工程都有很确切的安排。B:对你来说,写作的意义是什么?

  A:这是一种很抽象的感觉,当你在没有方向走的时候你可能又会发现一个很明确的目标。对我来说,无论是文字还是建筑都是很美的工具,我喜欢为它们去服务,利用它们表达我的思想。

  B:那《记忆的群岛》是在表达你的什么思想呢?据说它创作于你在进行国家大剧院期间,书中有很多诸如“痛苦”、“疲惫”这样的字眼,能否将这本书理解为你当时心理状态的一种宣泄?

  A:这本书所表达的内容与国家大剧院工程没有多少关系。举个例子,出版之前我的出版人建议我为中文版增加一些插图,我创作了一些小图画,但这些图并不是为了建筑而画的。如果你想了解建造国家大剧院的故事,我建议去看我的《国家大剧院》,那本书写了在国家大剧院工地上发生的有趣故事,书里所有的图片都是我当时规划国家大剧院时画的草图。

  B: 有书评人认为你的作品继承了追求纯粹艺术的法国新小说派风格,不知道你对罗伯- 格里耶、杜拉斯这样的新小说派代表有什么看法?

  A: 我不能对新小说派进行评论。在建筑行业我的确经验丰富,我的一生几乎都在与建筑打交道;而在文学创作上,与其说我是个作者,不如说我还是个读者,我写小说也就是最近几年的事,所以我想我没有资格发表什么意见。“我比较偏向把它形容成一只蛋”

  B:书里描写不同形态的水,这让我想到国家大剧院四周一片人工湖的设计,水在你的设计中是非常重要的元素吗?

  A:我后来发现好像是这样的。我发现水是一样很奇妙的东西,能以任何形式出现并随时发生改变。

  B:西方建筑设计师在诸如大剧院对水的设计和中国传统建筑美学上对水元素的使用,比如紫禁城的水有什么区别?

  A:我认为并没有什么不同。在建筑设计上运用“水元素”的设计目的多为对空间进行区隔。

  B:据说你最初认为大剧院的造型是个“大水母”,而中国人则管它叫做“巨蛋”,这是理解上的差别吗?

  A:我没有管它叫做“大水母”,是法国媒体给的形容词。

  B:那你本人到底认为它是一只“水母”,还是一只“蛋”?

  A:这取决与每个人的感受。我比较偏向把它形容成一只“蛋”。我知道你们为什么把它当作蛋,从外观看剧院的穹顶像个“蛋壳”,而“蛋壳”里面就是“蛋黄”,是进出大剧院的观众们,象征着不断孕育的新生命。

  B:你在大剧院里用了20 种不同的红色,是为了暗合中国人的文化吗?

  A:这只是一个选择上的巧合。我在设计上选择红色首先是考虑到红色代表的是一种剧院文化。你去巴黎歌剧院也可以看到红色元素的运用,世界各地许多剧院也如此。其次,你们也是一个热爱红色的民族。

  B:你曾说过对于大剧院你是99.9%的满意,能谈谈0.1% 的不满意在哪里?

  A:对于我的作品,我通常都会有遗憾的。我经常会对年轻的学生说,你有多大的能力做成什么事是与你对事物的怀疑能力成正比的。但这并不妨碍我们有明确的目标,知道自己最终到底要做成什么事情。

  B:可以将这种遗憾理解为你在设计上不得不进行一些妥协吗?

  A:我更愿意认为这是双方想法的冲突和结合。拿大剧院项目来说,起初主办方对我的设计进行了诸多限制,最大的就是他们规定了大剧院必须距离长安街有多少米。我并没有遵守。有人当时就评论说“他需要离长安街远点”、“这个设计根本进不了长安街”等。

  于是主办方找到我说,你必须要改!最初我对于他们的要求非常抵制,我想要造一座我心目中的大剧院。我这样告诉他们,“这是一座建筑,它不能像你们家的家具那样被挪来挪去”。其实有段时间我很沮丧,也想过放弃,但最后大家都让步了,我还是决定在原有的设计上做一些改变,官方也改变了一些想法,由此我得以坚持一些理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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