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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克萨斯群岛:属于男人的绝色岛屿

2013年03月24日 08:41  《世界》杂志

  来这里自然是为了高更,高更把这里过成了自己最后的日子。当年高更乘坐的南十字星号,从帕皮提出发,航行了整整6天6夜!也许,因为马克萨斯群岛还有一个名字,叫做男人岛,所以,高更义无反顾地来了。

点击图片进入下一页男人岛

  绝色与欢愉

  比普罗旺斯还要明亮的阳光,火山喷发般的土地和叶子花树、金合欢、椰子树、紫藤和面包树,这么美丽暴烈的景致,让高更立刻爱上了这里,但怎么样才能建立一个家,建立起一个只属于高更的欢愉小屋呢?

  希瓦欧阿岛(Hiva Oa)是马克萨斯群岛的花园,岛的中心是那个叫阿图奥纳的小镇,高更的欢愉小屋在阿图奥纳的中心,有一个很大的花园,希瓦欧阿的Rauzy Guy市长,为了推动岛上经济的发展,重建了欢愉小屋和高更博物馆,高更的一生,便在那些画和故事里得到复活。

点击图片进入下一页欢愉小屋如今成了高更博物馆

  1901年,那个叫保罗·高更的男人,一见到希瓦欧阿就想到了梵高:天啊文森特,就是这个地方,我们在阿尔勒梦寐以求的地方就是这样子的啊!111年后,当我们降落在希瓦欧阿这个小岛时,它依旧那么孤僻地待在自己的世外桃源里,热情的人像它的花一样,丰腴多汁,充满诺阿的甜香。在法国阿尔勒,高更与文森特·梵高相遇,热烈的向日葵、最剧烈的阳光的颜色,被那紫色轻盈的薰衣草一熏染,一切都变得单薄。而能让这两位画坛巨匠,在普罗旺斯的阳光下憧憬的地方会是怎样的呢?

  马克萨斯群岛的美丽不是虚妄的,在写给朋友丹尼尔·德蒙菲特的信中,高更高度赞美了马克萨斯群岛。“我向你保证,从绘画的角度来看,它极为美丽!”他说,“诗意在这里自动浮现,而且,只要在绘画的时候让自己去幻想,诗意也一样会被唤起。”这里就是希瓦欧阿岛,线条凌厉的山峰,紧紧挨着海,整个岛屿都是自然的生长气息,丰腴多汁的花朵,味道纯正的果实,就连马克萨斯群岛的女人们,无论年纪,都留着一头长发,乌沉沉的坠在脑后,岛上没有一家发廊,也没有美容店,女人们,就和岛上的植物一样,肆意地自由着。

  1901年9月16日凌晨,南十字星号。高更到达希瓦欧阿时,远远地看到岸上穿长袍戴草帽的传道士、一大群半裸的土著儿童欢快地打闹着,他立刻高兴了起来。马克萨斯,他终于来了。而我们来到这里时,码头还是那个码头,络绎不绝的车来车往。这里有希瓦欧阿岛上唯一的加油站,从帕皮提来的大船,依旧停泊在此,带来岛上全部的需要,可岛上的居民并不高兴,因为运到这里的货物,价格几乎涨了三倍。

  到达的第一天,高更就在码头上认识了一个新朋友—他居然是一位安南王子,在希瓦欧阿的身份却是卫生站的护士,同时精通谋略,多么矛盾的身份,但他成了高更忠心耿耿的朋友之一,从此,高更有机会去实现自己的那个欢愉小屋之梦。

  在这个岛上购买土地是非常困难的事情,要知道,岛上的土地都是属于天主教教区的。安南王子给高更设计了一个策略,高更成了一个虔诚的教徒,每天都到教堂,总是坐在第一排,虔诚地祈祷、忏悔,经常参加圣餐会,主教终于相信他是一个值得尊敬的人。于是,大主教阿图夫·马丁做出了一个让他后悔了很长时间的决定,以极其便宜的价格卖给了高更一小块土地。

  这块土地,面对着叛徒湾,背靠着两座雄伟的山峰,流经一侧的是马克·马克——波利尼西亚土语里小溪流的意思,对面的阿纳克荒岛,就像一头入睡的抹香鲸,高更和梵·高工作室的梦想就要实现啦。

  高更,到底是高更,刚刚与大主教签订了土地买卖合同,刚刚成为了这片土地的主人,就立刻忘记了弥撒和祷告,全力以赴投入他的欢愉小屋的建设中去了。经过6个星期的努力,这座欢愉小屋终于大功告成,有两层,一楼是厨房和雕塑室,二楼是画室、卧室和卫生间,锥形的屋顶,是用草编成的,大门顶上的长木板上就写着“欢愉之屋”,和一些优美的野兽和杂草、裸体女人。当然,还有两条高更语录,“有了爱情你就会幸福”“保持神秘你就会快乐”。欢愉小屋的建成,简直更是让大主教捶胸顿足,他号召岛上的居民一律远离这么一个魔鬼附体的人,而高更却乐不可支,从此算是结下了高更和天主教之间的对峙。

  欢愉小屋,如今是一座高更博物馆,里面没有高更原画,但有着高更的一生,和几乎所有高更作品的临摹画。Alin Marthouret的临摹画,虽然不是原作,但在这高更最后的归宿之处,这些画,依旧能够将人们带入高更的世界。

  TIPS

  如何前往

  从帕皮提有大溪地航空航班飞往阿图奥纳。

  我们是谁 我们去哪里?

  “我们从哪里来?我们是谁?我们往哪里去?”这些问题,很多人都在思索,高更的答案是那一张画。

  高更那么与天主教为敌,但是大主教却在天还没有亮时,背着高更的朋友们和韦尼耶新教牧师,偷偷地将他埋入了天主教的墓地里。1903年,大主教给他的上级写了一封信,“在这岛上,最近唯一值得记录的事情就是一位叫做保罗·高更的人突然身亡,他是出名的艺术家,但是他与上帝和这片土地上每一个正派的人为敌。”没想到,这成为了高更唯一的墓志铭。

点击图片进入下一页就地取材的草编手艺是岛民的拿手好戏

  墓园里常年开着芬芳的鸡蛋花,有洁白的花瓣、淡淡的黄心。可当地人都把鸡蛋花叫做高更花,他们说,高更很喜欢这淡淡香味久久不散的花儿,在高更墓四周,都是一树一树沉甸甸的鸡蛋花,落满了他的墓前。总有人轻轻地来,默默地抹去尘埃,捡起新鲜的鸡蛋花放在他的墓碑上,没有繁复的思念,没有肃穆的哀悼,甚至偶尔的,会有几个年轻的土著女孩子在墓前,静静地坐下来,轻轻地唱着莫名的歌曲,这样的归宿,才是高更想要的吧。墓地边上,立着一尊雕像,是高更自己的作品Ovire——死亡女神,手持幼小的狐,脚下踩着一匹狼,像是一尊花瓶儿。从高更墓望出去,抹香鲸一般的阿纳克荒岛依旧在沉睡,叛徒湾里依旧蔚蓝入梦,到处都是鸡蛋花的香味,高更最后的大溪地,就在这里了。

  这个小岛甚至没有几家咖啡馆、餐厅等可以去的地方,我们只能坐在一家杂货铺前吃着沙沙作响的雪糕——在这里,法国的身影远得模模糊糊的,就是大根大根的法国长棍面包都有煎饼朴素的味道。可是,杂货铺里,却传出了纯正的法语声,一曲让人微醺的曲调,明明是欢愉,却感觉是在痛哭。店主人勒克,是个泛着金色肤色的男人:“这就是Jacques Brel的歌啊,多么性感的歌曲。”性感?很难得听到用这样的词语来形容一首歌,是的,“I want to have sex with this song”,我的天啊。

  1974年7月,Jacques Brel欢欢喜喜地驾着Askoy II从安特卫普出发,打算开始环游世界的旅行,可是人生无常,1978年,Jacques Brel来到这里便不再离开,小镇里,也有他的墓地、博物馆和一处纪念碑,黑白的照片酷酷地镶在黑色大理石上,他和高更一样,终于也是落居于此,而魂归于此。

  小岛上的生活里来来往往的除了土生土长的岛民,就是这些旅居于此的形形色色的人,很多时候因为一场旅行,然后就不肯再离开,不能生于此,也希望能够永远属于这里。勒克还和我们说了附近一家手工作坊里的一对情侣:“本来,来这里的时候是两对情侣,一对来自西班牙,一对来自法国,可是西班牙的那个男孩,和法国的女孩儿,来了就不肯走了……”“这里的生活迷死人”,勒克得意地说,“于是,两对情侣都分了手,于是,留下的那两人又组成了一对新的情侣,在这里长久生活下来了。”

点击图片进入下一页小岛上的生活里除了土生土长的岛民,还有很多外来的旅人永远地留在这里

  人生如戏,戏如人生啊。都怪这个小岛太魅惑。

  你看,高更画里的那些色调和故事,一切都不像是真的。瑞典人斯特林堡对他大加谴责,“一派从火山口倾泻直下的海洋,一片连上帝也无法居住的天空——我在梦中说道,先生,你创造了一片新天地,可是在你创造的这片新天地中,我一点也不快活……住在你天堂中的那个夏娃也不是我理想中的。”“在这些画中我看见了许多连植物学家也不曾见过的树,连居维埃也无法想象的野兽以及只有你才能创造得出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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