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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图》指挥“乐咏中国”

2013年03月29日 07:57  新京报

  让世界一流作曲家以中国为主题创作新作品,再让世界一流的指挥把这些作品推向世界,昨晚,国家大剧院[微博]历时两年的音乐创作委约项目“乐咏中国”终于结出硕果,由在电影《云图》中担任指挥而为大众熟知的指挥家雅尔维与中国指挥家张艺[微博]合作,五部中国主题的委约作品举行了全球首演。虽然在如今的音乐市场上,现代音乐已经不能算作主流,但国家大剧院这一崭新的委约创作模式,还是令人耳目一新。

“乐咏中国”首演现场。国家大剧院供图“乐咏中国”首演现场。国家大剧院供图

  现场 西方音乐碰撞中国传统

  “乐咏中国”音乐创作委约项目由国家大剧院于2011年启动,参与项目的五位作曲家分别是芬兰国宝级作曲家卡列维-阿霍、美国先锋作曲家迈克[微博]尔-戈登、“留声机大奖”得主英国作曲家罗宾-霍洛维、美国音乐中心董事会前主席奥古斯塔-里德-托马斯以及音乐界诺贝尔奖格文美尔大奖得主塞巴斯蒂安-柯里尔。

  五位作曲家在中国采风之后,历时两年创作出各具特色的中国主题作品,作品中吸纳了大量中国传统音乐元素,同时也融入了作曲家对当代中国的亲身观察与感受,这种西方现代音乐与传统中国元素的碰撞,让昨晚的演出别具特色。国家大剧院“乐咏中国”项目国际顾问朱小蕾表示,非常看好这次委约创作作品能够长久保存下来成为经典,“现在听维也纳、柏林爱乐其实并不是难事,而这次音乐会我敢肯定在十年内很难再次听到。”

  作品 汉字、故宫[微博]、山歌都成创作元素

  在昨晚演出之前的彩排现场,几位作曲家介绍了他们创作的作品。柯里尔的作品叫《量子论》,创作的初衷是因为很多人会问他北京和纽约的区别,“其实在我看来这两座城市都是一座现代化的大城市,从这一方面来看,北京和纽约是没有什么区别的,特别是从机场驾车到市区,一路上一派现代的景象。”他认为最大的区别是中国的文字,在北京的大街小巷他看到的汉字让他觉得别具魅力,这成为他的创作源泉。在《量子论》中,整个作品都是三小节为一个单位组成,每两小节就有一小节的休止符。

  戈登的作品叫《北京和声》,他说自己置身在故宫的时候,他曾经设想,如果大剧院的管弦乐队在这里演奏着现代音乐,所有音符在古老的城墙和地砖上碰撞会是怎样的场景,这成为他的创作动力。

  相反,阿霍选择了很中国风的创作,他的曲子叫《革家》,革家是贵州的一个少数民族族群,阿霍还记得两年前寨子中的女生的歌声非常美,余音绕梁,“所以我就决定选用类似这样的声音作为背景音乐,这也是最先开始触动我的。”另外,在阿霍的作品中,他融入了中国的乐曲元素,比如花鼓戏中的鼓、锣等。

  ■ 指挥谈

  克里斯蒂安-雅尔维:当我闭上眼睛安静聆听这几部作品时,每一部作品都能听到中国的元素,而每一部作品又是从不同的角度、不同的方面来体现。

  张艺:西方人在中国不同地域采完风以后,花费大量时间去进行艺术创作,其实他们对于中国文化的认识肯定是不同于我们自己对自己文化的理解。就像我看了总谱之后,我很难讲清楚作曲家在表现中国怎样的文化,但是作曲家们用自己手中的创作之笔,用他们最熟悉的方式,来讲述他们所认识的中国,而且每个人的角度是不同的。

  ■ 采风中国

  美丽中国的音乐体验

  那是一次非常有趣的委约经历,受邀的五位作曲家于2011年9月抵达北京,两周的中国行程密度相当大。他们在北京参观了故宫、大剧院、长城,观看了大剧院的中秋音乐会;之后“转战”西安,参观兵马俑、大雁塔和西安的古城墙。又去黔东南的安顺屯堡村欣赏古老的吉昌地戏;去雷山县领略苗族歌舞;在排卡村见到了民间乐器的制作过程;也欣赏了侗族的歌舞。他们还去了上海和杭州,最后回到北京又去听了京剧。

  现代和古代在两周内的多次碰撞让每一个作曲家都感触良多,有的人把这样的碰撞带进了自己的委约作品中。

  ●格文美尔大奖得主 柯里尔

  当了一回苗寨新郎

  柯里尔在贵州的岜沙苗寨当了一回新郎成了大家津津乐道的话题。岜沙苗寨是中国最后一个猎枪手部落,全村所有人都可以合法携带猎枪。作曲家们进村的欢迎仪式就是以神枪手们鸣枪完成的,之后他们被领到村子中间一片空地上,村民们跳起舞蹈。其中一个节目是抢亲,村中有一位老者问作曲家们可不可以出一位男士扮演新郎,结果柯里尔就被大家推了出来。作曲家们进村时要上一个很陡的坡,柯里尔走得很累,就说了一句,“这个村怎么没有姑娘来迎接我,我喜欢有姑娘的村子。”结果成为了“新郎”后,他感叹说,自己的愿望好像被加倍实现了。

  两天后他来到上海,“这是一个和纽约一模一样的大都市。”在原始和现代之间柯里尔选择了后者,他说上海让他觉得更舒服和开心,好像回到了纽约的家。

  ●美国先锋作曲家 戈登

  被自然触动

  让戈登印象最深刻的是在贵州苗寨里看芦笙的制作,他们穿过村庄、稻田和麦田,爬上小山坡,最后坐在乐师简陋的竹楼里。

  五个作曲家坐在小板凳上,乐师拿出制作乐器的工具,开始制作芦笙。

  戈登还记得从乐师家几乎没有门的门洞望出去的感受,“就是百分之百纯粹、真实的大自然,那一刻真的深深触动了我。”

  作曲家们也没忘记试着“演奏”一下芦笙,不过据说除了对中国民乐一直有研究的阿霍吹得还不错之外,其他人发出的声音就好像500只野猫在狂叫,完全不成调。

  在杭州茶园的参观是另一件让戈登记忆深刻的事,采茶老人讲着自己家里如何一代一代把采茶制茶的工艺传下去的时候,他觉得这和音乐是一样的,都是要一代一代往下传,才能拥有永久的生命力。

  ●“留声机大奖”得主英国作曲家 霍洛维

  各种声音都是音乐

  霍洛维谈到此行时提到了很多听力之外的感受,比如嗅觉和味觉。他说自己活到现在,味觉上受到的刺激在这两周的中国行是最多的,这辈子没有吃到过这么多种让他味觉印象深刻的食物。而嗅觉也在发挥作用,比如说浓郁的稻田米壳气味。他在想,有什么可能可以把自己吃到的、嗅到的这些也化成音符,这让他觉得很有挑战性。“大家平时想到音乐想到作曲家,想到的就是听,但是大家忽视了其实我们有其他的感官,我们触摸,我们要看,我们要闻,我们要去尝。”

  在贵州有一天早上,霍洛维在村子里逛了一圈,他在一个竹楼前看到一群村民挥舞着锤子,叮叮当当地在造房子。他觉得这也是音乐,而且跟前一天听到的专业人士说的各种声部比起来似乎更有意思。

  ●美国音乐中心董事会前主席 奥古斯塔

  一个地方一个惊喜

  奥古斯塔是此行唯一的女作曲家,贵州行让她觉得很辛苦,去一个苗寨常常要坐五六个小时的车子,都是颠簸的山路。可听了苗寨的音乐,见了那里的人,目睹了当地的生活之后,她说她最直接的感受就是“我们都有共通的人性。”

  两周里大量的时空转换让奥古斯塔觉得很魔幻,“我们一路上走了灯火璀璨的大都市,走了人烟稀少的小村庄,吃到了所有当地的特产,每到一个新的地方都是一个惊喜,每天至少有五六个惊喜在等待我们。我经常要掐自己一把让自己相信,我怎么几个小时前还在一个村庄里现在突然到上海来了!”

  这样的魔幻感,戈登也提到,他在一个村子里看到墙上几个中国汉字,他就问别人那是什么,得到的答案是——免费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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