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新片《春假》里，两位主演凡妮莎-哈金斯与赛琳娜-戈麦斯，借堕落的少女角色与自己曾经的迪士尼偶像身份告别。如今，堕落偶像的形象不再只是一种失败，还预示着潜能。与戈麦斯时传恋情的比伯，似乎在每次离经叛道之后都只会变得更加出名。

贾斯汀-比伯在过去的几个月中，与过往完美无瑕的形象渐行渐远

《春假》的四位少女偶像：艾什莉-本森、赛琳娜-戈麦斯、凡妮莎-哈金斯和雷切尔-科林（从左至右）。其中，戈麦斯与哈金斯都是曾凭借迪士尼影片而走红的青少年明星

布兰妮-斯皮尔斯的著名《Daily News》封面（左） 麦莉-赛勒斯则在《Cosmopolitan》封面上衣着暴露（右）

　　佛罗里达州，一个闷热夜晚，四位身着比基尼的年轻女子坐在餐馆外边，饮酒抽烟，一边唱着“？?Baby One More Time”。那是布兰妮-斯皮尔斯 1998 年为狂野美女们创作的首张单曲和主题曲。

　　直到电影《春假》的这一幕场景出现，导演哈莫尼-科林的关于少女通过性、暴力逃避无聊郊区生活的故事，就正式拉开了序幕。四位女主角，分别是费斯(赛琳娜-戈麦斯饰演)、坎迪(凡妮莎-哈金斯饰演)、布瑞特(艾什莉-本森饰演)和考提(雷切尔-科林饰演)，用不怎么合法的方式，实现了她们想要的春假，但随那些糟糕决定一起而来的风暴也正在等待她们。布兰妮的歌曲是一次短暂的喘息，也提醒着主人公曾经的纯真岁月，好像时间停驻在童年里。另外，这段电影配乐仿佛也在诉说一件事：布兰妮的天真日子也仅是浮光掠影。

　　3 月 15 日于北美上映的《春假》，因其对充斥药物的黑社会的描述，而从众多影片中脱颖而出。但更重要的一点是，之前因迪士尼影片而走红的青少年明星戈麦斯和哈金斯，也将通过《春假》来展示她们身上已消融的青涩，童星气质在几年间悄然转变。

　　两位女生在这部影片之后，都不可能再回到过去的荧幕形象。她们不仅是专业演员，拥有二十多岁年轻人的激烈特质，同时也是叛逆的，对于自己的形象敢于突破。

　　《春假》可能会成为堕落少年偶像演变过程中的一个转折，成为一个年代的典型。过去，青少年的堕落往往是从获得名声到发生丑闻，到失去人气，再到蒙受耻辱。而现在，堕落偶像的形象不再只是一种失败，还预示着潜能。

　　懂得欣赏堕落少年的人，大概是需要兼具偶像崇拜和幸灾乐祸特质的超现代影迷。他们认同上升和坠落本是一体，或者至少也理解上升往往伴随着不可避免的坠落。它意味着，你知道自己将要坠落，或者接受让别人失望也是乐趣的一部分。

　　这是因为流行文化消费的速度和密度在不断增加，现在它有着前所未有的多重性。《音乐的背后》、《美国周刊》和娱乐新闻网站《贾里德》已成为广为人知的媒介渠道，帮助电视节目和电影中的角色迅速扬名。但是，冉冉升起的新星却很快暗淡，因为他们在上升的时候，几乎从未有过一个真正无拘无束的荣耀时刻。

　　童星可以在一段时期内避免这种命运。但是，一旦他们到了一定年纪，转变可以快速发生。他们需要宣告自己的成长与独立，而公众永不满足的对八卦消息的胃口，也往往导致他们的形象在瞬间颠覆。这一过程的加剧，和以个体驱动的社交媒体的崛起，其间的关系并不是巧合。这些明星越是注意控制自己的形象，他们就越会犯一些错误，并且速度还出其不意地快。明星们想要表明，他们是个体，而不是机器。影迷们也越来越聪明，他们理解明星们试图表达的多重性，并且对各种社会线索感到很兴奋，甚至多过于对其艺术或音乐的兴趣。

　　对 24 岁的哈金斯来说，她的优雅形象颠覆始于 2007 年，早在《春假》这部影片之前。当时她正值《歌舞青春》声名鼎盛之期，网络上就流传出其一张裸照，随后 2009 年又有更多的照片泄露。她的私人生活被迫在大众面前亮相。

　　所以，她在《春假》中表现得比 20 岁的戈麦斯更为激进，就在意料之中了。相反，当戈麦斯身陷一系列与男明星的绯闻，比如尼克-琼斯，泰勒-劳特纳，最近则是贾斯汀-比伯，她却一如既往地维持了她的平静和专注。

　　《春假》最终以她们不同的职业选择作了寓言式的结尾。哈金斯饰演的坎迪选择了游戏人生，以不加克制的方式对待色情、暴力。戈麦斯对于身着奇装异服的毒贩(由詹姆斯-弗兰科饰演)，态度则是从此冷若冰霜。她的运动鞋永远不会脏。戈麦斯一直小心翼翼处理与各种名人的关系，所以当坊间传出她背叛比伯，与另一参演影片的说唱歌手 Gucci Mane 有绯闻时，才会引起舆论的轩然大波。

　　在某些小的方面，戈麦斯一直生活在过去。哈金斯则让自己闪闪发光，这更是现代化的解决方式。

　　这也是一个更可靠的发展方向，因为它意味着复杂性和进化。这也解释了为什么有些人的人气难以为继，比如泰勒-斯威夫特，因为太没有瑕疵。她是保守者，这使得喜欢她的影迷感受到过时的气氛。这也就是为什么贾斯汀-汀布莱克的名气一直如雷贯耳。他追逐成功，决不允许自己在公众面前失败。成为大人物似乎比成为有趣的人更加重要。

　　但是，最近的一些青少年明星陆续过渡到成年，与过往完美无瑕的形象渐行渐远。不仅仅是哈金斯和戈麦斯发生了颠覆性的转变 。同样，与戈麦斯时传恋情的比伯，似乎在每次离经叛道之后都只会变得更加出名。在过去的几个月中，他在 Instagram 网站上传了酗酒的照片，又被拍到涉嫌吸食大麻，还张贴了自己的赤膊照片，种种行为只能让人解读为“成长中的叛逆”。(张贴赤膊照片的行为让人不得不联想到赤身裸体的大卫-卡西迪盖，著名的滚石巨星，当时这位“帕特里奇家庭”万人迷正试图摆脱好男孩的形象。)

　　从理论上讲，当比伯步入新的职业生涯阶段，可以通过这些方式继续吸引他的年轻粉丝们，其中大部分是女粉丝，所以或许这是不错的营销手段。毕竟十几岁和二十多岁的女孩想要追逐的明星是不一样的。但是最近频繁曝出的比伯的各种丑闻，或许是在暗示这个年轻人其实什么都不想要。这种走钢丝的行为正变得越来越脆弱。

　　对比麦莉-赛勒斯，这位最近被称作迪士尼方面的“孟汉娜”，就工作而言并不具有太多可圈可点之处。她倒是可以作为堕落青春偶像的典型，有创意的堕落之途，甚至灿烂过当初的上升。20 岁的赛勒斯近期并没有在音乐或电视上有所表现，但是因为一些特别的生活选择却使她声名日隆，比如把头发剪得极短、剪掉剩下的金发、和说唱歌手同处并且在《Cosmopolitan》的封面上衣着暴露。

　　和《春假》相比，这些行为都不算太出格，但总体来说，建议年轻女孩应该适当掌控刹车，有规划地从童星的位置转入正常成年人的轨道。赛勒斯已从这些错误中有所学习。她第一次离经叛道是获得家长批准的，2008 年她身着极少的衣服出现在《名利场》(他的父亲是著名乡村音乐歌手比利雷-赛勒斯)。2010 年，她被拍到吸食致幻剂而被迫公开道歉。当哈金斯和戈麦斯试图通过作品来重新定位自己，赛勒斯则是通过自己的生活。

　　但是，这样做是危险的。琳赛-洛翰，一度出名是因为她所放弃的，以及她选择放弃的方式。26 岁的洛翰，是小报和法庭的常客，她站在这些堕落的青春偶像的最前沿，成为最令人头疼的问题女孩。几年来，她一直在压力边缘，从早前因《父母陷阱》和《贱女孩》的声名中逐渐下滑，现在因各种法律纠纷、物质问题和家庭问题而更出名。

　　当她深陷堕落的青春偶像形象时，她也基于此开始新的工作。在《丽兹和迪克》中饰演童星出身的伊丽莎白-泰勒多少都归因于她公开的叛逆行为。她参演的，布雷特-伊斯顿-埃利斯所编剧的《峡谷》仿佛真实存在，这部影片也吸纳了色情演员詹姆斯-迪恩出演，利用她的争议形象来做低成本营销。

　　洛翰的故事令人警醒。年轻明星们希望长大成人，却又惧怕做真正的自己。保持一个最理想的状态，需要在滑移和前进中保持大致微妙的平衡。小甜甜布兰妮也曾经历了类似的阶段。现年 31 岁的她，出道甚早，基础薄弱，在 25 岁左右亦历经坎坷，证明了小报的各种曝光危害无穷，可以使即便是最火热的流行明星轰然倒塌。她剃光头，没有穿鞋就跑去使用公共厕所。她嫁给了一个伴舞凯文-费德林，出演了一场真人秀。

　　作为流行音乐明星，她是现代小报时代第一个真正的受害者。

　　她和洛翰的不同在于，尽管三天打渔两天晒网，她依旧持续地做音乐，即使没有非常受欢迎，至少也受到一定程度的接纳。经常储备一些正能量，她慢慢地终于能从挫折中摆脱出来，直到去年她作为评委甚至是导师出现在电视节目《英国偶像》中。

　　这是一个明确的胜利讯息，堕落的青春偶像依然可以从头来过。但现在的布兰妮多少有些单调。也许，她过去就是这样，但被雄心壮志和光鲜外表所掩盖。无论是哪种情况，这个版本的布兰妮负责任，却失去了有趣的部分，主要是因为她试图消灭和创伤有关的所有痕迹。

　　她没有意识到的是，她和叛逆堕落的青少年期拔河的过程，锻造了她的丰富，它给予了她艺术的深度，使她依然保有魅力。彻底的不留痕迹的复苏，不是真正的复苏。

　　(本文由《纽约时报》独家授权刊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