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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坛怪杰库布里克

2013年03月07日 07:58  第一财经日报

  洛杉矶郡立艺术博物馆日前携手美国电影艺术与科学学会,推出库布里克艺术成就回顾展。

《大开眼戒》(1999) 《大开眼戒》(1999)
《巴里-林登》(1973) 《巴里-林登》(1973)

  在美国电影人的万神殿中,库布里克是最吸引公众眼球的一个。从来不拍摄商业大片的他却吸引了众多的城市时髦青年,他们为《奇爱博士》、《2001太空漫游》、《发条橙》和《闪灵》这些跨时代的里程碑作品而狂热。洛杉矶郡立艺术博物馆(LACMA)的董事会成员特里·塞梅尔(Terry Semel)在经营华纳兄弟时,曾与库布里克在这些电影中合作过,他在德国看过展览,回国后便四处游说,终于促成展览在美国举办。他说:“我在欧洲看了这场展览,当时就想着,这展览真好,但是可以用一种更加激动人心的方式表现出来……关于库布里克,我们这代人总想要了解更多、看见更多。”

  这是北美举办的首次关于这位电影人的展览,展览为期8个月,将一直持续到今年6月30日。展览最初由法兰克福的德国电影博物馆(Deutsches Filmmuseum)策划,由库布里克遗产委员会提供了上百件的展品,并由电影艺术指导帕蒂·波德斯塔(Patti Podesta)专门设计。该次展览也是LACMA近年来规模最大的一次展览,向这位传奇人物的影迷们展示了他的幕后工作细节,同时也向完全不了解他的门外汉们提供百科全书式的介绍。

  库布里克每一部电影的影像都被深深地嵌入了当代文化的图景之中:斯利姆·佩金斯(Slim Pickens)骑在原子弹上呼喊;史前人类在黑色的巨石前嬉闹;马尔科姆·麦克道威尔伴随着极端的暴力在雨中歌唱;杰克·尼科尔森透过被砸碎的门叫着:“约翰尼在这里!”

  库布里克的影像激起人们复杂而矛盾的情感,荒诞的表演和丰富的对话常常与梦游般的行为和故作平庸的交谈发生冲突。

  延续至今的谜团

  如LACMA的展览中所说,他的风格融合着德式表现主义的夸张情绪与美国写实主义都市的明晰,引得评论家们纷纷作出各自的解读:詹姆斯·纳雷摩尔(James Naremore)将库布里克的风格放到了怪诞的模式之中(混杂在欢笑、厌恶和恐怖之中悬而未决的紧张感);比尔·柯荣(Bill Krohn)则将其解读为一系列不可思议的双关、动机和重复的集合。

  和他的电影一样,库布里克本人常常自相矛盾:身为一个好莱坞名制作人,却久居伦敦;身为一个直接参与到电影推广中的演艺人士,却试图削弱人们对其电影的期待;作为一个强迫症般有规划的人,他会花上数年乃至数十年的时间去完善电影中每一分钟的细节,却鼓励大家即兴发挥。

  要阐释他的作品、给他的作品分类,也是非常困难的。他躲避着媒体,他与外界一同为自己笼罩上一层谜团,并使得这个谜团一直延续至今。举例来说:纪录片《第237号房间》(Room 237)混乱得使人入迷,是去年各大电影节上最受欢迎的电影之一。这部电影号称是《闪灵》的揭秘,其中甚至列举了一系列的“证据”,证明库布里克帮助美国政府伪造过阿波罗登月的录像。LACMA的此次展览用漫画将库布里克塑造成了胡子拉碴富有深度的智多星,颂扬他所有对于符号、归档和什么也舍不得扔的热情。

  走过玻璃门,迎接你的是两个并排设置在墙上的屏幕,展示着库布里克电影的蒙太奇剪辑。随后,展览进入到一片开阔的空间,里面介绍了库布里克早期职业生涯的若干片段:有几期绝版《Look》杂志,那时的库布里克还是个年轻人,当时他是杂志社的摄影师——库布里克十分热爱自然光,拍照的时候从来不使用闪光灯;电影《斯巴达克斯》(Spartacus,1960)中一幅由彼得·埃伦肖(Peter Ellenshaw)所做的绘景和索尔·巴斯(Saul Bass)的故事分镜;库布里克本人在拍摄《洛丽塔》(Lolita,1962)期间,当时愤怒的宗教人士们发来抗议的信件;肯·亚当(Ken Adam)为《奇爱博士》设计的草图,他曾经为早期的“007”电影设计道具布景,在《奇爱博士》中,他用具有讽刺意味的环形灯光赐予了战争指挥室一种狂热的威严。

  库布里克是一个技术创新者,他一系列的私人摄像器材收藏,称得上是电影发展史的缩影,也可以说是这次展览最精彩的部分之一。在展品中有一套NASA设计的镜片,正是他在拍摄《巴里·林登》(Barry Lyndon,1975)那如画般缀满烛光的室内布景时所用。

  此次展览还展出了一些细节高度还原的微缩模型,比如《奇爱博士》中战争指挥室、《闪灵》中的迷宫、《2011太空漫游》中的“发现者”(Discovery)号飞船及结尾处的巴洛克式卧室——地板上发出令人不安的光。这些实物模型使得观者可以亲身观量这些电影的空间运用,最迷人的是《2001太空漫游》中的航天器离心机,借助旋转舞台和活版门,库布里克的拍摄获得了战略的高度。

  不过,在此次展览中,不是所有的仿造品都像模型那么精细,《发条橙》中克洛瓦奶吧的取奶机便完全没有取奶的功能,只能充当摆设而已。

  超越时空的奇异旅程

  接下来的展览空间相对狭小一些,都是关于库布里克晚期作品的。最有趣的展览内容当属他最珍爱的两部半成品:拍摄工作陷入僵局的《拿破仑》(Napoleon)和关于犹太人大屠杀的《雅利安文件》(Aryan Papers)。数百张照片的内容(当代斯洛伐克街道和伊令工作室(Ealing Studios)提供的档案研究)透露了后者的预定拍摄地;简(Jane)和路易丝·威尔逊(Louise Wilson)姐妹在16毫米实验短片《展开雅利安文件》(Unfolding the Aryan Papers,2009)中,向外界展示了库布里克于1993年与女演员约翰娜·特尔·斯蒂格(Johanna ter Steege)拍摄的试装照。而说到前者,正是因为《拿破仑》的预算太过昂贵,使得拍摄计划不得不搁浅,才有了后来的《发条橙》。

  纵贯整个展览的是标有库布里克个人注解的剧本复印件。由于库布里克一生热爱国际象棋,这次展览还展出了他生前使用的一套棋盘和棋子。同时,还有各种研究和准备材料,使我们得以窥见其冗长的拍摄时间表和与演员之间精炼的谈话,也让我们见识到,这位艺术家是如何总处在钻研和交涉的状态中的。

  该次展览上还呈现了他为《闪灵》的海报设计所写的批评手稿,及英国媒体将暴力犯罪与《发条橙》联系在一起的相关报道(该事件直接促使了库布里克将这部电影从英国院线撤下,而且该片在他去世前再也没在英联邦国家出现过)的剪报,这些展品证明了他完全控制着他电影的各个方面,包括营销和广告。他也以对作品实行完全的控制而闻名,并通过这种行为重新定义着其作品的流派。他的电影在他的控制下,就仿佛是和观众小心跳舞的提线木偶。

  还有一整面墙专门用来展示导演在作品中对于红色的运用:《2001太空漫游》中HAL-900的眼睛、《巴里·林登》中的英国军人的红色外套、《全金属外壳》(Full Metal Jacket)中“傻瓜派尔”(Gomer Pyle)自杀后的血迹等等,库布里克对于红色的广泛使用非常值得玩味,他在电影中为颜色分别赋予了不同的意义和情感。从橘红到深红,这里的红色虽然在色调上各有不同,但始终给人们带来震动。

  在展览中漫步,人们很容易想起导演招牌式的推拉镜头,这些伴随着主人公们在壕沟中、走廊中、树篱中行走的镜头,正是受了马克斯·奥菲尔斯(Max Ophüls)的启发,1957年的《光荣之路》(Paths of Glory)便是悼念马克斯这位前辈之作。再加上他对广角镜头的热爱,他镜头前主人公们的奇异旅程得到强化,超越了时间和空间。

  在库布里克所执导的电影中,有些在文化上的地位至关重要,时至今日仍旧产生着回响。就像LACMA网站上所写的:“此次展览关于这位极具风格的传奇导演及其生平的全部作品,并且是艺术博物馆首次以此为主题的艺术展览,是我们在21世纪如何定义这位艺术家的重新评估,同时也是LACMA对致力于探索艺术与电影的交叉点的宣示。”

  此次回顾展同时也标志着学会在这里建立了一家领先的电影博物馆。去年5月,学会选择了伦佐·皮亚诺(Renzo Piano)和佐尔坦·帕利(Zoltan Pali)为博物馆担当设计。学会在官网上宣布:“待到完工之时,新博物馆将成为最先进的杰作,占地23万平方英尺,内含剧院、艺廊、互动电影制作台、教育中心和特别活动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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