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士 想入非非的旅程

http://www.sina.com.cn 2008年03月25日 11:41 《舒适广告》

  SWITZERLAND

  TRAVEL IN THE DREAM

  说起瑞士,大多数人的第一反应,是这个国家有好几座声名显赫的城市,比如苏黎世、洛桑、日内瓦。事实上,它们只是一些现代化城市的简单符号,如同瑞士银行里的钞票,一张一张地重复与叠加,除了序号不同以外,并无太多新意。若想寻找瑞士特独的美感,你就一定要转过身去,踏上另一段迷一样的旅途,用真实的脚步,丈量它的长度与厚度。

  光芒之城卢塞恩


瑞士风光

  淡淡的薄暮中,卢塞恩城一片寂静。四州湖对岸的红瓦屋顶和教堂尖塔映在湖面上,宛如一座浮在水中的童话小镇。

  在拉丁文中,卢塞恩可以解释为“光芒之城”。卢塞恩的光芒不是巴黎式的艳光,也不是米兰式的冷光,而是一种夹杂着历史陈香和许多悲喜的隐隐暖光。这种光芒,是不停流转的,以为失去的时候,就轻盈而来;以为得到的时候,又漂浮而去。它不会瞬间就温暖你,而是牵引着你,一点一点地靠近,一丝一缕地被它缠绕、打动、着迷。

  早在千年之前,卢塞恩还只是一个小渔村,公元8世纪建城,意大利人越过阿尔卑斯山来此经商,卢塞恩才渐渐成镇。1332年,卢塞恩加入瑞士联邦,从此一派繁荣。18世纪时,卢塞恩更是一度变身为瑞士最大的城市。

  卢塞恩是一座很有灵气的城市,因此,成为文人和艺术家们频繁造访之地。德国作家歌德长期在卢塞恩生活和写作,而今,希尔斯广场上的歌德故居已成为游人参观的景点;瓦格纳在四州湖边创作了《齐格弗里特》田园交响曲,他对这里的一切都着了迷,他说:“卢塞恩的温柔使我把音乐都忘了。”法国文豪雨果也多次到过卢塞恩,他居住过的楼房至今完好地保存在罗伊斯河北岸,在他的诗里,也曾有过这样的句子,“卢塞恩幽雅、静谧,碧水轻轻地拍着河岸,柔水在我的脚下流淌⋯⋯”

  不过,对卢塞恩最为深迷的还是一个叫列夫-托尔斯泰的男人。

  1856年,当托尔斯泰长途旅行至此,第一眼看到这山色湖光、绿林雪山,不知他的心里是怎样的激动,对卢塞恩一见钟情,他说:“世界上再也没有比这里更加浪漫的地方了!”

  于是,托尔斯泰在这里创作了小说《卢塞恩》,以至于很多人第一次听说卢塞恩城的名字,正是从这部小说开始的。书中那个矛盾、潮湿、一触即发的城市,在经历了100多年的时光后,今天已变得舒缓而平和。阳光下,皮拉图斯山顶的白雪依然散发着纯净的美,它是卢塞恩城永远的背景,默默伫立在身世复杂的小城旁,淡然俯瞰着每一个悲喜故事。卢塞恩城的中心,是小城标志性的建筑,欧洲最古老的木结构桥——卡贝尔桥。

  许多城市都以桥为标志性建筑,比如旧金山的金门桥,布拉格的查理士桥,可你绝对无法想像,卡贝尔桥与其他城市的桥完全不同,它的桥身并不庞大,样式也绝对算不上艳光四射,可它却有一种独特的气质,如同它蜿蜒的结构,有种百转千回之美。

  对于卢塞恩人而言,卡贝尔桥已经超越了一座桥的意义,它是凝结着许多时光片段的一段历史,它记载着黑死病的灾难岁月,记载着许多背离家乡去参加法国大革命的雇佣兵的心酸,记载着尼采、瓦格纳、司汤达在桥上徘徊,寻找创作灵感的沉重脚步⋯⋯从这座桥上走下去,延伸出许多条窄巷,有些巷子还保留着古老的鹅卵石路面,光滑的石子折射出点点光芒。通向城市深处一座座优雅的小广场,仅仅是那些广场的名字,就令人神往不已——五谷广场、鹿儿广场、美酒市场、谷物市场,每一个广场的建筑外墙上都画有漂亮的壁画,人世悲喜,一幕一幕,让人停不下探寻的脚步。直到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本来就安静的窄巷几乎可以听到足音的层层回响。远处,哥特式的教堂又露出神灵般的光芒,这一刻的卢塞恩,美得无法形容。


小镇夜色

  无法表达的阿尔卑斯

  一年前,也是这样的秋天,我在法国南部的跳蚤市场里找寻一本沙蒂耶的书。那是一本关于阿尔卑斯的旅行书,以自述的方式,记录着一个人在山谷里独享秋雨和冬雪的种种回忆。自那时起,我就深深地迷恋上阿尔卑斯,一年后,终于,我亦独自来到这里。阿尔卑斯山脉比我想像中的更加绵长。如果你一路乘火车而来,一定会像我一样记不清换过多少次车,告别了多少个人,但窗口的风景却总是白雪与树林包裹的阿尔卑斯,今天与昨天似曾相识,然而又不尽相同,于是这段旅程像一个圆圈,又像是一些碎片。Zermatt的清晨,一走出旅馆的门口,就被扑面而来的美景吓了一跳。淡蓝色的晨雾像轻烟一般,飘浮在山峰之间以及沟壑之上,绵延不断的白色山峰背后,是珍珠色的天空,正是水彩画家描述的那种,最初渲染在纸上的那几笔色彩。但这色彩瞬间便消失了,痕迹隐约,若有似无。

  这时太阳越升越高,不断跳动的光辉就像是费利西安-达维德的《日出》中,小提琴空灵而优雅的颤音。我自雪地走过,光线拉长我的身影,影子浮在未被踏过的白雪之上,竟生出一些人在江湖的感觉来。阿尔卑斯山在进入瑞士之前,是温和而生活化的,那些在山谷的草地上或聚集或散落的红瓦小屋,以及尖顶的小教堂总是令人快乐而温暖。但一进入瑞士,阿尔卑斯就变得严肃起来。这一段的阿尔卑斯是冷峻的、理智的、色调清爽的,虽有大雪覆盖,仍然像一群线条清晰、蕴含丰富的雕像。

  很多画家背着画板从城市来到这里,他们用整天的时间画冷杉树或者小木屋,却很少画高山或是天空,他们说阿尔卑斯的山脉,有一种无法表达的空虚,他们对色彩的运用在这里失去了把握,而种种物象、意象都超出了他们的理解,除非是看透了人世无常的绘画大师,否则,谁敢落笔不自知地画阿尔卑斯呢?多年前我曾欣赏过塞冈第尼的画作《死》,画中是瑞雪覆盖的黄昏,巍峨的群山在夕阳的残照下,宛如生命最后的燃烧。白雪压顶的山庄已沉入青紫色的暮霭中,马橇和穿黑衣的人们静穆地站在家门前。画的内容虽然是风景,却以朝、昼、夕来表现生与死,让看过的人伤感却不绝望,明白了悲喜,也体味出微妙。这幅画是塞冈第尼最后的画作,他一直生活在阿尔卑斯山下,一生都在描绘这里的四季和人们朴素的生活,所以他才能在生命的尽头画出如此令人感怀的作品。

  午后,我和几个美洲来的摄影师去爬山,他们想去拍夕阳,而我则想站在高处,看看塞冈第尼画作中的日落村庄。山峰之上,大风自四面流布而来,山顶的雪积不时被风吹起,有种水墨诗情和寂寞无为的意境。虽然有些冷,但大家都很兴奋,一边颤抖一边尖叫。连绵不断的山峰在天边勾勒出一条奇特、交错的曲线,远景与近景、时间与空间,这一切的交叠使眼前的景致变得更丰富、更厚重。

  时间渐渐逝去,远方的曲线慢慢在日落中变得柔和,摄影师已经架起三角架开始工作了。而我,只想安静地站在原地,任暮色将我淹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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