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姆斯-弗兰科:奥斯卡新风标
http://www.sina.com.cn 2011年01月26日 14:30 周末画报
往年,詹姆斯·弗兰科只是奥斯卡的看客,今年却成为承载奥斯卡新游戏规则的那个人——以奥斯卡影帝大热的姿态主持颁奖典礼。或许对于日显老态的奥斯卡来说,它所能指望的只是依靠新鲜血液来刺激一下它不断下滑的收视率,而弗兰科无疑是不二之选—他年轻俊美,敢于玩命。显然,在某个时刻,奥斯卡与弗兰科似乎都完成了对彼此艺术生命的互相成就。
到去年年底为止,詹姆斯·弗兰科最家喻户晓的电影只限于《蜘蛛侠》,但一夜之间,他却又成为最受瞩目的明星—凭借《127小时》里的精彩演绎,弗兰科收获了不少奥斯卡前哨战的提名,而美国电影学会则特意邀请他与安妮·海瑟薇一起主持今年的奥斯卡颁奖典礼;他的短篇小说集《帕罗奥多》去年10月出版,《卫报》称“这是一部让人意外的有力作品”;他所导演的文学经典威廉·福克纳的《葬礼现行记》和科尔梅克·麦考锡的《血色子午线》将在今年上映,一切的一切似乎都在宣告这个有些另类的年轻人正在慢慢崛起,32岁的他不算大器晚成,但在此之前,那更像是一个厚积薄发的旅程。
以做学问的姿态来演戏
“我喜爱主宰自己生活的感觉,并希望生活能按照我所设想的进行。我只是在做我喜欢的事,我很幸运能以这样的方式生活。”
说弗兰科另类,并不是因为他的作风或着装如何与众不同,而是年纪轻轻,他的谈吐和对表演及生活的态度却有着超越年龄的老成持重。虽然还算不上大红大紫,但他似乎并不在意自己的明星光环,因为表演只是他众多兴趣爱好中的一项:“我喜爱主宰自己生活的感觉,并希望生活能按照我所设想的进行。我只是在做我喜欢的事,我很幸运能以这样的方式生活。”
无论是喜剧、电视肥皂剧抑或是大制作电影,弗兰科对每个角色都会细心严谨地准备。从翻查资料,到看与角色有关的录影、尝试置身于角色的处境,从感情和谈吐中寻找感觉……所有这一切都是他最擅长、最享受的过程,他以做学问的态度来研究每个角色。
在《127小时》里,弗兰科对角色的把握极其出色,该片讲述登山家艾朗·罗斯顿独自游历科罗拉多大峡谷时被巨石卡住手臂,被困整整5天,最后终于决定割断自己前臂以求生的故事。弗兰科说:“这是一个必须接受死亡考验的角色,面对死亡的心理斗争很复杂也很微妙。我很幸运能和艾朗交谈并且看到他当时的亲身录影。”他不但花了整整一个星期与角色原型艾朗一起讨论那段经历、看录像,还长时间独自在当年艾朗被困的峡谷徘徊,尝试捕捉人物的性格特点,希望在表演中能自然流露。这招似乎很见效,当艾朗的朋友们观看影片时,常会发出惊叹:“噢,这个神情很有艾朗的影子!”
《127小时》的导演丹尼·博伊尔曾说:“我当时担心他的神志是否能保持健全,他在那个峡谷里足足呆了5个星期,每天除了上洗手间和休息外,他从早上9点工作到晚上9点,仅靠阅读马塞尔·普鲁斯特和课本来分散自己的情绪。”
那段时间里,他用5天时间呆在片场或峡谷里全情工作,然后会带着一双疲惫的红眼到纽约哥伦比亚大学参加写作课程。在和同学讨论完短故事后,他又会跳上出租车到机场飞回洛杉矶,在飞机上睡个几小时,最后再跳上出租车往盐湖城赶,准时到达片场,把手塞进巨石下继续拍片。
这已不是弗兰科第一次拍传记电影了,早在2001年他就以电视电影《詹姆斯·迪恩》成功地复制了曾是美国文化icon的詹姆斯·迪恩(美国名演员),并获得了金球奖。还有前年与西恩·潘有众多激吻戏的《米尔克》,而去年早些时间上映的《嚎叫》更是以实验电影的形式诠释了美国20世纪著名诗人艾伦·金斯堡的同名诗集。
为准备角色,他将金斯堡朗诵的《嚎叫》下载到iPod上连续几个月反复不断聆听:“我随身都带着那本小诗集,每次听朗诵时我会跟着金斯堡一起朗诵,尽可能地把他的声音刻在我的脑子里。”当然他还不忘带着标志性的金斯堡眼镜四处游逛。他尝试把作家当时的状态刻入自己的言行中去,该片导演曾戏说:“弗兰科就像21世纪版垮掉的一代,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们身上都带有对艺术实验的无限激情。”
弗兰科头脑经常处于极度活跃状态,拍戏间歇他会阅读文学书籍,或者和导演探讨剧情,1999年他在电视剧《怪胎与书呆》中获得表演生涯的第一个主要角色时,导演贾德·阿帕图说:“对于弗兰科来说,他最不可能做的事就是循规蹈矩地按演员的发展路线走。他会不断寻找新事物、新项目以得到自我满足。按部就班不是他的风格。”
“永不疲倦的人”
“我还得补上,补上!不断地努力!”
弗兰科来回地奔忙在不同的爱好兴趣间,对于他来说时间总是不够,想要做的事情却总是太多。媒体形容他为“不知疲倦的马达,一天只睡几个小时,其余的靠白天工作间歇打瞌睡补上”。
学飞行时,每次坐进那个小飞行舱里他都会问自己:“如果今天这飞机掉下来,我对自己的生活有遗憾吗?我会想:‘我已经尽力尝试做我想做的事情了,我没有对不起任何人。’我尝试以这样的方式生活。我努力投入到学习中,因为那是我的兴趣所在。”但是为了他的兴趣,他就像是在玩命。
在好莱坞,弗兰科可算是明星文青了,拍戏时,剧组人员常常会看到他在换灯间歇阅读费奥多尔·陀思妥耶夫斯基或弗兰科·杰斯的小说,有时他们会恶作剧式地从背后抽掉他的书,看看书页到底翻过没有,还是他在故作文艺。
然而,很明显,他不是在装,2006年,弗兰科决定重返校园,用他自己的话来说就是“放弃了在烂片中出演男主角的机会”。重返加州大学拾起扔下9年的学业,他主修文学和创意写作,说服顾问让他选修更多的课程,一学期修了62个学分,是正常极限的3倍,最后用了两年时间就把3年的课程完成,还兼顾拍片。他说:“我不想让人觉得我是个电影演员,只是在课堂里玩玩而已。实际上,我对待学习是很严肃的。现在学习成了我生活中一个非常重要的部分,这是我另一个表演的舞台,或者说是我的另一个事业。”
拿到本科学位后,他的学习瘾一发不可收拾,他先后在4所不同的大学注册了硕士学位:哥伦比亚大学的创意写作、布鲁克林大学的小说写作、沃伦威尔逊学院的诗歌课程和纽约大学的电影制作课程,去年他还被耶鲁大学英语语言专业录取,攻读博士学位,挑选的导师是迈克尔·华纳,华纳是“酷儿理论”的先驱之一。对常人来说,在拍戏的同时能完成一个学位就算是不简单了,天知道弗兰科是用什么戏法把时间变出来的,因此他也常被媒体形容为“永不疲倦的人”。
美国评论家山姆·安德森曾这样描述他跟弗兰科见面时的场景:“我们站在纽约大学某幢楼的6楼,弗兰科以一种奇怪的方式跳来跳去。他刚从柏林飞回来,明天有一篇35页的论文要交。下周末,他必须要拍一部学生电影,因为再过两周,他又得飞到盐湖城拍另一部电影,他要出书,要办艺术展,他看起来非常疲惫,于是我想,他不停地跳来跳去也许是为了让自己不睡着。然而,几分钟后,弗兰科为他的跳来跳去向我道歉并告诉我,他急须上厕所。”
看,他忙得连日程表上都无法安插上厕所的时间了。2009年,一张弗兰科的照片在网上疯传,照片上,他坐在哥伦比亚大学的教室里,头向后仰着,睡得昏天黑地。有好事者不禁讥讽道,弗兰科并不是对那些课程感兴趣,他只不过想利用这些课程让自己成为一个看起来有文化的人。
但弗兰科的教授、同学和同事都坚持,他不是这样的人。他们说,弗兰科的精力真的异于常人,他讨厌浪费时间—而这也包括睡觉。他可以晚上只睡几个小时,白天靠打盹撑着,他可以在任何时间入睡。据他的助手说,他在课堂上睡觉的照片,甚至不是在课堂上拍的,那是一个额外的讲座——在完成了一天的工作和学习之后,他坐在那里,因为他想听一听那堂讲座。
即便是这样玩命地赶课,哥伦比亚大学还是扣下了他缺席两节课的分。弗兰科说:“他们不明白我说什么拍电影,那对他们来说仅仅是借口!结果大学让我减修两门课,所以我还得补上,补上!不断地努力!”
明星中的男文青
“有批评总比没批评的好。至少在人们谈论我的作品的时候,他们会用对待艺术家或者作家的标准来评价我,批评可以不断推动我进步。”
弗兰科的玩命似乎终于有了收获,他的毕业论文被评为荣誉论文;去年还出版了以他成长地命名的第一本短篇小说集《帕罗奥多》,该书受到了大多书评家的好评,《洛杉矶时报》就评价说:“这是一部有野心的年轻人的作品。显而易见,作者热爱文学,十分注重细节把握。”
而更让他引以为豪的应该是他的艺术项目了,虽然明星常说自己是艺术家,但弗兰科做的却真真确确的是艺术项目,比如此前他鼓捣的最匪夷所思的艺术实验就是出演肥皂剧里一位和自己同名的艺术家,然后将片段剪辑成短片,在洛杉矶太平洋设计中心展出。
当然,这种艺术细胞是有遗传的,他母亲是诗人、作家和编辑,外婆是著名Verne画廊主人,奶奶是儿童书籍作者,他的两个弟弟中一个是雕塑家,另一个也是演员,因此他身上似乎也流淌着某种疯狂而激进的艺术血液,并且还乐在其中:他在纽约钟楼画廊举办了首次个展,展示了装置、摄影和
绘画等作品。除了个展外,他还参加了其它林林总总的展览项目,比如今年他将在柏林举行个展。当然,和他的文学作品比起来,他的艺术项目并不大受艺术评论家的待见,尽管如此,弗兰科却认为他最享受的还是自己的艺术家身份。他说:“有批评总比没批评的好。至少人们在谈论我的作品的时候,会用对待艺术家或者作家的标准来评价我,而不是把我的项目作为演员的副业来对待,批评可以不断推动我进步。”
重归校园之前,弗兰科对表演的在意程度达到了让人难以忍受的程度,他会和导演及同剧演员争辩得脸红耳赤,但现在精力被其它项目分散后,他对表演也更加从容了,他在选择与哪位演员和导演合作的时候也更加挑剔了,这还要多亏了《蜘蛛侠》系列电影的成功,才让他可以依仗着优越的经济基础挑选自己感兴趣的项目和电影。
大胆尝试的例子在弗兰科身上屡见不鲜,当他接到主持奥斯卡颁奖礼邀请时第一反应是:“我干不来!”但是他又想:“我希望人们记住年轻的我!这是一生难求的机会,我干!”
评论家肯尼斯·惕南曾这样评价过奥逊·威尔斯:“奥逊是一个勇于尝试的人,而且不论他尝试什么,总是会成功。”这句话目前用在弗兰科身上,似乎还不合适,毕竟,无论在表演、写作还是在艺术尝试上,他还略显稚嫩。但对于一个敢于玩命的狂人来说,你又如何能低估他的成就?‘周末画报’ 撰文 苑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