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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退役军人的心理炼狱

http://www.sina.com.cn 2012年03月18日 08:37 外滩画报 微博

  18岁参军,5年伊拉克战地生涯,2007年退役,同时被确诊患上重度PTSD症,一种普遍存在于美国退伍军人中的精神疾病,令人意志消沉,性格抑郁。直到现在,前美国海军陆战队员斯科特还在与自己的心魔,以及来自社会的歧视作斗争。

一名退役军人的心理炼狱一名退役军人的心理炼狱

  《丹佛邮报》摄影记者克莱格。沃克历时9个月贴身跟拍了斯科特的生活,真实记录了战争给参与者留下的不愈心伤,以及退伍老兵们回归社会的艰难历程。这套纪实摄影《欢迎回家——斯科特的故事》同时也让克莱格获得第69届“POYi”全球年度图片奖最佳摄影师称号。

  “我已经回家,但是我的心仍然在九年前的伊拉克,我是一名光荣的海军陆战队员。我回来了,可我的战争远没有结束。国家把我训练成了杀戮机器,唯一的状态就是战斗、战斗。可现在我不能伤害其他人,于是我选择自裁。相信我,我们每个PTSD患者都有一个详细的自杀计划。” 斯科特。奥斯特罗姆说。

  2007年,斯科特从美国海军陆战队退伍,从伊拉克战场回到科罗拉多州的波尔德,他的家乡。但忽然间,斯科特再也寻找不到生命的意义。

  战争的场面一幕幕在噩梦中重现:“那时候,我们的部队得到了一个排的步兵支援。我和其中的一个很谈得来,我知道我们肯定能成为好哥们。然而,他的战车在行进过程中遇到了路边炸弹的袭击。我亲眼看到,他乘坐的悍马被烈焰包围,他绝望的呼救声直到现在仍在我耳边回响。直到现在我仍不知道他的名字。当时,我无能为力,看着他死去,我知道,我永远失去了一个可能成为好哥们的战友。”

  然而噩梦只是PTSD症状的一部分,这种由战争创伤导致的精神疾病已经困扰斯科特5年了,5年里他意志消沉、有严重抑郁倾向,有关在伊拉克服役期间的各种残酷经历,如今都让他倍受煎熬。虽然离开伊拉克已整整5年了,但是战争的影响仍然在延续。他为自己曾是海军陆战队的一分子而感到骄傲,但是他同时也为自己在战争中所做的和未做到一切而感到羞耻和惭愧。那不是他想要的战争,而现在的生活,同样不是他想要的。为了能够有一份稳定的工作和一段稳定的感情,他每日都在与生活争斗。

  2011年4月16日,在“老兵探险队”组织的登山活动中,《丹佛邮报》的摄影师克莱格遇到了退伍海军陆战队员斯科特。奥斯特罗姆。“老兵探险队”的成立初衷就是帮助那些退伍老兵更好地回归社会,妥善处理自己新生活。此前,克莱格就一直同他们保持着密切联系,并希望通过对方帮助自己完成拍摄计划。克莱格对《外滩画报》记者说,“我和斯科特就在一次他们组织的野外徒步活动中相识,在波尔德城郊的山上。”

  在随后的九个月,摄影师克莱格获得了斯科特的信任,用镜头记录下了这个退伍老兵罹患PTSD后痛苦不堪的生活。克莱格说,在拍摄之初,他并不知道自己会遇到什么样的情景。唯一让他感到幸运的是,“斯科特很愿意与我分享他的故事,愿意让我近距离拍摄他的私密生活,我很感谢他花了很多时间让我拍摄。伊拉克和阿富汗战争已经接近尾声,大量老兵返回自己的家园。这是一个很重要的选题,因为据我们所知,有很多老兵回家之后,都受到PTSD等精神疾病的困扰。”

  根据一份2010年的调查显示,大约20%的退伍老兵患有、或将患上PTSD。2009年上半年,死于自杀的士兵甚至比战死的士兵人数还要多。从2002年到2009年,伊拉克和阿富汗战争中美军受伤人数为33000,而这期间有4700名士兵因为心理健康原因被撤离战场,约占受伤士兵总数的14%。美国每年因为PTSD而导致的社会经济损失大约为30亿美元。

  “大麻比药更解决问题”

  当克莱格初见斯科特时,这个身材高挑消瘦、长发文身、斜挎着一台照相机的年轻人正和另外一名越战老兵谈论自己的伊战经历。在海军陆战队服役期间,侦察兵斯科特曾经受训如何使用照相机拍摄敌情,而今,摄影成了他退役之后的爱好。回忆往事,斯科特把那些曾经和他一起在伊拉克流血流汗的战友当成自己的最好兄弟,“我很想念他们,他们都是好人,在我心里不可替代。作为一名海军陆战队员,我感到无比骄傲,因为到处都有我们的好兄弟。”

  然而一旦离开那些和战场有关的环境和人,一些来自内心的异样情绪会不期而至,瞬间将斯科特击倒:“我对自己的所作所为而羞愧。我就是一名残酷的刽子手,我居然乐在其中。我被训练成了一名杀手,我完成了自己的任务。如今,我希望重新回到正常人的社会,成为一名普通人。但是,一旦我恢复原本的人性,我内心就再也无法抑制良心的谴责——我怎么能够向其他人举起屠刀,这简直就是魔鬼行为。我吃不下饭,我觉得羞愧,我感到虚弱。”在暴风雨肆虐的夜里,斯科特难以抑制心中的悲戚,心理创伤引起的PTSD症状让他浑身难受,于是他给克莱格打了电话。

  作为朋友,克莱格在接到斯科特的电话时,往往会第一时间赶到他身边。“他经常莫名紧张或者抑郁,情绪变化非常快。遇到他情绪失控的时候,我常常会陪在他身边,有时候是八个小时,有时候则长达三天三夜。”直到现在,即使拍摄项目已经结束,克莱格仍会经常打电话给斯科特,了解他最近的生活。

  2003至2007年间,斯科特作为海军陆战队的侦察兵,曾经两次被派驻伊拉克。斯科特认为自己是在第二次前往伊拉克执行任务时患上PTSD,当时他随第二侦察营在费卢杰市驻守了七个月。“那是我这辈子最难以忍受的一段时光”,他回忆说,“当时我并没有认识到问题的严重。现在,它已经成了我身体和记忆的一部分。”

  克莱格常常会陪失眠的斯科特一直聊天,在那些难熬的夜晚,斯科特会拿出自己以前在伊拉克当侦察兵时拍摄的照片给克莱格看。望着电脑上的照片,斯科特的手开始颤抖,仿佛看到了世间最可怕的事情。他回忆起那个在伊拉克的夜晚,他们奉命攻击伊拉克叛军领袖阿布。阿尔-扎卡维的藏身处所。凌晨两点,斯科特的部队抵达指定地点,随后战斗打响,激战一直持续了十五个小时。“当我们完成任务的时候,所有叛军都被我们击毙。我们把一具具尸体拖到路上,做好标记,然后拍照记录。最后,那些尸体就被摆在那里无人问津,我们则登上悍马战车,喝着咖啡离去。我突然想,这件事情怎么会如此荒诞,我们居然那么冷静,把杀戮当作理所应当的事情?”

  斯科特的PTSD症状越来越严重,“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需要人帮助我,告诉我怎样治疗我的病。”发病的时候,斯科特手脚发麻,觉得自己的胳膊和腿已经毫无知觉。“我的胸肌开始抽筋,我感到喘不上气”,“我后悔自己能平安回家。我后悔自己为什么不身受重伤,或者死在伊拉克。这不是我想要的,为我们的国家牺牲是无比光荣的,然而我却顺利返回了祖国。”

  在斯科特家的冰箱上,贴着一张拍摄于2003年6月的照片,这也是他个人最喜欢的一张照片。那年他18岁,刚刚参加完新兵训练营的毕业仪式,抱着前来参加典礼的弟弟留下了这张青涩的照片。“训练营结束后,我很兴奋,我知道我将要干一份大事了。我的父母也很为我感到骄傲。”对于自己为什么参军,他告诉克莱格,他不希望每天乘坐公车,为了每小时10美元的工作耗尽人生。“那样的我,也许终究会走向监狱铁窗或成为一个毒贩子。于是,某一天,我突发奇想,坐着公交车,径直前往征兵站。”

  2003年,伊拉克战争刚刚打响,年轻的斯科特并不知道什么是战争,哪里是伊拉克。“我当时才18岁,我从不看新闻。我当时没有想那么多,我只是期盼自己能做一番大事。随后,我加入了海军陆战队。我学什么都很快。可当我走上战场的时候,我把书本上学的都扔在一边。我的适应能力很强,很快熟悉了新环境,留起长发,学会了吸食大麻。可现在,我觉得自己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败类。我现在仍然不能相信,那时候的我居然开枪射杀了那么多人。”斯科特认为医院给他开的药没有效果。他觉得大麻更能够解决他的问题,“大麻让我能够睡得着,而且没有副作用。”

  无处安放的爱情

  “两年的感情,让我觉得这是一场新的灾难,它让我觉得自己又回到了战场,而那个女孩按动了我的战斗开关。这是一种惩罚,她是来惩罚我在伊拉克所犯下的罪行。”

  在跟拍斯科特期间,克莱格同样用镜头记录下了斯科特与女友的分手场面。“在拍摄这些照片的时候,我并非是接到斯科特电话才赶过来的,这不是摆拍。因为我一直在那里,我常常会花好几个小时待在斯科特身边。所以,你看到的照片中发生的事情,都是我目击到的情景,这就是为什么我喜欢用24-70mm镜头,因为它用来抓拍更方便,24mm端对于记录这些场景信息很重要。”

  当克莱格在斯科特家里的时候,斯科特的女友突然闯进来,大吵一番之后,开始搬走属于自己的东西。这场面让克莱格始料未及。作为摄影师,克莱格并不想影响斯科特的生活,他躲在一边,尽量避免两人的注意力集中在他身上。“斯科特的女友认识我,她以前就知道我经常在斯科特的身边记录围绕他发生的事情。当时,斯科特的女友把对斯科特的愤怒完全发泄到了她的床垫上。在分手之前,我知道他俩已经有过三次激烈的争吵。作为旁观者,我认为他们之间的裂痕已经到了无法弥补地步。”

  女友离开后,斯科特的病又犯了,他不停拍击卧室的门,甚至敲碎了墙壁。他的女朋友在吵架之后,把自己的东西从斯科特家里都搬走了,还有一些属于斯科特的物品也一同被她带走,其中包括斯科特的抗抑郁药、安眠药,以及他参军时的纪念品。斯科特的心在滴血,他对克莱格说,“今天,我注定会失眠,一晚上都要和我的惊恐症纠缠了。被诊断为PTSD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它意味着我每天将被噩梦折磨;意味着我随时随地都处于高压与警惕之中;意味着我会在午夜被任何声响惊醒,然后去检查自己的房门;意味着我总是充满敌意,一遇到攻击就会凶狠反击和杀戮。可是,我不想这样一辈子。”

  因为战争,斯科特曾经历过一段糟糕的婚姻。“他们告诉我说,参战是一件残酷的事情。于是,我在第二次前往伊拉克服役前结了婚,因为我想在死之前能有个妻子。于是找到了那个女孩,与她相爱,然后结婚。”然而,这段仓促的婚姻,带给斯科特的只有更深的不幸。“我后来发现,当我还在伊拉克浴血战斗的时候,那个与我相爱并结婚的女人,睡到了一个教授的床上。”

  战场上的血腥以及失败的婚姻,让斯科特的爱情观发生了转变,他把爱情当作战场,爱人当作了敌人。“有时候,我把感情当作了战场。我把自己当作了一名海军陆战队员,而不是男友。我没办法控制我自己,怨恨和不满充斥了我的心。我快要发疯了,除了想要去战斗之外别无他想。当我还是一个海军陆战队员的时候,我就没有选择,因为生活就是一场场的战斗和杀戮。当然,现在我不会去杀了她。我相信,每个经历过战争场面的退伍兵都会受到PTSD的折磨。我们都有自杀的倾向,我们是熟练的杀人工具,我们都有一个自杀的计划。”在与女友争吵之后,斯科特用剪刀刺向了自己的脖子。斯科特一边数着手腕上被缝合的针数,一边对克莱格说,他真希望自己能死在海外战场上。“我试图用剪刀刺向脖颈,可是剪刀卡住了。我只想给自己完美一刀,然后一劳永逸。于是,我拿起一把餐刀划向手腕。”

  2011年6月,斯科特被控三级伤害,但最终改为骚扰。他的代理律师告诉克莱格,他很关注老兵们从战场回到正常社会后所遇到的问题。“我们把这些孩子送到前线,我们让他们看到了其他人一辈子也不可能看到的战争场面。然后,我们还希望当他们有朝一日返回家园的时候,仍然能像我们一样生活,过普通人的生活。这是多么的残忍,我们必须要为他们做些什么。”

  “抛开个人感情,我仍认为斯科特是个善良的人。只不过由于PTSD,他的情绪变化很快,一般人很难能够适应与他保持长期的关系。我很感谢斯科特对我的帮助。在拍摄的过程中,我也曾有过因为错过了一些镜头而沮丧。但是,这时候斯科特往往会过来安慰我,‘克莱格,别难过,我明天不会自杀的,你还有机会拍。’尽管这是句玩笑话,但是听起来让人格外辛酸。”

  战斗仍未结束

  “很多像斯科特或者伊恩这样的年轻人,高中毕业后,热血冲头,不想庸碌一生,想要做出一点什么来改变自己的命运。于是他们选择参军。这不单单是美国的问题,也是全世界的社会问题。”在采访中,克莱格对记者说,“每一代年轻人都有迷茫的时期,他们对未来没有切实的打算,也不知道自己想要干什么。至于伊恩或者斯科特,他们的参军行为是否正确,这不是我能够回答的问题。”

  现在的斯科特希望自己成为一个普通人,被大家接受,而不是异类。克莱格对记者说,这就是他为什么给这组专题片起名《欢迎回家,斯科特的故事》的缘由。伊拉克战争已经结束,但是PTSD患者斯科特。奥斯特罗姆的战争仍在继续,他并没有走出战场的桎梏。

  在斯科特寻找新住所的时候,发生了让克莱格至今难忘的事情。当时,斯科特由于曾经有过侵犯他人的犯罪指控,而被房屋中介经理拒绝。当着克莱格的面,斯科特的泪水突然不可抑制地流了出来。他一页一页翻看自己的军队服务记录。此时,房屋中介经理已经起身离开。可斯科特仍然捧着自己的退伍鉴定和海军陆战队品德优良奖章,“它们什么都不是。我不是一个罪犯,你也许觉得这些证明有价值,它们的确有,可是现在却毫无用处。”把材料随手扔在桌上。“去他妈的谢谢我为国效力,我宁愿你们对我说一句‘欢迎你回家’。你们为什么谢谢我,我没有保护你们不受攻击,我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保护那些领导人的财富和他们子女的信托基金。战争的使命是为了保护那些人的财产,让他们更加富有罢了。我只想听你们真心说一句,‘斯科特,欢迎你回家’,而不是各种虚伪的感谢。”

  残酷的战斗生涯,让斯科特变得乖张偏执,这给他战后生活带来了很多苦恼。克莱格告诉《外滩画报》记者,同其他美国人相比,斯科特尤为敏感。在商场给自己挑选上班时候戴的领带时,斯科特对克莱格说,“我很担心人们对我的看法。我不想他们指着我说,‘这家伙不属于这里’。我不知道我的焦虑是否有必要,这是一份新的工作,也许不会出什么问题。我是一个勤劳的工人,我有良好的职业道德,我擅长合作,同时有领导才能。我只是不希望人们对我特别对待,打扰我的生活。”三个月后,他辞职,再次失业,原因正因为他受不了人们对他这样的PTSD患者的指摘,他不想成为异类。

  据美国军方统计,相对于2009年9.4%的平均失业率,2010年退伍军人失业率增长至11.5%。而对于18至24岁这一年龄段的退伍军人来说,失业率更是高达20.9%。而高涨的军人失业率的一个重要原因正是PTSD等战争后遗症。“这种情况应当归咎好莱坞电影的生产者,他们在扩大战争后遗症的进程中扮演了极为重要的角色。”五角大楼退伍军人安置事务部的负责人布洛克.A。纳克巴一针见血地指出,“在大量影视作品中,患有战争后遗症的士兵被描述成了‘移动的火药桶’、‘变态杀人狂’。最轻度的丑化也至少是性格乖张、脾气暴戾。这种疾病虽然范围影响很大,但它的危害性绝不像电影中夸张得那么大,”布洛克曾多次面对新闻界澄清了PTSD的症状,“它就像其他任何一种普通疾病一样,是可以治愈的。因此,它不应成为一个被歧视的理由。”

  但目前,PTSD让斯科特很难轻易变回一个普通人,斯科特没有放弃。在接受PTSD治疗前,他向克莱格说出了自己的期望,“我希望我能通过这些治疗,重新获得一个安宁美满的生活,找到自己的另一半。”

  尽管经历种种挫折,饱受PTSD困扰的斯科特仍然顽强地坚持着,其中退伍老兵组织给了他很大帮助和勇气。“尽管人际关系糟糕,同父母的联系也不多,但是他的死党中很多都是有着相同经历的老兵,这些退伍军人给斯科特提供了很多与病魔斗争的经验。随着时间推移,我发现,斯科特正在逐渐尝试让自己与周围的人更融洽地相处。我不是医生,但是我认为,对于斯科特这样的PTSD患者,与他们相处的时候,你一定要有耐心,当他们难受的时候,你不要轻易离开他们。如果你知道他们所经历的一切,你就应该能够明白他们此时此刻所受到的煎熬。和身体上的创伤不同,心灵上的创伤是看不见的,可它们却又真实存在。”

  斯科特参加了四星期的PTSD治疗项目,现在已经离开,他对克莱格说,那里的PTSD治疗手段并不能帮助他缓解自己的PTSD症状。他目前正通过参与更多的户外运动,比如攀岩,和在怀俄明那里滑雪来缓解症状。今年夏天,他打算去科罗拉多大学读书。

  “当他告诉我这些计划的时候,我很欣慰。《欢迎回家》这组专题拍摄是我摄影生涯中最喜欢的作品之一。在拍摄前,我就开始阅读荷赛奖得主尤金。理查兹关于美国老兵问题的摄影著作《在美国,战争是私事》(War Is Personal, USA),我起码读了三遍,然后搜集了很多资料,做了很多有关PTSD的调查。今天的美国公众和社会仍很难能深刻了解什么是PTSD,理解PTSD患者。因为PTSD本身就是一种发生在患者内心的疾病,他们的痛苦你是看不到的。而我要做的就是,用照片把那些原本看不见的疾病,用图片故事讲述给读者。”克莱格说。

  “这就是战争带来的后遗症,差不多10年前,斯科特还是一个懵懂的年轻人,有着远大前程。可谁能想到,现在的他变成了这副模样。”克莱格说。“和《外滩画报》去年刊登我的‘美国大兵伊恩的故事’不同,斯科特告诉我们的是战争的另一面。照片所讲述的都是那些士兵鲜为人知的故事,充满了悲情色彩和不好的回忆,以及他们对战争的怀疑和仇恨。跟拍斯科特寻找工作机会这段经历让我明白,我们必须重视这群经历过战争的老兵,要学会如何与他们相处,帮助他们的心灵回归,而不仅仅是肉体‘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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