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默是讲述悲伤故事的唯一方式

http://www.sina.com.cn 2010年03月08日 11:39 《外滩画报》

  导语:“我的法定姓名是亚历山大-普乔夫。但是我的众多朋友全都封我亚历克斯,因为那是我法定姓名讲起来比较松弛的一个版本。母亲封我‘亚历克斯别再脾气我了’,因为我总是在脾气她。如果你想知道我为什么总是在脾气她,那是因为我总是和朋友在别的地方,并且散播好多的通用货币,还执行好多可以脾气一个母亲的事。”这是美国作家乔纳森-萨福兰-弗尔的小说处女作《了了》的开头。

《了了》
《了了》

  假如你读完这段文字后愤然翻到版权页处,打算记下译者姓名再写信投诉的话,我建议先找来小说原文对照一番—没错!原文如此。中文翻译再好不过地保留并传达了原文的“韵味”。正是作者弗尔用“蹩脚”的英文创造出了这个全新的叙事声音—来自乌克兰的翻译亚历克斯。他熟练而大胆地误用英文词语,有时令人捧腹大笑,如他把做爱称为“一起充满肉欲”,把睡觉称为“制造很多Z”;

  有时在无意间道出了真相,如把退休称为“退化”;有时则赋予了语言前所未有的新鲜感和诗意,如“在祖父与我中间,有一把你可以拿弯刀来切的静默”;有时也揭示了美国与乌克兰(前苏联)两种文化间的差异,如亚历克斯不理对于黑人称谓的政治正确性,直言“我非常中意老黑”。借用小说里的说法,这些词语误用“严重的滑稽”,以至于激起了读者“如火中烧的好奇心”。

  然而,有意误用词语带来的幽默效果并非仅为博君一笑,在乔纳森看来,“幽默是真实地讲述一个悲伤的故事的唯一方式”,而《了了》的语言之轻恰好正对应着其主题之重—这是一个讲述犹太人回归故里,寻找纳粹屠杀后不复存在的故乡的悲伤故事。

  小说有两条主线,其一是由亚历克斯讲述他与祖父组成的“文化遗产公司”,陪伴也叫乔纳森-萨福兰-弗尔的美国游客前往陆兹克,寻找旧照片上解救其亲人之女子的故事。另一条线,是乔纳森用魔幻现实主义的笔调,以令人炫目的想象力,讲述了查钦布洛德近150 年来的历史(其中尤以《祖先之书》最为精彩)。两条主线交替演进,并由亚历克斯写给乔纳森的信掺杂其中,信中既谈论他对乔纳森所写的“查钦布洛德史”的看法,也相应地对自己的写作按乔纳森的意见进行了修改。他们交流幽默的作用、词语的用法,甚至谈及小说本身:“试图不要显而易见,或是过分微妙。”

  书中提到的“双重之屋”巧妙地由建筑结构为喻,来影射小说的双线叙事结构及叙事特质:“这幢房子其实是两栋房子……在阁楼处衔接起来……蓝图本身也被画入蓝图中,而这些被画入蓝图的蓝图里又有蓝图……”在《了了》中,最后将两条叙事线融合一处的,却是一个沉重的历史事件—1941 年的纳粹大屠杀。“那不是你可以想象的东西。它只是事实。在那之后,根本没有想象的可能。”在真相大白的一刻,小说沉重了起来,从第324 页到第329 页,长达5 页连标点都极少的一段一气呵成,像喘不过气来的梦魇—在生、死与信仰之间该如何抉择,亲情和友情在天平的两端该如何取舍,爱是什么,原谅是否可能,一切沉重的主题被推向了极致。

  《了了》展现了乔纳森-萨福兰-弗尔充沛的想象力、对于复杂叙事结构的驾驭能力及对语言的卓越控制力。这部小说获得了2002 年英国《卫报》小说处女作奖、美国犹太图书奖,并在24 个国家翻译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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