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都曾和塞林格一起守望麦田

http://www.sina.com.cn 2010年02月10日 11:13 精品购物指南

  导语:塞林格走了,当这条新闻从互联网、手机报、报纸、电视等各种媒体传递到中国读者眼中时,很多人的第一反应是吃惊——在大众的认知里,他似乎理应是一个很早就已经告别尘世的作家,像很多“垮掉的一代”的作家那样。

中国读者的塞林格情结
中国读者的塞林格情结

    随后,很多人有关青春的记忆开始因此变得重新清晰了起来。正是塞林格的《麦田里的守望者》陪伴着一代又一代的人,度过了那些青春期荷尔蒙分泌过盛和无因的反叛的怒火烧得正旺的年纪。即使在爵士、摇滚、鸭舌帽、皮衣皮裤、颓废等词语都已经成为了流行元素和时尚标签的今天,当我们看到一个像小说里的主人公霍尔顿一样把红色鸭舌帽反戴的家伙时,依然会像听到接头暗号一样会心一笑,因为大家彼此知道,我们都曾和塞林格一起守望麦田。

  中国读者的塞林格情结

  “有那么一群小孩子在一大块麦田里做游戏。几千几万个小孩子,附近没有一个人——没有一个大人,我是说——除了我。我呢,就在那混账的悬崖边。我的职务是在那儿守望,要是有哪个孩子往悬崖边奔来,我就把他捉住——我是说孩子们都在狂奔,也不知道自己是在往哪儿跑。我得从什么地方出来,把他们捉住。我整天就干这样的事。我只想当个麦田里的守望者。”

  这是塞林格笔下正值青春迷惘期的霍尔顿的小理想,同时,这个理想也让霍尔顿成为了像阿甘一样的领跑者,因为在他身后,还紧跟着一大群读者,虽然数量无从统计,但可以肯定的是,在这些人中,有为数可观的一部分人的国籍会是中国。“美国时间1月27日,《麦田里的守望者》作者杰罗姆-大卫-塞林格在位于美国新罕布什尔州的家中去世,享年91岁”。当这则新闻从大洋彼岸的美国传到中国仅一天以后,豆瓣网上“Salinger 塞林格”小组的豆友人数就增加了近百位之多;在当当网上,《麦田里的守望者》甚至一下从第982位飙升到了第11位,并登上了图书飙升榜的第三位;当然,在网上最大的亚马逊书店,《麦田里的守望者》同样登上了畅销书榜。

  说到《麦田里的守望者》对于中国读者的影响,最具代表性的应属麦田守望者乐队。他们不仅用小说的书名做了乐队的名字,还在作品《在路上》里歌唱了小说中所表达的主题:“我们没有理想,流浪没有方向,只是梦中的麦田,守着一片金黄。”导演陆川在《可可西里》大获成功之后,也在采访中不止一次提到“一个男人不成熟的标志在于他甘愿为某件事业悲壮地献身,一个男人成熟的标志在于他甘愿为某件事业卑贱地活着”,这段小说中的经典语句给他带来巨大的精神力量。

  当然,在更为广泛的民间,《麦田里的守望者》更是有着不可小视的影响力。在豆瓣小组里,一位名为小水的网友的描述最为传神,在文章中,这位网友记述到自己朋友彪哥对这本书的迷恋程度:“他向我展示过这本书,外观可谓惨绝人寰。他解释说,皱皱的是因为他泡澡时候看屡次掉进澡盆,酱色的污渍是因为吃饭时候看滴到各种卤汁,灰黑色的一大块是因为走路时候看掉进水潭,他还说,他哭过很多次,实在无法指认哪块是泪痕了。有那么几次,我拉彪哥陪我去美术馆看展览,穿过人民公园的时候要经过一个破败的游乐场,他总会无限忧伤地望着那长得像驴似的旋转木马,然后跟我说他的小妹妹。她的笑容,她的红帽子,她的蓝大衣。我看着他沉浸在回忆中的温柔侧脸,实在不好意思点穿他是独生子的事实,只好沉默不语。”在文中,这位网友也不无感慨地道出了很多人得知塞老爷子去世的消息后共同的感触:“现在想起来,那时候我们真像是站在某本小说的倒数第二章。没过多久,那页翻过去了,青春也随之结束了。”

  塞林格作为一位小说家,对于中国文坛同样有着深远的影响。早在“文革”时期的“白洋淀诗群”,多多、北岛等人就已深受其影响,在多多的回忆文字中,就曾一再出现《麦田里的守望者》的名字。在中国当代文学的青春时代,徐星的《无主题变奏》,陈村的《少男少女一共七个》,陈建功、王朔的新京味小说里均带有着塞林格的气质,像苏童、余华、马原、格非、韩东,甚至王朔、朱文、石康等人,也都曾公开谈论过塞林格对自己的影响。即便是进入了21世纪的今天,霍尔顿的形象依然会在韩寒等新锐作家的小说中变身为一个90后中国新生代出现。著名评论家止庵表示:“可以这样说,如果没有塞林格,就没有王朔,也没有王小波,正是因为有《麦田里的守望者》的引入中国,才有这两个人的出现。这部作品的人物带有双重性,一方面是批判性,一方面还有留恋。而后来‘垮掉的一代’已经只有反对,没有迷惘和留恋了。”

  作家苏童很早以前就曾说过,他写小说就是向塞林格致敬。从求学时读到《麦田里的守望者》后,塞林格对苏童的影响至今未减,“我的一些短篇小说中可以看见这种柔弱的水一样的风格和语言。今天的文坛是争相破坏偶像的时代,人们普遍认为塞林格是浅薄的误人子弟的二流作家,这使我心酸。我希望别人不要当我的面鄙视他。我珍惜塞林格给我的第一线光辉。”

  传奇遁世者

  “很可能不会有派对,即使有,我们也永远不会知道。五十多年来,塞林格先生一直在新罕布什尔州的小镇科尼什过着隐居生活。”

  去年1月1日,在塞林格九十大寿的日子当天,《纽约时报》书评版的老编辑Charles McGrath在一篇题为《仍在寻找塞林格先生》的文中如此写到。像电影导演伯格曼一样,塞林格在成名之后,也选择了离群索居的生活。甚至在其去世后,经纪公司发表声明说,“为了尊重他一生坚定保护隐私的愿望”,将不会举行任何的悼念仪式。

  在极其有限的文字记录中,《时代》周刊于1961年9月15日所刊登的封面人物报道算是对塞林格隐居生活最为细致的描述:在丛生的桦树背后,有一所新英格兰式平房,它被涂成了大红色,还有一个不大的蔬菜园。离房子有100码,隔着一条小溪的地方,有一个混凝土建造的带天窗的小单间。小单间里有壁炉和一张长形桌,桌上有打字机、书和档案柜。这个脸色苍白的男人常坐在这里,有时他写得很快,其他时候,他则用几个小时把自己的记录扔进壁炉里,然后又写下一长串的单词,直到找到合适的那一个。这位作家就是杰罗姆-大卫-塞林格,他所有的虚构人物都比他本人更真实、更可信。

  1974年,塞林格就“盗版书事件”接受《纽约时报》采访时表示:“出版是对隐私可怕的入侵。我热爱写作,但我只为我自身的愉悦而写。”不过,塞林格的女儿玛格丽特-塞林格在2000年的传记《追梦者》中却披露,父亲对于未出版的手稿其实有着一套详细的存档系统:“红色标签意味着,假如我在完成此作品前去世,就‘照原样’出版;而蓝色标签的意思是,可以出版,但需要先编辑,诸如此类。”

  如今,塞林格的档案柜已经成为了众多出版商和读者魂牵梦绕的地方。

  一本书 一个时代

  塞林格对当代诸多作家影响巨大,小说《冰风暴》的作者里克-穆迪甚至篡改海明威的名言,宣称当代作家皆出于塞林格作品《麦田里的守望者》中的主人公霍尔顿-考菲尔德胯下。

  大师的评价标准向来是要以质取胜而非以量压人,大师级的创时代作品也向来难逃广受争议的命运,从这两个指标来看,塞林格和《麦田里的守望者》无疑都是非常合格的入选者。

  1951年7月16日,这是塞林格迈向了他成为大师的第一步。这一天,《麦田里的守望者》首次出版。本书虽然篇幅不大,只十几万字,却在美国社会和文学界产生了巨大影响。

  一时间,模仿霍尔顿的言语、行为和穿着就像此前模仿少年维特、詹姆斯-迪恩一样,成了当时的一种时尚。在美国的大、中学校的校园里,到处都是小说主人公霍尔顿式的青年——他们在大冬天身穿风衣,反戴着红色鸭舌帽,学着霍尔顿的言语动作。这本书不仅塑造了美国当代文学中最早的反英雄形象之一,还一下子成了年轻人的“圣经”,它被当成他们的赞歌、他们的史诗、他们反抗世界的宣言。但是,在小说出版之后,评论界的评价却褒贬不一。《纽约时报》赞其为“异乎寻常的、才华横溢的处女作”,批评声则围绕道德败坏、虚无主义、性描写和过度使用粗鄙语言等焦点。当时,有位愤怒的家长专门对小说里的粗口进行了统计。在上世纪70年代,更有数名美国高中教师因在课堂上教授《麦田里的守望者》而被迫辞职。这本书中的脏话和偶尔的性描写,甚至使得它直到十多年前,依旧在美国的一些学校被列为禁书。

  然而,时间还是做出了最为公正的判决。如今,《麦田里的守望者》已然成为了美国当代文学的经典之作,不但被《时代》周刊评选为1923年至2005年间百本最佳英文小说之一,声名卓著的现代文库也将其纳入了20世纪百本最佳英文小说之列,各版本的累计销量高达逾6000万册之多。直到现在,每年仍能卖出20万本。在美国,许多中学都已经把该书列为学生的必读书目。甚至有人说,这本小说的主人公霍尔顿是二战以后美国最有名的小说人物。

  当被问及这是否是自传性小说时,塞林格曾承认:“算是吧,当我完成这本小说时,我大大松了口气。我的少年时代和书中的男孩相当类似,向人们讲述这个故事是一种巨大的解脱。”其实,许多读者都曾把塞林格笔下的这个人物当成自己生活的一面镜子,甚至是自己的神交之友。最为极端的例子发生在1980年12月8日,当马克-查普曼在刺杀约翰-列侬的时候,除了手枪,他手里也曾拿着一本《麦田里的守望者》。

  演绎《麦田里的守望者》

  《在路上》

  杰克-凯鲁亚克

  这是作家用三个星期和一部打字机在一卷30米长的打字纸上将初稿一气呵成的经典之作。和《麦田里的守望者》一样,它也带有自传性质,而且,同样影响广泛。至今,在中国每年举办的迷笛音乐节等年轻人的聚会上,从全国各地开车上路的朋友依旧会怀揣此书,而且在他们的T恤上很可能还写着那句经典语句:“永远年轻,永远热泪盈眶”。

  《挪威的森林》

  村上春树

  这本完成于1987年的小说的书名来自甲壳虫乐队的著名歌曲《Norwegian Wood》,同时,村上在创作之中还听了120遍乐队发行于1967年的经典甲壳虫专辑《Sgt. Pepper's Lonely Hearts Club Band》。和《麦田里的守望者》一样,它也是一本中国大学生宿舍内的抢手货。只要看看它在中国所发行过的多种封面不同、内容一样的版本就能知道它究竟有多火,这把火究竟有多持久。

  《嚎叫》

  艾伦-金斯堡

  “我看见这一代最杰出的头脑毁于疯狂”,金斯堡正是由于其惊世骇俗的长诗《嚎叫》一举成为美国“垮掉的一代”的代表诗人。如果说塞林格是真正的隐士,那么,金斯堡则是彻底的流浪者,作为社会活动家、批评家、“嬉皮士”先驱和“反叛”青年的精神领袖,其足迹遍及世界各地,甚至曾在1984年到访中国。在汪峰的早期音乐和周云蓬的作品中,都能听到他的影响。

  《打死父亲》

  约翰-韦恩

  “在蹬车骑过家门时,我心里有一种动刀子的感觉,倒不是要动刀子杀人,而是要与一种生活方式一刀两断。我再也不愿过那种生活了,除了这个想法之外,我也闹不清自己还要干什么。”这段节选足以说明,这部同为上世纪50年代出版的英国“愤怒的青年”的代表作家约翰-韦恩的力作,就像是《麦田里的守望者》的“双生花”。

  枫杨树短篇系列

  苏童 

  这一系列的故事中所体现出的那种不良少年无所谓的叙述口气,那些絮烦而放肆的对话,那种缺陷和迷茫的性格,那样悲感和残酷的人生就如塞林格笔下的霍尔顿一样,或者说,他们是霍尔顿的升级版。塞林格选择用依然怀抱梦想的堕落学生来慨叹人生不可更改的无奈和人情关系的薄弱,而苏童则选择用暴力极端的不良少年来揭示命运因果轮回的无常和人伦情感的遗失。

  《灿烂涅槃》

  郝舫

  柯特-科本是一个来自穷街陋巷的邋遢大王,一个精神上的朋克小子,他毕生都在贯彻加缪的主张:人的根本面目之一,便是反抗。所以,从不自封英雄的柯特-科本几乎就像是现实版的霍尔顿,他们都为世界价值观的沦丧感到迷惘;都对现实社会充满质疑;他们认为与其苟延残喘,不如从容燃烧;他们还深深地渴望着爱与被爱。

  LINK

  继续相约塞林格

  纪念版本图书即将推出

  《麦田里的守望者》引进中国,最早可追溯到1963年,作家出版社出版、施咸荣翻译。在没有加入国际版权公约的年代里,《麦田里的守望者》的中文版本不下十余种,基本都沿用了施咸荣的译本。1996年译林出版社购得该书独家版权,先后推出了中文版本(施咸荣译)和中英双语版本(孙仲旭译),并于2001年出版了《塞林格传》。译林出版社表示,《麦田里的守望者》当年作为文学经典引进出版,一直多次加印再版,特别是近几年,销量更是逐年递增,2009年全年销量近10万册。目前,该社正着手出版《麦田里的守望者(纪念版)》。

  《塞林格》纪录片有望于春季推出

  曾为詹姆斯-卡梅隆《神奇旅程》的编剧谢恩-萨罗诺执导制作了这部长达两小时的纪录片《塞林格》。在5年的时间里,萨罗诺访问了150个人,包括塞林格在《纽约客》工作时期的同事,以及作家汤姆-伍尔夫、戈尔-维达尔等,深受塞林格作品启发的艺术家菲利普-西摩尔-霍夫曼、爱德华-诺顿等人也在此片中现身说法。片中细数了这位隐居作家留下的遗产,还回答了关于塞林格的种种问题。例如他在二战时期诺曼底登陆一役的经历,透露了他与尤金-奥尼尔的女儿乌纳的情感经历(乌纳后来嫁给了卓别林)。制作者称希望能在戛纳这样的春季电影节上发布这部纪录片。

网友评论
登录名: 密码: 快速注册新用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