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克教母”帕蒂-史密斯

http://www.sina.com.cn 2010年02月10日 08:51 东方早报

  导语:有“朋克摇滚桂冠诗人”和“朋克教母”之称的创作型女歌手帕蒂-史密斯最近出版了她的回忆录《只是孩子》。这是她上世纪70年代从诗人转行做音乐以来,首次正儿八经又拿起笔书写整部作品。这次她回忆的正是1970年代她成名之前与后来的摄影师罗伯特-梅普尔索普从相识到互相提携着一起成长的经历。

帕蒂-史密斯
帕蒂-史密斯

  多功能艺术家帕蒂-史密斯

  帕蒂-史密斯的诋毁者曾说她是“不会唱歌的烂诗人”。然而时至今日,她已经成为了大众文化的符号性人物:她的音乐影响了其后的R.E.M。乐队、史密斯乐团等重要的摇滚力量;她的肖像成了罗伯特-梅普尔索普、安妮-莱博维茨等大牌摄影师的代表作;而她的风格和形象也成了其时尚设计师朋友阿尼亚斯贝(Agnès B)等人的灵感来源。她是朋克教母、纽约先锋艺术的第一夫人,更是诸多艺术家的缪斯和导师。

回忆录《只是孩子》(2010年)
回忆录《只是孩子》(2010年)

  10年前,帕蒂-史密斯谈起拍摄纪录片时认为50岁的自己还太年轻,依然有很多不确定,而自己的成就也无法支撑起整部纪录片。而今,年过花甲的她显然可以随性享用自己的才华与声名为她带来的一切了。2004年,《滚石杂志》颁布的百位摇滚重要人物名单中,史密斯位列第47。2005年她被授予法国艺术与文学勋章,法国文化部长特别提及了她向当代年轻人引介法国诗人阿尔蒂尔-兰波的功勋。2007年她进入摇滚名人堂。2008年,纪录片《帕蒂-史密斯:生命梦想》也推出了。

专辑《Horses》(1975年)
专辑《Horses》(1975年)

  功成名就的帕蒂-史密斯还分别于2002年和2008年在安迪-沃霍尔美术馆和巴黎的卡地亚当代艺术基金会举行了个人艺术展。安迪-沃霍尔美术馆的“陌生信使”(Strange Messenger)艺术展包括她30年来创作的50幅绘画、拼贴画,以及诗作原稿、照片、声音装置、影像和电影。策展人约翰-史密斯认为帕蒂-史密斯与安迪-沃霍尔一样,并不是能够轻易归类的艺术家,“她在音乐、视觉艺术和语言之间自在游弋,她的作品和生涯模糊了艺术和音乐的传统界限。”

诗集《7号天堂》(1972年)
诗集《7号天堂》(1972年)

  帕蒂自陈自8岁她得到一本威廉-布莱克的诗作和绘画集《天真之歌》起就开始描绘自己的故事,“刚满20岁时,我画了很多缠绕着字句的画。后来我开始把字句和电吉他混在一起。语言、图像和表演,全都出自同一个目的——交流的欲望。”

  巴黎的艺术展名为“兰德250”,名字缘于她使用的宝丽来相机,展览上推出的大量黑白摄影作品都出自这台古董“兰德250”。她说,“1995年我丈夫去世后,我无法专心完成绘画的复杂工序,或是做录音、写诗。我又拿起了宝丽来。这种立刻成效的方法给我一种释放,满足了我的创作需求。”

帕蒂在演出中
帕蒂在演出中

  参展的宝丽来照片包括莫扎特、兰波和保罗-萨特的安息之所,还有一张兰波博物馆的入场券。同为诗人,帕蒂对兰波情有独钟,“我热爱关于他的一切,”她回忆,“他的年轻、他的美貌、他的语言、他的傲慢、他对灵魂的探索。”

  展览现场被特意布置成帕蒂-史密斯的客厅的模样,欢迎每个参观者进来一觑。尽管她被称为是艺术家,不过显然在她的摇滚声名之下,更多人看到的只是“朋克教母”的另一面。

帕蒂和梅普尔索普(1970年代)
帕蒂和梅普尔索普(1970年代)

  朋克摇滚桂冠诗人帕蒂-史密斯

  帕蒂-史密斯在纽约文化界版图上出现始于上世纪60年代末。那时,她与同居密友梅普尔索普经常一起闲逛于各种时髦夜总会,积极参与文艺活动。她为Sandy Daley的艺术电影《罗伯特做了乳头穿刺》配音(主演是她的同居密友罗伯特-梅普尔索普),参加圣马可诗会的诗歌诵读活动,还与山姆-谢泼德(Sam Shepard)合作编写了戏剧《牛仔嘴》。

  帕蒂最早大展才华是在诗歌领域,她陆续出版的诗集有《7号天堂》(Seventh Heaven,1972)、《维特》(Witt,1973)和长诗《徒劳的死亡》(A Useless Death,1972)等。1974年,时为书店店员的帕蒂-史密斯认识了唱片店店员、吉他手兼摇滚评论家莱尼-凯伊(Lenny Kaye)。帕蒂与凯伊合作,试着为诗句谱上旋律。最后他们一发而不可收拾,组建了一支“帕蒂-史密斯乐队”。

  大多数评论家把帕蒂-史密斯乐队1975年发行的首张专辑《Horses》看作历史上第一张朋克唱片。该专辑融和了摇滚的宏大热烈和诗人的细致高雅,英国刊物《新音乐快递》甚至称其强过了披头士、滚石和鲍勃-迪伦的首张专辑。专辑第一首歌翻唱了范-莫里森的《Gloria》,帕蒂用她独特的嗓音唱出摇滚乐史上最著名的歌词之一:“上帝因为某些人的过失而死去,不是我的。”

  罗伯特-梅普尔索普为专辑封面拍摄的照片也成为摇滚乐最经典的图像,蓬乱的头发,白衬衫,牛仔裤,西装搭肩,胸前的双手指节分明,宽大的下颌微微仰起,微睁的双眸露出骇俗的神气。这股雌雄莫辨的中性帅气成为帕蒂的名片,横扫此后三十年的摇滚乐坛。

  上世纪80年代初,帕蒂与MC5乐队的弗雷德-索尼克-史密斯相恋,生儿育女,整个80年代,帕蒂在音乐上处于半退休状态,仅在1988年发行了《Dream of Life》,直到1996年,她才重新回归大众视野,并两获格莱美最佳摇滚女歌手提名。后期,她把越来越多精力投注于政治运动,她是一名积极的反战者。2008年,帕蒂-史密斯为曾在关塔那摩监狱备受虐待的Murat Kurnaz的回忆录《我生命中的五年》英文版作序。

  尽管只有一首歌《Because the Night》登上过排行榜前20名,帕蒂依旧被视为摇滚乐历史上最有影响力的音乐家之一。她的作品被誉为自鲍勃-迪伦全盛时期以来最动人心弦的摇滚与诗歌的融合,她兼具艺术性和业余感的音乐也对英国和纽约的朋克运动产生了重要的影响。同时,她自己也成为了新一代女性摇滚的标志性人物,她消瘦又强硬的形象甚至影响了后人对性别的审美标准。

  无名的波西米亚人帕蒂-史密斯和她的挚友

  梅普尔索普是帕蒂艺术事业上第一个挚友,也是她生命中非常重要的男人,他们差不多是互相拉扯着对方成长为艺术史中的两颗明星。

  谈及《只是孩子》书写的缘由,如今已是63岁的帕蒂回忆起她在梅普尔索普1989年因艾滋病去世前与他的一次对谈:“我们从没有孩子。”他有点沮丧地说,当时已是两个孩子的母亲的帕蒂回答,“我们的作品就是我们的孩子。”“我向他许诺我会写下我们的故事。”她说。

  《只是孩子》是一个关于艺术、身份认同、探索和爱情的故事。当时的帕蒂和梅普尔索普都还年轻、亲密无间,在纽约曼哈顿过着无名的波西米亚生活。书名源自1967年早秋发生在华盛顿广场的一件小事,当时一对旅行者夫妇注意到了这对年轻人,并争论是否该给他俩拍张照。女的认为他们看起来像艺术家。男的不同意,心不在焉地说,“他们只是孩子。”

  在《只是孩子》中,她记录了自己19岁在新泽西因怀孕而退学(“我被自然所贬谪”),抛弃她的孩子,怀揣着对摇滚乐及对兰波的热爱来到纽约寻求新生活。她到布鲁克林找朋友,却发现朋友们都搬走了。在他们住过的公寓里,她第一次偶遇了梅普尔索普,“灯光笼罩下睡不醒的年轻人,”这个漂亮而阴柔的年轻人被帕蒂轻蔑地称作“吸血鬼的女儿”。

  这些巧遇诞生了纽约最著名的爱情故事之一,他们之后将成为室友、灵魂伴侣、朋友、爱人和彼此的缪斯。史密斯在书中点滴细碎地记录了他们的生活:他们在切尔西旅馆合租了一个最小的房间。他们去博物馆只买得起一张票(那个看过展览的负责给等在外面的描述里面的作品)。他们喜欢同一个图腾,同一种装饰,他们拥有同样的价值观,她喜欢他的艺术,“他的视觉语言和我的诗歌看起来很相似,尽管形式南辕北辙。”她受让-热内的影响,愿意为艺术去偷铅笔和削笔刀,他则以安迪-沃霍尔和杜尚为榜样,为高贵的艺术和社会地位而努力。

  五年,帕蒂和梅普尔索普住在一起,在生病时互相照顾,在探索生命的旅途中互相鼓励(包括他逐渐认同自身的同性恋性取向),并激励双方在表达自己方面做出新的尝试:帕蒂通过诗歌、视觉艺术和歌词写作,梅普尔索普则拍摄精致的花卉形状和裸露的男性身体。他们合作的野心和理想在梅普尔索普为帕蒂制作的1975年首张专辑封面达到了高潮。帕蒂在回忆这张当时引起轰动的照片时,说她刻意摆出一副法兰克-辛纳屈的风格,把黑西装随意地搭在肩上。

  “一个人不可能在一本书里记下所有的事实,但至少这里没有谎言。”史密斯在谈到她的回忆录时说。在这本帕蒂-史密斯的年轻日历上记载着圣女贞德的生日,小野洋子和约翰-列侬在广播里播放“战争结束了”的圣诞祝词,以及当她还是一个年轻的书店职员时,第一次在酒吧里看演出,觉得和舞台上的詹妮斯-乔普林“有一种血族关系”。

  她也回忆了某一天晚上,“我们把彩色铅笔聚在一起,像野孩子一样在纸上乱涂乱画,直到深夜,直到筋疲力尽,我们倒在床上。”他们就像糖果屋中的汉森与葛莱特,生活在一个分享快乐,没有痛苦的童话世界,丝毫没有意识到未来的路上等待他们的会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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