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梅隆对泛神论的长篇辩论

http://www.sina.com.cn 2010年01月22日 14:13 21世纪经济报道

  导语:詹姆斯-卡梅隆的电影《阿凡达》在圣诞时上映时机正好。和节日一样,这部科幻大作内含深厚的宗教信息,却被资本主义色彩重重包裹。这是一部终结所有票房神话的票房电影,这是詹姆斯福音(the Gospel According to James)。

  但这不是基督教福音。相反,《阿凡达》是卡梅隆对泛神论的长篇辩论。泛神论将神等同于自然,让人性引入与自然世界进行的宗教交流。

  在卡梅隆的科幻时空中,这种交流的体现就是蓝皮肤、高挑得令人羡慕的纳维人(Na’Vi),这些散居在潘多拉星球的外星人受到了贪婪的地球入侵者的威胁。影片中拯救纳维人的英雄是一名变节的前海军陆战队员;纳维人得到拯救的另一个原因是他们对“圣母”(All Mother)爱娃的信仰。爱娃的形象万千,即是能量网络,又是所有生命的集合。

  如果这种论调听起来很熟悉,那时因为泛神论已经成为好莱坞一代人的宗教选择了。它就是凯文-科斯特纳(Kevin Costner)在与狼共舞时发现的真相。它是交织贯穿《狮子王》、《风中奇缘》(Pocahontas)等迪士尼电影中的玄妙。它是卢卡斯电影中绝地武士遵守的信条,而绝地武士的神秘力量则“环绕着我们,穿越我们,将银河系联结在一起。”

  好莱坞之所以多次重温这些主题,是因为数以百万计的美国人喜欢。从迪帕克-乔布拉(Deepak Chopra)到埃克哈特-托利(Eckhart Tolle),美国书店中“宗教和灵智”(religion and inspiration)书架上为数众多的数目都在传达泛神论信息。一份最近的关于美国人如何混淆和匹配宗教体系的皮尤宗教和公共生活论坛报告显示,许多自学成才的认为树木和山拥有“精神能量”的基督教徒,很自然就能融入蓝皮肤的纳维人的角色中。

  埃里克斯-托克维尔(Alexis de Tocquevill)看到了泛神论的未来。托克维尔在 19世纪30年代写道,美国人对所有人类的单一集合将让我们去除与各个层级的生物之间的区别。“不满意于世间除一创造物和一造物主之外空无一物”,托克维 尔按时到,民主人(democratic man)“寻求扩大并简单化自己认知的方法,将上帝和宇宙纳入一个大一统的事物之中。”

  如今,其他力量也在扩大泛神论在美国人精神世界中的领地。我们渴望我们丢弃的,而将自然世界神话则明显是表达对我们这个超技术化社会的不安。同时,全球变暖 的威胁让人们对每一种成功宗教都需要的——远征精神、严厉的“不可触犯”(thou shalt nots)的事物、一触即发的灾祸——自然要素(Nature quality)进行崇拜。

  与此同时,泛神论为那些对一神宗教平淡无奇感到不舒服的人们开启了一条通往超自然体验的道路。一神宗教就只有那些神显灵和圣书,处女生育和复活的尸体。正如波兰哲学家莱斯泽克-克拉科夫斯基(Leszek Kolakowski)提到的,赋予自然以神性有助于“让上帝和人类体验靠得更近”,同时又“去除掉它身上明显的人类特性”。对于任何渴望接触超然存在却又被一名干扰人类事物的有欲的神吓退的人来说,这是完美的组合。

  事实上,这代表了一种连无神论者都会支持的宗教。理查德-道金斯(Richard Dawkins)称泛神论为“一种更性感的无神论”。(作为赞赏他才说的这话)森姆•哈里斯(Sam Harris)在自己的争议文章《信仰的终结》(The End of Faith)结尾处,狂热地提到沉浸在“世界无尽的神秘”中的神秘体验。在引用爱因斯坦对宇宙的“美丽和崇高”产生宗教般的敬畏的描述时,道金斯猜想,“从这种意义上来说,我也产生了宗教感情。”

  问题是自然是否真的需要人们像对待宗教一样对待它?传统一神论必须和有关邪恶的问题相斗争:如果上帝是好的,为什么他允许苦难和死亡?但自然正在遭受苦难和死亡。自然的和谐需要暴力。自然的“生命轮回”其实就是死亡轮回。而对自然规律破坏最大的人类社会也不是詹姆斯-卡梅隆柔情电影中闪耀的伊甸园。它们是那些调皮、暴力、目光短浅的生物的居所。

  宗教部分存在,正是由于在这些残酷旋律之间,人类不在家园之中。我们一半立足于自然世界中,一半在其外。我们是拥有自我意识的野兽,有伦理的掠食者,追求永恒的凡间生物。

  这是一个令人生痛的位置,如果前方没有出路——或没有如圣诞节故事中所说的收留尘世之人、为我们而来的的上帝——我们所处的位置就非常具有悲剧性了。

  泛神论提供了一种不同的解决方法:向后的退路,抛弃我们悲剧性的自我意识,与我们祖先数百万年前半逃出的自然再次融合。

  但除非我们变成尘与土,否则自然是不能收回我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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