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张晓刚纽约展而写

http://www.sina.com.cn 2009年01月05日 14:35 中国艺志

贝聿铭和张晓刚
贝聿铭和张晓刚

  在当今世界艺术舞台上,艺术家张晓刚看起来更象是一位相对“保守”的艺术家,他坚持着绘画的叙述性,相信绘画的力量,并固执地把艺术的历史维度持续性地带到今天的艺术舞台上。与“过去”、“记忆”和“历史”持久、偏执的联系是张晓刚艺术的一个巨大特征。艺术家一直在通过他的艺术强调历史与记忆在当下的存在。在他的艺术中,“历史”就存在于现在,无法被抹去,并在今天不断的回忆中被不停地修正。今天无法抛弃与历史的纠结,而今天存在的深度正来自于历史在当下记忆中的痕迹。张晓刚一直是一位原始的、在绘画中表达着人的经验、故事与情感的艺术家。在他的绘画里,历史的维度、可感的温度和内心的情绪一直流露于画面上闪烁的斑痕与线条之中,这种原始的表达和对它的固守把我们重新带回到对绘画的叙述性的信仰和崇拜当中。这是一种在绘画中对“人”的重塑;在“超平”和“酷”年代里重建“人”的力量。

  这种历史在记忆和心灵中产生的痕迹以及历史与当下的种种联系十几年来持续性地出现在张晓刚的不同系列的作品里:《大家庭》系列中类似胎记的斑痕和血线,《失忆与记忆》系列中投在面部的光斑和眼底的泪痕,以及《里和外》系列中的电线、灯绳、墨水和笔,都是在不断地强调这种痕迹与联系。此次展览的主体—《绿墙》系列的画面中除了依然有代表着联系的线与代表希望和对未来信心的光之外,我们也更强烈地触摸到(故事、历史)存在的痕迹和由此在人心中升起的温暖。

  在中国“绿色”是区别于“红色”的另外一种革命的颜色,她朴素、自然和普遍,是中国60、70年代的流行色。当时,每一个年轻人都希望能穿上绿色的军衣、带上绿色的军帽。艺术家通过《绿墙》系列用“绿色”去重新寻找集体、个人的混合体。这个混合体同时也是感性和秩序的混合体。张晓刚在他的一篇日记中这样写到:

  “这也许是一个感性和秩序需要同居的时代。也许我们需要学会某种暧昧的描述方式,以此来面对我们所面临的快速变化的时代?也许我们应该更多的学会忘却,在失忆的状态中跨越一个个令人尴尬的现实。”

  《军大衣》中的军大衣是每个人曾经的希望之物,它似乎还带着人的希望的体温,《长椅》中静谧的场景似乎还暗示着前一刻的发生,是否刚刚有人离开?这种存在的痕迹和人的温暖感曾经在《失忆与记忆》系列梦幻般的肖像上表现为个人内在情绪的表达,而在这组作品里,对于存在与记忆的描述转换为更为开放的空间中的种种痕迹,我们也从中看到了艺术家重新审视历史的新视角。绿色的油漆墙围在中国的特殊历史时期中十分普遍,既存在于家庭这样的私人空间,也存在于医院、学校、政府机关等公共场所。在集体主义的精神氛围中,私人性与公共性的区分甚至对立并不存在。艺术家故意用绿墙模糊了私人空间和公共空间的边界,而人在无边界的空间中的心理痕迹也变得复杂且边界模糊。《长椅》正凸显了这种空间的无分界,盖着桌布的茶几和上面的收音机看似是属于家庭私人空间中的场景,而木条长椅又是公共场所的摆设。《读书者》更戏剧性呈现了个人的心理活动在无边界的空间中的复杂和微妙:一个赤裸的人在一个无法判断其公共与私密与否的(绿墙)空间里阅读(个人的心灵活动),这是否就是生活在那个时期的人们心灵体验的写照?而更为现代的摄像机在画面中的存在似乎又暗示着一个当下的视角。张晓刚艺术的当代性就是这种对“过去”、“历史”反复观看,就是通过“失忆”对“记忆”进行不断地“修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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