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乐剧《长河》:生硬的时髦

http://www.sina.com.cn 2008年12月15日 14:00 第一财经日报


马兰在丈夫余秋雨为其度身定制的“音乐戏”中出演女一号孟河
马兰在丈夫余秋雨为其度身定制的“音乐戏”中出演女一号孟河

  12月12日至15日,音乐剧《长河》在上海大剧院掀开全球首演的面纱。总策划余秋雨、总导演关锦鹏、作曲鲍比达、造型总监张叔平、主演马兰——《长河》的主创人员,纷纷跨出各自的世界,在中国并不成熟的音乐剧土壤上,靠过去的经验来完成对音乐剧的第一次摸索。

  余秋雨一心想打造“一部具有国际化标准的音乐剧”,而且“音乐、舞蹈的设计都是按地道的音乐剧标准来打造”。但从现场来看,所谓的音乐剧国际化标准,大概就是群众演员们身着古代长袍大跳街舞,巡抚们高喊RAP。《长河》这只巨大的“容器”,确实把各个领域的艺术家们都汇聚一处,但却只是简单地把“中国的地方戏曲”和“国际流行的RAP”揉捏在一起,混搭为一种生硬的时髦。

  “音乐剧的重要特点就是欢天喜地”?

  大幕开启前,戴着眼镜的鲍比达站在乐池内的指挥台上,向观众挥棒致意。过去,他曾为华语界的天王天后指挥过500多场大型流行演唱会,这一次,他面对的却是音乐剧。

  钢琴奏出轻灵旋律,弦乐缓缓跟进。透明幕布缓缓上卷时,张叔平做的造型设计如画卷般打开——暖色调的舞台上,可以360度旋转的巨型客船正待起航,挑夫、书生、官吏、巡捕、卖艺的、拉货的、算命的……各色人等嘈杂于舞台。

  余秋雨虚构的这个600年前的故事,就开始于这个熙熙攘攘的码头。《长河》并不像人们事先想的那样,带有《文化苦旅》那样反思性的深意,按余秋雨自己的说法,这部音乐剧很简单:“它没有你想象的哲理,没有什么大的现实意义,也没有惊人的故事情节,表现的就是一个‘人性化’的故事。”

  这个发生在15世纪的故事,确实波澜不惊,甚至有许多传统戏剧的影子。孟河出生时,父亲赴京赶考,自此再没回家,母亲等待一生后与世长辞。为了解自己从何而来,20岁的孟河女扮男装混进赶考队伍,踏上千里寻父的征程。进京途中,客船遭遇冰灾,金河深夜凿冰救人,冻伤无法赶考。孟河为报恩情冒名代考,却中了状元,引出一场尴尬紧张的意外。而孟河千里寻父的结局却是黯然离去,因为父亲中举后就已改名换姓另组家庭。她此行最大的收获,便是找到心上人金河,结婚返乡,重新开始自己的人生。

  余秋雨觉得,“音乐剧的重要特点就是欢天喜地”,所以,他不想把整出戏搞得悲悲戚戚,“即使是悲剧,它也会有很多元素来供大家享受,不是很板正,不是很严肃。”

  于是,这出试图亲和大众的音乐剧,在作曲鲍比达手中就变为“欢天喜地”的热闹音乐剧。整场演出,喜庆的氛围盖过了一切悲情或焦虑。锣鼓、笛子、二胡、扬琴……凡是能制造欢喜气氛的民乐器,都在舞台上闹腾出一股浓郁的“乡土”气息,让人联想起盛行于台湾地区的歌仔戏。就连孟河思念父亲的独唱段落,也毫无感染力。观众们在剧场枯坐一个晚上,也无法记住其中的旋律,只偶尔为一些插科打诨的台词而哄笑。

  “艺术上的自由改革”?

  “这些年,马兰没有演戏,但看戏很多。我们在美国百老汇听过很多音乐剧,反复听,反复看,因为我们一直有一个音乐剧的梦想。”余秋雨与夫人马兰的音乐剧梦想,是从十多年前的黄梅戏《红楼梦》开始的。1991年,导演谢晋在看完黄梅戏《红楼梦》后,匆匆忙忙冲到余秋雨面前说:“这就是音乐剧!”那时候,谢晋尚不知道纯粹的音乐剧是什么样子,他只告诉余秋雨:“你们一定要走这条路。”

  那之后几天,上海著名的戏剧家黄佐临写信给余秋雨,说他自1937年告别萧伯纳之后,就一直在研究怎么将歌剧和音乐剧引到中国来。余秋雨说:“黄佐临是英国文豪萧伯纳的嫡传弟子,他谈到,国外的这些戏剧其实都太严整了,引进起来可能比较麻烦。所以,我们引进的时候,不妨多融入中国传统的黄梅戏和越剧的元素。我们应该多尝试艺术上的自由改革,而音乐剧更是一个非常好的‘容纳器’。”

  音乐剧从诞生之日开始,就是音乐世界的时髦货,好看、时尚、动听就是它的生命力。介于戏剧和音乐之间的舞台样式,长期以来已经形成了其特有的戏剧模式和音乐体系,绝非是有了音乐,有了剧就可以称为“音乐剧”的。对于这一点,余秋雨显然早有认知:“《长河》虽然融入了中国地方戏曲元素,但是在整体音乐、舞蹈的设计等各方面都是按照地道音乐剧的标准来打造的。”

  然而在现场,《长河》这只巨大的“容器”,只是简单地把“中国的地方戏曲”和“国际流行的RAP”揉捏在一起,混搭为一种生硬的时髦。马兰说自己“归零重新出发”,她改变自己的发声方法,不说地方方言,改说普通话。但她唱腔深处,仍有戏曲的影子,在“归零”之后变得七零八散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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