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ttp://www.sina.com.cn 2008年11月18日 09:18 新浪科技
导语:《纽约时报》专栏作家弗里德曼对近期以来已经备受打压的汽车制造行业再下狠手——现在看起来,这行业简直就像是受虐狂,似乎随时准备着邀请周期性的攻击,他说,假如能够有一个乔布斯(Steve Jobs)这样的人来管理通用汽车(GM),或许情况就会有所不同,我们就会看到一些全新的理念,公司也将拥有更好的竞争地位。
《纽约时报》这篇文章中,专栏作家弗里德曼(Thomas Friedman)丝毫没有吝惜自己的火力。在现今阶段,再没有多少事情会比指责汽车行业更加安全而且惬意的了,这简直就像是对准了桶里的鱼开枪。
这样的文章大家也都见过不少,不外乎各种泛泛之论、不公平的比较、挖苦和讽刺的能事,以及高人一等的姿态之类。换言之,弗里德曼这一次的表现可以说是一个典型的专栏作家的表现。
只是,在文章的最后部分,在几乎所有人都可能会忽略的地方,弗里德曼却笔锋一转,他说,假如能够有一个乔布斯(Steve Jobs)这样的人来管理通用汽车(GM),或许情况就会有所不同,我们就会看到一些全新的理念,公司也将拥有更好的竞争地位。
只要注意到了这段话,恐怕谁都会不由自主地想:这会是真的吗?
无论如何,至少我自己对这样的说法并不能认同。
真正具有讽刺意味的一点在于,其实我在过去也一度认为,这样的情况未必不会出现,但是这有一个前提,即这家就公司在本质上说来必须是拥有完整的垂直架构,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今天的通用汽车,制造、库存、部件、递送和其他系统的配置不能说一定有什么问题,但是它们之间彼此的平衡实在太过微妙和复杂,对于任何来自外部的人而言都实在太过难以把握。
其实,假如我们用心观察硅谷和其全球各地的模仿及崇拜者,我们就会发现,在科技行业的前途评估中,有一个非常有趣的地方。科技行业几乎无法逃开的前景之一就在于,几乎是永久性的紧缩。
科技产品的价格总是在不断下跌,这不仅仅是一个整体性的经济现象,更在于科技行业前景的基础和核心,半导体,它在本质上肯定是要不断降价的。无论你在今天买进了怎样的芯片,我们都可以百分之百肯定地说,这产品明天肯定要比今天更加便宜。事实上,高科技领域的很多其他方面的情况也就被这样一个因素从本质上决定了。
几天之前,我在Costco见到了松下的42英寸等离子电视,售价只有699美元,曾几何时,它的价格还曾经高过3万美元,但是现在,我们只知道,今日的价格还不是降价的终点。
就千兆级别的硬盘而言,100美元以下的价位并不难找到。可是在过去,这样的产品也曾经一度价值几百万美元。
这样的情况,在其他行业当中毋庸置疑是非常罕见的。相对而言,最为接近的情况也只能是出现在汽车行业当中。汽车的折旧是非常明显的,一部新车可以价值不菲,但是一旦它的驾驶里程达到了一定的水平,它的价值就会大幅缩水。
可是即便如此,两者仍然是不同的。汽车的折旧是以驾驶的里程,或者是驾驶的年限来确定的。可是,我们谈论一部汽车的时候,也只会说它开了多少年,可是科技产品的降价速度却是以月来计算的,要强行在两者之间划上等号终究还是非常困难。这种已经成为科技行业常态的持续降价,归根结底其实就是反映了远远超过其他所有行业的产品周期。对于科技行业而言,更新的和更廉价的产品总会不断出现,这才是问题的关键所在。可是汽车行业则不同,更为廉价、功能更为强大的汽车并不是问题的有效答案,更说不上是惟一答案。
归根结底,汽车行业和科技行业之间的差异是如此巨大,因此在我看来,哪怕是超级明星级别的经理人,科技行业中也没有谁真正能够以所谓现代方式来管理通用汽车或者福特汽车的。在我看来,乔布斯在苹果(AAPL)所取得的成绩诚然是非常伟大的,但是这也只能限于苹果,之外的世界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比如,由于迪士尼(DIS)收购了Pixar的缘故,乔布斯现在已经成为该公司的重要股东了,但是我同样怀疑,在迪士尼的管理上,乔布斯就是无能为力的。乔布斯自己当年也不是没有犯下过任何错误,比如他从百事挖来斯考利(John Scully)来帮助管理苹果,但是这做法的结果却是他自己惨遭放逐,后来不得不在若干年后回归,担负起拯救苹果的任务。
假如说真的会出现一位当代斯隆(Alfred Sloan),来拯救困境之中的通用汽车,他也不可能是来自于科技行业,同样不可能是来自于其他别的什么行业。当代斯隆只能是已经藏身于通用汽车或者福特汽车(F)的某一角落,只不过暂时没有引起足够的注意而已。
我们只能说,弗里德曼的估计其实是荒唐的,因为他忽视了现代企业的特质,这些企业在漫长的岁月当中已经各自发展出来自己与众不同的独特的综合性和复杂性。尤其是那些大企业——毕竟很多人都相信企业是愈大愈好。
比如说,我们现在总习惯了说三大汽车公司,但是实际上,是三大而不是十大,这恰恰是该行业当前的重要麻烦之一,尽管实际上,十大显然更有利于反垄断措施的贯彻实行。一旦恐龙一般的企业业已形成,它们就只能像恐龙一样生活,而没有其他的选择。
假如它们是可以拆分的,那么它们其实早就拆分了。相反,所有的一切其实都是在告诉我们,它们不得不变得越来越大,在这个意义上,它们倒是给现在正遭遇困境的银行业做了一个镜子。
一旦某一行业被少数大企业所统治,那么人们自然就会看到那些他们不愿意在政府当中看到却又不得不看到的情况,比如中央集权,比如官僚作风。这种形态既然已经确定,它就不可能改变自我,无论时代如何变化。这里的关键并不在于是谁管理着这些恐龙,而是在于这些恐龙自身。
我们为什么不好好想想?现实就是如此,美国有三大汽车厂:克莱斯勒、通用和福特。相反,日本却有九个:丰田、尼桑、本田、斯巴鲁、马自达、大发、五十铃、三菱和铃木。不同的体系是如何形成,又是如何运转的?
现在,无论是乔布斯,还是其他来自高科技行业的天才,谁又经历过这行业的那些故事?谁又会从天性上诉诸各种整合、购并并以此来减少竞争的?
(本文作者:John C. Dvora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