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罗斯首富的中国路径

　　王尔山

　　从10月13日开始的访问，就时机而言似乎对东道主基元集团显得不太有利。作为俄罗斯最大且最多元化的私有企业集团，基元集团的创办人是欧柏嘉(Oleg Deripaska)，也是美国福布斯杂志最近一期评选的俄罗斯首富。因为俄罗斯政府选在10月9日宣布救市计划，结果，接下来这个星期各大媒体就忙于计算俄罗斯已经遭受的经济损失，欧柏嘉和他的俄罗斯富豪伙伴们再次成为焦点。

　　比如英文报纸《莫斯科时报》就在10月13日这一天指出，俄罗斯排在前二十五位的富豪累计损失超过2000亿美元，而欧柏嘉为缓解资金紧缺问题，将其在一家德国公司持有的9.9%股份出售，而这已经是他在10月里第二次出售股份，前一次是放弃在一家加拿大公司持有的140亿美元股份。

　　这后一笔股份跟基元集团旗下汽车集团GAZ有关，我们这天的访问恰好安排在这里。

　　很自然地，记者们的注意力集中在两件事：一是GAZ去年才拿下加拿大汽车零部件制造商Magna的股份，却在今年10月放弃，若说这是应对全球金融危机的举措，那么接下来有没有进一步的打算，比如继续出让股份而换取资金？

　　二是今年9月，母公司基元集团邀请俄罗斯一支芭蕾舞团在香港演出，邀请当地名流出席，被当地媒体解读为该集团打算在香港上市，因为欧柏嘉喜欢以俄罗斯芭蕾作为名片，进入他的目标市场——事实上，这也是同行香港记者对基元集团安排此次访问的分析，毕竟在这个十人记者团里，香港占八个席位，内地只有两个。那么，基元集团究竟打算将哪个公司送到香港上市，是不是此行首站的GAZ集团或其母公司俄罗斯机器集团？

　　不过，从基元集团到俄罗斯机器集团再到GAZ集团，出来接待的高管们似乎一致拒绝回应是不是要在香港上市的问题，理由是现在的市场情况并不合适，而基元集团对下属企业的要求只是在2010年以前做好上市前的准备工作，最多再加一句，“集团管理层确实很喜欢香港这个城市”。

　　至于出让加拿大公司股份一事，东道主一位人士这样形容：两家公司的合作就像缔结一桩婚姻，现在摆在这对新婚夫妇面前的情况是他们的房子突然遇到火灾而被烧毁，他们的婚书也化为灰烬，那么，这对夫妇是不是就要离婚呢？当然不是。即使婚书不在了，也不代表这段婚姻无效。两家公司将继续以前确定的合作项目，只是不再以俄罗斯公司入股的方式进行，而是通过付费向加拿大公司购买产品、技术和培训服务的方式进行。

　　专家还提到两家合作的原因，在GAZ，销量最好的汽车在13000到14000美元这一档，比较高端的汽车在21000到22000美元左右；“为了证明俄罗斯也能做高端汽车”，公司决定跟加拿大公司合作，后者是世界最大汽车零部件制造者之一。

　　但现在全球金融危似乎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受影响的不仅仅是两家公司的合作，还有GAZ的发展计划。专家说，眼前这个经过改造的工厂，其设计寿命为80年，包括中间做一次大型检修，设计生产能力为每年10万辆，于今年7月投产；原来预计在2010年达到收支平衡，但现在受全球金融危机影响，预计今年市场需求将会减少，已将今年产量降低20%到25%，并将继续进行评估，以确定最终产量目标，至于几时可以做到收支平衡，是不是仍在2010年，同样要做进一步评估，因为目前的市场状况存在“很大的不确定性”。

　　结合后来在卡车生产车间看见的2008年预计产量174744辆，可以推算，到目前为止，GAZ对今年产量的预计大概在131050到139800辆之间。

　　不过，除了是不是要在香港上市这个“不能涉及”的问题，东道主在记者面前倒是主动提到另一件事，同样跟中国有关。

　　大约一个月前，也就是欧柏嘉带着他的俄罗斯芭蕾舞名片访问香港的时候，GAZ在中国内地开设第一个办事处，开始从内地进口第一种零部件，同时仍在内地市场做进一步调查，希望寻找更多零部件供应商，并且正跟中国一家大公司谈合作，希望携手开发新产品，而这种产品属于“轻型商用汽车(简称LCV)”，由于有关谈判已经进入“决定性的阶段”，他们因此受到保密条款限制，不能就此事提供进一步的信息。

　　后来跟同事提及，他告诉我，之前俄罗斯和中国一直希望两国能就机械和汽车等部门达成合作，但至今未有重大进展。这才意识到GAZ可能成为一个突破口，标志两国开始达成合作。由此回想俄罗斯东道主在我们从莫斯科出发之前提到下诺夫哥罗德这个城市已有十几年没有见过中国客人，这个细节如果不是纯属巧合，大概可以从一个侧面印证俄罗斯迫切希望达成合作的心情。

　　那么，这家有望成为俄罗斯首富的合作伙伴的中国公司到底是谁？

　　可惜，尽管记者在现场通过多种方式试探，包括说出有可能的中国公司，但在短短一天的访问结束之际，终究未能从东道主那里获得准确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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