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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喀喇昆仓山脉是世界山岳冰川最发达的高大山脉，突厥语意为“黑色岩山”。其宽度约为240公里，长度为800公里，平均海拔超过5500米。1933年，英国作家詹姆斯·希尔顿来到巴基斯坦的罕萨山谷，在领略了当地的风土人情不久之后，写出了闻名世界的《消失的地平线》。这里是地球上最令人敬畏的山地景观之一，也是地质学家、登山家和旅行家梦寐以求的地方。虽然自古以来，这里的一些山口就是通往中亚的门户，也是古丝绸之路的必经之地，长期生活与世隔绝的环境中，同时也造就了巴基斯坦最为美丽动人的风光，这里的每一座雪峰都能够让登山者梦寐以求。

　　吉尔吉特：战火中褪色的风景

　　在伊斯兰堡经过4 天漫长而无聊的等待之后， 终于在大地震发生之后的第9 天下午登上了前往吉尔吉特的巴士。经过地震中心地带的时候是傍晚时分， 路上塞满了这几天来滞留的车辆， 道路两边则随处可见倒塌的房屋， 从公路两边山体的塌方与滑坡可以想象地震中心所遭受的蹂虐何其惨重。车走走停停， 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 同车的中国商人把我推醒：“起来起来，检查站到了！”

　　吉尔吉特是巴基斯坦直辖北部地区首府， 也是连接巴基斯坦和中国的喀喇昆仑公路交通重镇， 因为宗教问题， 这个人口仅1 2 万的小镇近些年来一直没有停息过纷争与战火， 常常成为世人瞩目的焦点。车近吉尔吉特， 所有乘客都必须下车接受检查， 荷枪实弹的士兵走上车来认真检查每一份行李， 而外国人得到岗亭登记。因为历史和地理的原因， 巴基斯坦自建国以来战乱就没有停止过， 尤其是它的西北部， 经常为一些民族和宗教的原因而发生冲突， 喀拉昆仑公路也常常会因为这些原因而关闭。而吉尔吉特一直以来就是一个非常敏感的地方， 几个月前刚刚因为逊尼派穆斯林暗杀了什叶派的领袖爆发了大规模的冲突， 最近又在实行宵禁。车临近吉尔吉特时被拦住了 ， 一会儿司机很紧张地过来说， 里面又在打仗， 昨天的冲突中死了1 4个人， 今天任何人不能进入该地区。下车一看， 果然戒备森严，军队已经在路边设了哨卡， 架着机枪的吉普车不断在路上呼啸而过， 路边虽然都是滞留的车辆和人群， 却肃穆静寂， 每个人都不敢大声说话怕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去不了吉尔吉特， 晚上就只能在路边露宿， 军队协调了很久之后决定放行一辆车前往卡里玛巴德( 罕萨) ， 没有任何选择与犹豫， 我上了前往罕萨的巴士， 在隆隆的炮火声中离开吉尔吉特， 全副武装的士兵与吉普车一直把我们送到2 0 公里之外的村子才离开。后来据去了吉尔吉特的人介绍， 只有在夜晚的万家灯火中才能遥想一下这个美丽村庄曾经的繁华与安祥， 一到白天，街上除了军人就是警察， 差不多就是一座“死城”。

　　罕萨：真正的香格里拉

　　和吉尔吉特的紧张气氛不同， 1 0 0 公里外的罕萨地区却波澜不惊， 仿佛不远处的战争和地震与他们毫无关系。我们来到的时候， 阳光从慵懒的云层里下来， 暖洋洋地照着那些整齐生长的杨树， 公路两边的门店生意兴隆， 门口坐着三三两两的人在那里闲聊， 连路上的狗都那么不急不躁， 一派的安宁祥和。我在山坡上的小旅馆安顿下来， 安安静静地享用这旅途中难得的悠闲与清静。

　　卡里玛巴德是罕萨地区的首府， 罕萨大王还在这里延续着他的统治， 除了一些卫戍部队， 整个罕萨没有警察， 没有监狱， 更不曾有过税收与保险。在喀喇昆仑公路开通前， 这里是罕萨王统治的独立王国， 这种隔绝与封闭一直持续到上个世纪七十年代。

　　中国援助巴基斯坦修建了喀喇昆仑公路， 公路在1 9 7 8 年就通了车， 但当第一批游客看见背衬乌尔塔雪峰( U l t a ， 海拔7 3 8 8 米)的巴勒提特古堡(Baltit F o r t ) 时， 已经是1 9 8 6 年的事了。从此喀喇昆仑的美丽山谷和巍峨雪山向世界登山者展示了它的万种风姿与千般娇媚。

　　1 9 3 3 年， 英国作家詹姆斯·希尔顿来到美丽的罕萨山谷， 在领略了此地的风土人情不久之后， 写出了闻名世界的《消失的地平线》。数千年来， 吉尔吉特以北的喀喇昆仑山区一直不为人知，仅有几条绝壁上的小道与外界相通， 而每一条小道都需要花费数天甚至数周的时间。没有人知道罕萨这个与世隔绝的地方， 实际上， 就连罕萨人也不知道自己的来历。王国只有两万多人， 却有着自己独特的语言， 服饰和习俗， 他们相信自己的祖先是亚历山大大帝东征的士兵， 远行到喀喇昆仑之后便滞留在这望不到尽头的群山之中。

　　和所有的旅行者一样， 我在卡里玛巴德久久盘亘而不忍离去， 从旅馆的窗户望出去就可以看见那些高耸入云的美丽雪峰；漫步于村庄无尽的秋色中， 一步一景， 杨树金黄的叶子在明澈的阳光中熠熠发光； 巴勒提特古堡高高耸立在山谷的平台之上， 俯瞰着这无尽的宁静与安祥； 村子里的人们无所事事， 三三两两地在马路边闲聊， 连他们的狗都是那么悠闲， 眯着眼睛在台阶上晒太阳。每一天当深秋的阳光照射到床头时， 我才从酣眠中醒来， 对着窗口金黄的树叶与远处静穆的雪山发呆； 白日里只在山路上随意溜达， 便能被那好似陈年醇酒一般的美景醉得脚步踉跄； 而当夕阳给每一座雪峰披上金纱时， 是一天中最美的时刻， 这时候正好与金黄色的空气与无声而歌的晚风静静相对； 夜晚来临， 林中月下的雪山无可比拟， 虽是照人的明艳， 却不飞扬妖冶， 雪色浸围阑外， 宇宙中流动的光辉是如此空灵， 非身处其境难以临摹。

　　美景之外， 这里的每一个中国人还享受着贵宾的待遇。巴尔提特古堡是原来罕萨王的老皇宫， 那座充满现代感觉的新皇宫建成后， 这里便被辟为博物馆， 我去参观的那天下午没有一个游客， 管理的老大爷一听我是中国人， 眼镜后面的双目便装满了笑意， 旋即递过一个苹果：“你是本月到这里的第18个中国人。”他一面翻着厚厚的登记簿，“今年已经有2 6 3 个中国人来过了， 最多的一次来了26个人。”

　　“ 你知道最近有中国人来过吗？ ”我惊讶于他对来这里中国人的数目如此熟悉。

　　“ 有的。” 他指着登记簿说， “上个星期就有3 个中国人来过，不过他们现在已经回中国去了。”

　　乌尔塔红山口：离顶峰一步之遥

　　除了每天的悠闲， 喀喇昆仑最为美丽的还是那些绵延的雪峰， 自从巴士进入了吉尔吉特的山区， 眼前全是那些仪态万千，曼妙不可方物的雪山， 仅在卡里玛巴德， 就屹立着海拔7 7 8 8 米的勒格博希峰(Rakaposhi)、海拔7266米的迪让峰( D i r a n ) 和海拔7388米的乌尔塔峰( U l t a r ) ， 当然最美的还是那海拔6000米如淑女的小手指般直指天空的淑女手指峰“ L a d y Finger”，难怪著名英国登山家艾瑞克· 西普顿( E r i c S h i p t o n ) 曾称这里为“ 高山的庄严的最终展现” 。这里是世界上高峰和冰川最密集的地区，随便一座山峰或山谷， 都是全世界徒步者和登山者梦寐以求的地方， 我选择了最近的一条徒步线路去亲近雪山。

　　从小屋后面沿看不清楚道路的草坡往上， 走不多远， 有人冲我喊叫， 原来是两位猎人， 他们戴着像鹿角一样的帽子， 精瘦而有力。

　　“ 你好， 先生， 要到那里去？ ”

　　“ 你好， 我准备到H o n P a s s 去。” 像所有友好的巴基斯坦人见面一样， 我们彼此热情地握手， “我叫T i g e r ， 从中国来。”“ 哈哈， T i g e r 先生， 我们已经好多年没见过‘ 老虎’ 了， 而且你居然是从中国过来的‘ 老虎’ ！ 看起来你没找到路。” 他边开着玩笑说， “而且， 今天下了雪， 不知道你还能不能上到HonP a s s 去， 那里有一段路非常危险！ ”

　　“ 是啊， 我也正在找路， 您能告诉我路在那里吗？ 我想试一试。”

　　“ 沿那边的岩石脚下往上， 看到那道瀑布了吗？ 走到第二道瀑布再往左， 然后从那块最大的岩石脚下绕上去， 那里很危险，你一定要小心！祝你好运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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