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浪尚品

　　那边的海上是蔚为壮观的大戏，这边的海岸却是阳光、海鸥、松鼠与青杉翠柏。

美丽的加州海岸(新浪配图)

　　加州17哩海岸线(17-Mile Drive)是整个美国西部行中最让我动情的游览。西部虽有拉斯维加斯的刺激，有环球影城的传奇，还有大峡谷的神秘，但都没有17哩海岸线那么让人心绪澎湃、情牵绵延。

　　17哩海岸线位于北加州太平洋海岸蒙特雷半岛(Monterey)，而蒙特雷半岛本来就是美国西海岸最美的部分，既有深具历史意义的码头、建筑，又有充满迷人风情、艺术气息的小镇，更集合海洋、陆地、蓝天迷人景色之大全，不愧被人称之为加州情人、加州海岸的“宝石”。

　　永不停歇的海

　　17哩海岸线呈环状，观光线路是一条高级私人住宅区的主干道。此地风景优美，时而出现大片绿茵，时而出现连片密林，昂贵壮观的私人豪宅隐蔽其间，因而成为加利福尼亚州的必游之地。这里之所以有名，一方面是有特别的海岸风景，可见到孤柏树和各种枯树奇石；另一方面也是因为美国高尔夫球公开赛的“美国圆石滩高尔夫球场”(Pebble Beach Golf Course)就在此地。

　　尽管听说过这里的风景特别，但也没去多想。因为，在美国旅行，说起来让人惊叹的地方太多了，你没必要往深处去想，尽管一路去走就是。

　　行前，我设置的自驾路线是由17哩海岸线最北端的蒙特雷小镇渔人码头开始，经蒙特雷小镇西端的“太平洋丛林”(也叫蝴蝶镇)进入海岸风景区，最后在海岸线南端的卡梅尔镇结束游览。

　　20世纪初，蒙特雷因发达的渔业及鱼类加工而引人注目，现在的蒙特雷湾水族馆就是由当年的罐头厂改建、扩建的，据说水族馆有不少在其他地方很难见到的独家珍藏品。

　　我从渔人码头一直开到半岛尽头，拐个弯就进入了17哩的地界。如果按正常车速，17哩或许只要十来分钟就开过去了。然而，正是这短短的17哩，被人们公认为加州一号海岸公路上最美的风景。这段海岸公路为私人所有，所以也是美国西部为数不多的收费公路。整个17哩，主要就是连接蒙特雷半岛上的蒙特雷、蝴蝶镇和卡梅尔几个小镇，一共有五个出入口。每辆车的收费却只有9.5美元，无论是作为门票还是过路费，都十分便宜。

　　进门收费时，门卫给了一张导览图，标记着各个观景点的名称与位置，但其实整条沿海公路处处是景致。你欣赏过古树、奇石，或许一转弯就看到绿荫丛中红墙绿瓦的别墅；你看过沙滩、听过涛声，或许再回头，又是一处别致无比的私家花园；你正在瞭望着远处雾气弥漫的山峰，海鸥从你面前悠然飞过，而水天相连处或许就滑过来一队冲浪人。

　　17哩的海岸，又被人们称为永不停歇的海。海浪一个紧接着一个，浪头不断敲打着岸边礁石，爆炸般的水花飞溅冲天，甚是壮观。那节奏分明、洪亮如雷鸣的涛声，更是让人赞叹不已。

　　那边的海上是蔚为壮观的大戏，这边的海岸却是阳光、海鸥、松鼠与青杉翠柏的舞台背景。加州海岸永远不缺生命力，到处都能看到鸟类、松鼠、小鹿和其他的小动物。面前的鹅卵石海滩上停驻着一群海鸟，它们虽机警，却一点也不怕游客，冷不防会飞过来从你手中抢走一块食物。

　　这里有两处非常著名的动物聚居地，一个叫鸟岛，另一个叫海豹岩。从照相机的长焦里可以看到，鸟岛上的礁石缝或悬崖边，密密麻麻地站满了白色的海鸟，它们喜欢成群结队地在海面上轻拂而过，滑过天空。

　　相对鸟岛来说，海豹岩看上去就有些吓人了。整个岛上是黑压压的一片，远看过去一坨坨黑色如蚯蚓一般，布满了整块礁石，只有透过相机的长焦，才看得清是一条条海豹。

　　海岸线，长相思念的情人

　　在外旅行碰到中国元素的内容会特别关注。这不，这里居然有一个叫做中国岩(China Rock)的景点。

　　据说，18世纪末19世纪初，一位中国渔夫曾在中国石及其附近的岩石上居住，以海为生，从此这里就有了这个名字。看着光秃秃的岩石和这片金黃色的野草地，不禁感叹，是什么样的炎黄子孙在此地居住，又在这里发生过什么样的故事呢？不过，听这里的朋友介绍说，国画大师张大千的确在17哩海岸线居住过将近30年。我想，以张大千的个性，应该特别喜欢这里浓墨重彩的风景，喜欢这里岸边微风和煦、海上惊涛骇浪。平生广游海内外名山大川的张大千，曾在一首诗中写道：“老夫足迹半天下，北游溟渤西西夏。”那么，他在如此具有个性的海岸边居住，也就不足为怪了。

　　在景点“孤柏”(The Lone Cypress)，听到有人说上海话，转身一看，是一对70多岁的华人老夫妻。我主动用上海话与他们打招呼，两位老人十分惊喜。老先生姓虞，老太太姓张，他们曾是上海某高校的教授，反右的时候被打成右派，到文革时，其经历可想而知。他们上世纪80年代初移居美国，此后再没回过中国。我不知道他们当年内心的那种恐惧到底有多强烈，竟能逃逸般离开家乡几十年不回，心头沉积的阴郁一定很深。他们没有子女，住在附近的镇上，到海边走走是他们一生中重复最多的活动，尤其在“孤柏”，他们停留的时间更多一些。或许是睹景思情吧，两位日渐年迈体衰的老人，独在异乡为异客的感受是可以想象的。

　　孤柏，孤零零地长在海岸边上，扎根石缝，面向大海，据说已有250年以上的树龄，成为17哩海岸线永恒的景观和象征。景区游览图首页就是“孤柏”耸立的形象。有古语说“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更何况“孤柏秀于海洋”呢！“孤柏”已抵御了250余年冬去春来的海风，看得出如今的“孤柏”从树干到周围的礁石都有人工加固的痕迹。但愿这坚韧的“孤柏”会屹立得更久些，也希望那两位常来看望“孤柏”的上海老乡在17哩海岸线上行走得更快乐一些。

　　在快到卡梅尔镇出口的地方是“西班牙湾旅馆”，这是一个高尔夫俱乐部性质的富豪级旅馆，进门走道的墙上陈列着许多高尔夫球赛有关的人物铜像。这里供应的午餐物美价廉，是游览途中休息用餐的好地方。你也可以顺便参观馆内摄影家安瑟-亚当斯的画廊。旅馆靠海边的部分有一片宽阔草地，还有商店、咖啡馆、休闲中心等一系列设施。坐在草地上，晒晒太阳，点一杯饮料，远眺海上的云彩、浪涛以及飞翔的海鸟，你会是什么感觉呢。

　　临海而筑的“圆石滩高尔夫球场”距高尔夫旅馆不远，这里也是令17哩海岸线名声大噪的原因之一。球场是一战期间由两个加州的高尔夫球手创造设计，当年老虎伍兹就是在这里夺得冠军而成名的。

　　我们边走边欣赏，不知不觉已两个多小时，17哩海岸线最后的绝妙景点应该是卡梅尔镇。卡梅尔镇位于17哩海岸线的南端，是蒙特雷半岛一个精致的海滨小镇。这里的早期居民60%是专业艺术家，作家佩里-纽贝里和导演克林特-伊斯特伍德都先后出任过卡梅尔的镇长。早在一百年前，“艺术家、诗人和作家卡梅尔”就已名闻遐迩。如今，只有4000多居民的卡梅尔镇依然风光处处，以优美的自然环境和优雅的艺术氛围成为17哩海岸线的神奇亮点。许多美国人都喜欢来此地度周末，逛逛海岸，兜兜小镇，犹如周末到海边来约会长相思念的情人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