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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尔诺贝利:重访核难原点

http://www.sina.com.cn 2011年05月13日 07:20 商务旅行杂志

  “令我印象最深刻的,是切尔诺贝利的苍白,那种被遗弃与被孤立的感觉如此强烈。一整个城镇被彻底抛弃。每一栋建筑都空无一人,就像走在某部好莱坞电影的布景厂中,彻底的超现实,但同时又让人着魔。”游离了差不多整个欧洲的独立撰稿人Matthew向本刊如是回忆他在2010年3月的切尔诺贝利之旅。

切尔诺贝利核难原点切尔诺贝利核难原点

  摒弃人生,是无法获得平静的。维吉尼亚-伍尔夫在《时时刻刻》中如是说。

  同样道理,试图忘记并埋葬灾难的过往,是无法获得新开始的。这句话尤其适用于在1986年发生惨痛的核泄漏事故的切尔诺贝利,乌克兰的核禁区。

  “令我印象最深刻的,是切尔诺贝利的苍白,那种被遗弃与被孤立的感觉如此强烈。一整个城镇被彻底抛弃。每一栋建筑都空无一人,就像走在某部好莱坞电影的布景厂中,彻底的超现实,但同时又让人着魔。”游离了差不多整个欧洲的独立撰稿人Matthew向本刊如是回忆他在2010年3月的切尔诺贝利之旅。

  在乌克兰政府的默许与低调支持下,切尔诺贝利自1990年代末起便向黑色旅游目的地靠拢,在2000年政府全面关闭切尔诺贝利核电站后,这个方圆30公里的无人区,正绽放出诡异的吸引力。

  然而,访客到底自这个以记录死亡和欺骗的主题公园获得了怎样的手信?“充满怀疑的厌恶感,又或是在哲学层面重新评估自己的生活?谁知道呢。”经营着切尔诺贝利一日游的旅行社Tour2Chernobyl的负责人Igor Sokha如是对本刊记者说。

  军事管制区

  这片军事管制区至今仍然处于乌克兰政府的严密控制之下,尽管离首都基辅不过140多公里,但完全属于另一个世界。这里几乎没有任何现代文明的声响,无论是汽车、手机还是电视,你会发现,唯一的人造声响将来自你按动照相机快门的那一刻。“相机之类的器材不受核辐射影响,在这里可以继续运作,但手机就不行了,这里没有信号。”被誉为前往切尔诺贝利的最佳旅行社、SoloEast Travel的负责人Sergei Ivanchuk如是告诉本刊记者。

  正是这个欧洲最怪异神秘的地点,每周都迎来从数十人到上百人不等,对其黑暗秘密大感兴趣的人群。这里的信息总是自相矛盾,灾难后的不确定感极为强烈——一方面,乌克兰政府在全面关闭切尔诺贝利核电站之前,在1999年就允许包括SoloEast Travel在内的旅行社经营当地的一日游,另一方面,“导游并非旅行社的员工,均是乌克兰紧急事务部的官员”,Sokha补充道。更值得一提的是,乌克兰政府刚刚要求,自今年4月1日开始,所有进入切尔诺贝利方圆30公里范围的游客,均需要购买强制性的保险。

  假如你仍然决意参团,那么你首先需要乘坐旅行社的专车,自基辅出发,前往Dytyatky检查站,这里距离核电站刚好30公里。

  “然后我们就会驱车前往切尔诺贝利,与切尔诺贝利互动资讯署的导游接触。”Sokha提醒说,你会发觉身边的同行人大部分都是20-40岁,除此之外,职业各异、人生态度各异,最大的共同点就是热爱旅行,以及无惧危险。

  所谓切尔诺贝利互动资讯署,是乌克兰紧急事务部的下属机构,但这里却提供被不少游客评价为美味的早餐(这顿可能含有放射性沉降物质的早餐盛惠10美元,当然是安全的,你不必担心内辐射问题)。这里在夏季甚至会开放其附属酒店供游客入住,双人间也不贵,每晚50美元而已。只是在夜间酒店将关闭出入口,防止变异生物进入。

  好吧,这个是冷笑话了。切尔诺贝利地区据说确实有被辐射改变了基因的生命,但它们对人类的血肉并无多大兴趣,你亦不必指望会经历热门美剧《行尸走肉》般的 12小时,这里也许什么都有,但没有僵尸。酒店关闭出入口只是为了防止晚上无事可做、大喝伏特加的人外出时迷失在辐射水平危险的个别区域。国际原子能机构的说法是,短时间内暴露于军事管制区内的辐射水平,对人体而言是可接受的,但管制区内的个别地点辐射水平仍然高得惊人,这也是乌克兰政府禁止背包客在没有官方认可的人员陪同下探索该地区的重要原因。

  不难理解,愿意留下一宿的游客只为极个别。大部分人在用过早餐后就会出发前往距离核电站10公里的另一个检查站。在过去,游客会被要求签署一份免责声明,表明其对自身前往核电站周边地区的行为负全责,免除旅行社以及乌克兰官方的一切责任。

  值得一提的是,此时你应会听到do-do作响的电子仪器,这就是辐射水平探测仪,乌克兰紧急事务部的官员人手一台,随时监测周边环境的辐射读数。仪器会告诉你,随着不断向核电站靠近,读数将自正常背景辐射的数十倍、一路飙升至100倍甚至更高。

  在达到新目的地前,若天气足够暖和,领队的官员会让大家在反应堆的冷水池前停留半刻,来喂饲池中巨大的鲇鱼。这时你会反应过来为什么大家都在切尔诺贝利互动资讯署买了不少面包。

  乌克兰的Ground Zero

  四号反应堆将是这趟旅程最让人激动、同时亦让人深感不安的地点。站在距离这个反应堆100米开外的位置,官员不会允许你再向前迈出一步,同时他的眼睛会紧张地留意着辐射水平探测仪的数字变化。这个反应堆至今仍然泄漏辐射,苏联时期为之兴建的石棺亦已摇摇欲坠,可能在下一个十年才崩塌,也可能会在下一分钟就宣告末日降临。

  现在这个地点杂草丛生,鸟鸣声并不会像恐怖片中那样在关键地点沉寂下来。事实上,你甚至可能观察到雀鸟自石棺的裂缝进出飞翔。与眼前所见形成巨大反差的是,在切尔诺贝利四号反应堆爆炸发生后,苏联当局动用了成千上百的哈萨克士兵在毫无防护的状态下在这里收拾残局。这些士兵每轮只需要工作两分钟,然后就能以国家英雄的身份退役。在苏联隐瞒辐射水平相当于广岛与长崎原爆20倍的前提下,大部分军人都不会抗拒这个划算的交易。

  事后等待他们的却只有疾病,以及死亡。

  你不会在这个记录着阴森历史的地点停留太久,因为同行的官员已经催促你前往下一站,“红树林”。所谓红树林,并非你在咸水与陆地交汇处所能看到的那些低矮而稠密的植株,而只是松树。它们自空气、降水以及土壤中吸收了核爆炸之后的巨量辐射而死亡,树身却呈现出棕红的奇异颜色,于是获得了这一名号。

  但这里亦并非一片死寂,大量的植物以及动物仍然存活了下来,甚至成为不少濒临灭绝的动物的庇护所。有人在这里目睹过麋鹿(在大部分欧洲森林,这种大型动物均很罕见)、小猫头鹰,以及野狗追逐野猪的场面,领队官员也许还会告诉你,在2009年这里甚至发生了一起狼群袭击工人未遂事件。

  被死亡与重生共存的树林围绕的,就是切尔诺贝利的卫星城镇Pripyat,如今的死城。“我到访该地正值冬末,积雪仍然深至膝盖,我们触目所及之处,人类活动已绝迹经年。你可以尝到空气中的苦涩与寒冷。感官传达回来的情绪无比阴郁,甚至让人哀痛。”Matthew回忆说。

  尽管名字没有切尔诺贝利般闻名,但Pripyat在过去才是这一地区的中枢。这个建设始于1970年的卫星城镇,正是为了安置在核电站工作的员工以及其家属而设计的,Pripyat在1979年获得了“市级”地位,高峰时人口达5万人。但蓬勃发展7年后,它在人类社会的历史戛然而止,尽管在核爆炸前,苏联当局预期它将能容纳7.8万人的生活。

  “你可以看到当时没有人对离乡别井做好了准备,每个人几乎都是被带走的,不得不匆忙离开。学校里仍然张贴着海报、书架上还摆着书籍、剧院正在安排映期,每个人似乎都不明白接下来会发生什么。”Matthew感叹道。

  走在散落着各种日常用品的室内,尽管窗户已经破碎、木家具已经腐朽、涂料已经开裂,春天时融雪的积水会漫入室内,还是不难想像当年的情景。让人无比惋惜的是,Pripyat本可成为苏联人居城市的典范。整个城市按照当时莫斯科建筑师们倡导的“三角原则”新理念而设计,再经过基辅的建筑师进行仔细修改。整个城市由五层的小高层以及高层大厦交替构成,确保城市全貌不会被任何一栋建筑物遮挡,亦构筑了大量开阔的公共空间,在城市的任何一条街道你都能看到远处的地平线,与那些被迫妥协于拥挤的空地与狭窄的街道的老城市截然不同。而且整个Pripyat都是彼此对称的,据说能最大程度地避免交通堵塞。

  如今,走在这些被命名为列宁大街、国际友谊路、斯大林格勒英雄路的废弃街道上,过去的美好与如今的残破一并存在。还有那条名字讽刺的Igor Kurchatov路,本是为了纪念致力于和平利用核能的核能物理学家Igor Kurchatov的,若一切没有出错,切尔诺贝利本会成为苏联以及乌克兰的骄傲。但被遗弃的历史不断延长,这里的建筑亦陆续崩塌,在2005年 Pripyat四层高的学校便整座倒塌。“这就像Cormac McCarthy所写的充满后启示录风格的《末日危途》。”Matthew说。

  曾经有乌克兰人发起过对这个日渐破败的城市的保护运动。他们在切尔诺贝利事件20周年之际的2006年,发起签名拯救Pripyat的行动,向乌克兰政府以及议会、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等发起呼吁,要求正视和保护这一令人类发展的死结展现眼前的遗址。“整个星球都可能会变成死亡区,因为一个像Pripyat这么美好的城市都无法避免这样的命运,我们认为切尔诺贝利背后的教训,就是告诉我们没有灵性的复苏,人类将消亡于一个全球性的灾难。”

  Pripyat.com保存了上述措辞激烈的声明,“将Pripyat作为一个国际性的城市博物馆是这项运动的重点之一,希望这能促使世界以后也不再有另外的城市要为不负责任地利用这种危险的能源付出如此的代价,不要再有更多纪念碑。”声明一字一顿。

  可惜的是,这个提议最终并没有产生足够回响。

  返乡定居者

  但且慢感叹于人们的善忘吧,因为这个行程的最后一站会让你看到另一面——欢迎来到Opachychi村。“这里生活着一些在大撤离后重新回来的原居民。”Sokha说。大部分访客都没有什么机会与他们交流,尽管乌克兰政府鼓励在这些村落发展旅游业,但亦没有承认这是为了帮助这些返乡定居者的生计,而这些老人(没错,基本都是老年人)亦不谙英语,只会乌克兰语或俄语。因此,在大部分外来者看来,只能震惊于他们在高辐射污染的环境下仍旧养鸡、种菜,过着 19世纪式的欧洲农耕生活。

  据截至2006年3月28日的统计,这里生活着19名居民。官方把他们定义为非法居留者,因为整个切尔诺贝利地区周边30公里的范围均已被“清空”,不再纳入基辅-Oblast州的定居点范围。在Opachychi村以外,大量的小村落如今已经被乌克兰政府划为禁地,还有像Rossokha村这样的例子,由于前往村庄的道路在2008年就被彻底封闭,这种村落实际上也被彻底隔离。

  但在那些被返乡定居者恢复了一定生气的村庄中,过去的灾难仿佛已经远离。在Krasnoe村(这个村庄较少会有旅行社到访,但假如你参加的是私人定制的旅行团导游服务,则可以提出要求前往)的圣米迦勒教堂,村民仍然会进行每个星期的礼拜,尽管这里的尘埃含有的辐射水平可能高于切尔诺贝利其它更安全的地区。由于同样的原因,前往这些返乡定居者的村落并非切尔诺贝利游的必经项目,而是可选的。

  在造访返乡定居者的村落之后,你会重新返回Dytyatky检查站,全程结束,你多半会在当日傍晚6点多回到基辅。“我总忍不住怀疑,游客在这里逗留的时间是如此短暂,他们能否感受到任何深刻的东西。”Sokha说。而他的疑问,只有通过你的亲身前往,才能作答。

  假如你好奇的话,这个一日游大概要花160美元/人,假如只有你一个人前往,旅行社会收取你450美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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