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罗旺斯的“阿尔皇后”和高级成衣店(图)

http://www.sina.com.cn 2009年08月16日 12:22 三联生活周刊

克里斯汀-拉夸(Christian Lacroix)的高级成衣店
克里斯汀-拉夸(Christian Lacroix)的高级成衣店

  导语:阿尔这个富足的古城同时具有两个灵魂:一个来自古希腊“诸神的狂欢”,“欢乐颂”般的同乐与分享,而另一个来自“哥特式”的悲情。

  当年凡高选择了阿尔,全因画家劳特累克的话:“那里有神奇的光线,还有美丽的拉丁样貌的女子。”

  当年凡高因为身体的缘故想去“温暖的南方”,最终之所以选择了普罗旺斯的古城阿尔,全因画家劳特累克的话:“那里有神奇的光线,还有美丽的拉丁样貌的女子。”这位放浪形骸于巴黎红磨坊和“康康舞”的画家还坦诚地补充了一句:“如果我不是舍不得巴黎,我自己就去了!”

  凡高遇到阿尔女性

  在阿尔,凡高不仅“成打地”描画在后世人所共知的“凡高的向日葵”,也同样描绘了众多阿尔女子的音容笑貌。《艺术家母亲的肖像》展现了阿尔老年女性的慈爱、宽容与坚毅,《阿尔女人:吉努夫人在读书》则凝神于中年女性的知性。同一位女性,那位画中的吉努夫人(Madame Ginoux),同样的服饰——黑衣裙白披肩,到了当时去阿尔探望凡高的高更笔下,就一下子变幽默甚至还带点儿狡黠了——《阿尔夜晚的咖啡馆,吉努夫人》。这两幅画如果能摆在一起对比欣赏,一定很有趣。可惜画中的阿尔女子天各一方——“凡高的吉努”在美国纽约大都会艺术博物馆,“高更的吉努”在莫斯科普希金美术博物馆。

  凡高也特别注意到了这些女性独特的服饰,并用自己的方式予以呈现,他在一幅油画里专门画了在阿尔古罗马竞技场里观看表演的的观众,虚实相间地涂抹出服饰的轮廓和整体感觉,画一个舞厅,则颇为浪漫地勾勒出这里的女子,脑后那飞鸟一般的发髻。前者现存于俄罗斯圣彼得堡,后者现存巴黎奥赛美术馆。

  这几幅画都是凡高在1888年10月至12月的作品。这之后,凡高几乎没有再用画作表现安宁生活中的普罗旺斯女子。因为就在当年12月的某个夜晚,画家自己的内心安宁被骤然打破,他患了严重的精神疾病——凡高永远地错过“阿尔皇后”了。

  那是一年一度的狂欢与民间庆典性质的活动。

  每年7月,在阿尔的古希腊露天剧场遗址,各路艺术家都将进行一系列专业展演。芭蕾舞者、歌剧歌唱家、小提琴演奏者以及戏剧表演者,每个领域里耀眼的名字都可能在那时出现在这里,而对于新人,这是职业生涯的第一个重要阶梯。

  “阿尔皇后”的评选是穿插在艺术展演期间的民俗活动。每个候选女性都必须穿着属于自己的、手工定制的传统服饰,基本款式相同,面料质地、图案、色彩以及整套服饰中的一些细节可以不同,各具特色,是传统规范下的百花齐放。“19世纪的阿尔女子”从油画里走出来了。

  值得一提的是“皇后”的候选人是没有年龄限制的,换句话说就是老、中、青三代人(甚至可能是四代人)同时亮相媲美。在装束上并不会因年龄而有不同要求,只是已婚女性与未婚女性在发饰上有不同:前者将黑色或深玫红、酒红色蕾丝带在发髻上围成“船头”或称“飞鸟”的形式,未婚女子则是用白色蕾丝扎出两个蝴蝶翅膀。

  “塔纳格拉”们的舞蹈

  8月到阿尔度假,你会惊喜地看到,那些“画中人”完全与当下最时尚的女子混杂在一起了,一同成为古城街头巷尾的美丽风景。“阿尔皇后”的评选刚结束,夏秋季节缘于丰收庆典的传统狂欢节即将开始。

  无论在集市上,还是公众集会上,传统服饰装扮的女子总是能从人群中脱颖而出。这种典型装扮其实并不像老祖母的传家宝那样,一代一代自然而然传承下来,很大程度上,这种“传统的延续”归功于一个迷恋普罗旺斯的异乡男子——诗人密斯脱拉(Frédéric Mistral)。

  据说当初他来到普罗旺斯的阿维侬和阿尔的时候,这里女子的打扮是“很反常”的:发型是“第一帝国时期的”,用结状丝带束起发髻,而拖地长裙的撑架是“第二帝国式的”,紧身上装是骑士服,面料、色彩或是款式的一些细节又随时添加了来自巴黎的时髦。

  诗人认为这些不合逻辑的细节如果加以改良,用在一种旨在复兴传统的女性大礼服的设计中,必将成为一种特质,并将能够强烈激发起“普罗旺斯情怀”。据说当时觊觎普罗旺斯富饶、认为当地居民淳朴善良是愚钝,因而有入侵企图者大有人在。密斯脱拉的复兴计划最终有效地阻止了一些阴谋,所以诗人的浪漫情怀有了政治意义。

  更多的人,被这个异乡人复兴本地传统的热忱感动,参与到他的计划实施中。有一种说法,密斯脱拉想要构建一座“普罗旺斯的万神殿”。应该说,他做到了。诗人和他的挚友医生一同倾注心血,丰富的收藏最终汇集成著名的阿尔人博物馆——这个“地区人种志博物馆”在当时是新形态的博物馆。直到今天,它丰富细致、涉及阿尔及普罗旺斯地区人们生活起居方方面面的馆藏,连同身穿传统服饰的女讲解员,仍具有特殊价值和魅力。

  而“万神殿”里最美的女神无疑就是阿尔女子。通过设计师或者戏装裁缝等人的“艺术变形”,古希腊式长袍的优美线条与普罗旺斯诸多传统元素结合,最终用来装扮19世纪和20世纪初的阿尔女子:赛马骑师服、女式紧身褡,蕾丝披肩在脖颈和肩部堆出褶皱,漫过胸襟,交叉成V形,扎于腰际——这种服饰被形象地称为“小教堂”;头饰和首饰偏爱乡间的玫瑰或者蜂蜡,头发造型被称为“维达鸟”,多用黑色蕾丝束发髻。

  直到1914年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永远的普罗旺斯——密斯脱拉式着装标准”一直在本地生活中承担重要角色,并得以延续。以描绘穿着传统服饰的女子而著名的阿尔画家雷奥·勒雷(Léo LeLée,1872~1947),有一幅创作于上世纪30年代的作品,画了一个在马赛克背景前,没有跳舞的、“塔纳格拉”,线条轻盈、色彩淡雅,兼有古典与现代时髦感。“塔纳格拉”(Tanagra)本是希腊的一个小村庄,后来成为考古专用词语,在法语里又转意为“体态优美的年轻女子”。这个词后来经常被用来形容阿尔女子,对于理解本地对女性的审美趣味非常重要。

  1940年,有后人在博物馆中重现百年前的布料以及手工作坊里5个缝纫工的工作状态,这些都促使当年的黄金时代的“塔纳格拉”再度复出。

  前面提到的雷奥那幅画,为什么画家在命名时要特别强调这个女子“没有跳舞”呢?因为以描绘阿尔女性风情著称的雷奥,以舞蹈为题材的作品居多——那是普罗旺斯地区特有的法兰多拉舞(Farandole),画家经常以本地标志性事物为背景,比如狂欢节、橄榄油大磨坊、古竞技场或者马赛克壁画,用写实的丰富色彩或写意的简洁线条来传递这种集体舞蹈的欢快。手拉手连成一串,或者相互交错的舞者(男性也会参与)、本地区特有的长鼓和三孔笛,我们几乎感受到了那种同乐与分享的精神。

  现在的8月狂欢节也能看到这种舞蹈,普罗旺斯长鼓和三孔笛也没有失传。

  阿尔这个富足的古城同时具有两种内在气质(或者说灵魂):一个来自古希腊古罗马“诸神的狂欢”,前文听到的种种“欢乐颂”般的同乐与分享,而另一种,来自“哥特式”的悲情。

上一页 1 2 下一页
网友评论
登录名: 密码: 快速注册新用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