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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界上最牛的意大利歌剧伴奏乐团到底是哪一个？即将再次亮相国家大剧院的米兰斯卡拉爱乐乐团无论从哪个方面考量，都不会跌出“前三”。那么再问：当今世界上指挥柴可夫斯基交响曲的最牛人是谁？恐怕稍微有点此道见识的人不会置如日中天的俄罗斯指挥天才谢苗扬·毕契科夫于不顾。文 刘雪枫

　　独享“俄罗斯风格”的柴可夫斯基

　　当我们期待九月金秋由毕契科夫指挥米兰斯卡拉爱乐乐团在音乐会的上下半场分别呈现意大利歌剧序曲和柴可夫斯基的《悲怆交响曲》之时，我们只能兴奋地慨叹，一场至少说起来就非常靠谱的音乐会已经把我们越来越挑剔的胃口吊起来了。

　　富于传奇色彩的毕契科夫没有在风华正茂的青年时代如卡拉扬所期望的那样成为后者在柏林爱乐乐团的接班人，今天看来并非一件令人遗憾的事情。卡拉扬去世以后，毕契科夫远避柏林，先后在巴黎乐团、科隆广播交响乐团和德累斯顿国家歌剧院磨炼自己达二十余年之久。我们通过毕契科夫指挥巴黎乐团为Philips的一系列录音可以看出毕契科夫演奏曲目的扩展和诠释水准明显的提高。从1997年他担任科隆广播交响乐团首席指挥开始，我们便很少能够听到他的新录音了，这与他在此期间录音的唱片发行渠道有关，因为他已经和老东家解约，转投AVIE这个新生的英国厂牌了。

　　AVIE专门代理推广发行音乐家的自主录音，它的理念是鼓励音乐家发扬个性，选择曲目、录音风格都由自己说了算，当然也有自负盈亏的意思。AVIE只拥有市场推广销售的权利，它所挣的是发行的一部分利润，这种新的唱片销售形式一时很受饱受大牌唱片公司盘剥的音乐家和部分资深唱片消费者的欢迎。目前在AVIE目录上共有八款毕契科夫的唱片，分别是勃拉姆斯四首交响曲，肖斯塔科维奇第四、七、八、十、十一交响曲，马勒第三交响曲和理查·施特劳斯《英雄的生涯》等。这里面虽然没有柴可夫斯基，但仅从他在境界上完全超越当年旧录音的精彩的肖斯塔科维奇的第八和第十一交响曲，我们几乎可以想见他的“悲怆”将会是一个多么富有独特魅力的上乘之作。事实上，西方乐评对毕契科夫在音乐会上经常演奏的柴可夫斯基一向趋之若鹜并呈一边倒的赞誉。毕契科夫的音乐品位尽管已融入西方主流层面，但他的俄罗斯风格的浑然天成，以及更具内在张力和外观壮阔的音乐结构在当今指挥大师屈指可数的年代更显得凤毛麟角，弥足珍贵。至少在我能够听到的唱片和仅仅一场的包含拉赫玛尼诺夫和勃拉姆斯的音乐会上，毕契科夫在同样的曲目解读当中，颇有胜出普列文、夏伊、阿什肯纳吉等人的态势。

　　关于毕契科夫的“对立”和“统一”

　　第一次听毕契科夫指挥马勒，还是《大地之歌》，当时我很惊讶，他怎么把乐队塑造得这般唯美！现在我正在听毕契科夫录制的第三交响曲，仍有这种被美到极点的声音迷醉的感觉。很显然，毕契科夫的马勒诠释观念的走向是彻头彻尾的唯美主义，无论是弦乐还是管乐，都做出许多装饰音和延迟音，将细微之处尽可能铺开，真还有点切利比达克大师的味道。

　　毕契科夫的勃拉姆斯交响曲音响浑厚而透彻，高音区清澈温暖，低频饱满而有节制，结实而稳定，显得很自然。最可贵的是毕契科夫的乐手们精神状态非常到位，他们既竭尽全力，注意力集中，又内敛自然，富于喜悦的歌唱性。听他们的音乐，能够感觉到喜形于色的亢奋和自由，很多乐段都被演奏得超级火爆，如洪流奔腾，一浪高过一浪。试想，无论在意大利歌剧序曲还是老柴的《悲怆交响曲》中，我们能感受到他们何等燃烧的激情？每部作品到结尾时都趋于白热化，好的音乐所唤起的感动对我们来说，实在是久违了。

　　正像毕契科夫的外表和他的内在世界所构成的对立统一一样，他的理查·施特劳斯也在宏大的背后暗藏深度的细节铺陈与刻画，乐器及声部之间的色彩纷呈的穿插缠绕灵动而巧妙，充满形式与逻辑方面的美感；弦乐的音色也随乐章性格的变化而丰富多姿，揉弦与滑音的运用都很精妙新奇，使理查·施特劳斯原本空泛夸大的管弦乐音响语言一时充满了令人流连的小趣味、小情调，不仅极尽听觉享受，而且获得独特的阐绎。有的时候，感觉柴可夫斯基的交响乐受理查·施特劳斯的影响似乎要大于瓦格纳，如何通过演绎让它真挚感人，对每个指挥家都是一个重大考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