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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代艺术的明星人物:马塞尔-杜尚

http://www.sina.com.cn 2011年01月22日 04:46 21世纪经济报道

  杜尚曾在生前接受采访时说:“我已成为一个‘非艺术家’,而不是一个‘反艺术家’……我并不相信艺术,我对艺术不感兴趣,只是对艺术家们感兴趣。”

《杜尚传》《杜尚传》

  二十世纪初的法国艺术整体呈现出一种极为混乱无序的状态,新与旧的交替,观念的兴盛,艺术流派纷呈,各种主义的勃兴,夹杂在光怪陆离的现实中间,反而呈现出一种超现实的意味,让人愈加难以分辨,难以理清头绪。法国艺术史家朱迪特-伍泽给马塞尔-杜尚作传选择了一个很好的开端:1913年2月17日,国际现代艺术展首次在纽约举办,在一栋军械库的建筑里,来自世界各地四千多嘉宾出席,共展出一千多件展品,其中有三分之一的展品来自法国。马塞尔-杜尚的画作《下楼的裸女》首次展出,随即获得了一种“惊世骇俗”的影响。据说当时有半数的美国人认为这幅画是恶魔式的作品,另外一半美国人认为这幅画是一副当代艺术的杰作。军械库的艺术展不但对美国艺术而言是一种启示,让美国人领略到了眼花缭乱的欧洲艺术的各种主义和流派,对杜尚而言也别具意义,预示了他将会在这条艺术反叛之路上愈走愈远,最终干脆撇开各种理不清道不明的艺术主义,以一种“非艺术家”的姿态成就某种新艺术的现实。

  其实说《下楼的裸女》有些“惊世骇俗”并不确切,因为它并没有以某种色情或者淫秽的画面引诱世人。我们可以理所当然地指责以往的艺术家,因为他们的画作写着明明白白裸体和色情,但是你无法指责杜尚的《下楼的裸女》在宣扬和挑逗色情,因为它的色情不是画家赋予的,而是通过这幅画作反映在某个观看者的脑海里。每个观看者都可以自由诠释这幅画,画上的某种线条和动作有了一种连续的特征,但是这只是一种架构,具体的血肉和图象需要每个观看者的想象力分别填充,观看者成为了画家的合作者和密谋者,色情的意味似乎成为了画家和观看者心领神会地一个微笑和眼神。

  从此杜尚在美国成为了当代艺术的明星,先锋派的标志性人物,但是在法国他仍然是一个艺术圈子里的画家,在大众世界里默默无闻,这也反映出了某种现实状况,也正是这种差别,杜尚才决定离开法国艺术家,远至美国实现自己的艺术梦想。二十世纪初的法国,各种艺术家的圈子实在过于复杂多变,几乎每天都有某种主义的崛起。想想看吧,不用举别的例子,就拿杜尚家族来说,两个哥哥是画家,一个妹妹也是画家,他的妈妈对艺术也有着浓厚的兴趣,身为公证人的爸爸虽然不是艺术家,但无论从经济还是精神上都支持他们兄妹成就某种艺术追求。这样的经济和精神保障对他们以后的艺术之路显得颇为重要,至少对杜尚而言,他从来没有想过停留在某种艺术理念和圈子,不停地尝试,不停地放弃,是他的习惯性选择。与他的两个哥哥不同,他善于创造新的观念和艺术,注定在反叛艺术的道路上越走越远。1915年的一天,杜尚在一家五金制品店买了一把雪铲,并让人在铲把上刻下了一行文字“预防断臂——马塞尔杜尚”。回到了创作室之后,他将这把雪铲挂在了天花板上,与那些珍贵的画作排列在一起。这是杜尚制作的第一件“现成品”(ready made)。

  也许,他第一次这样做的时候不过是一种心血来潮的无聊之举,但是他逐渐从中发现了某种乐趣,并开始赋予“现成品”某种独特的意蕴。比如说,在机械时代,任何艺术作品都有被复制的可能,艺术的独一无二性已经逐渐丧失了意义,如何保留一件艺术品的独特性呢。他和朋友们深思后得出了结论是,只有艺术家的签字和签名才是一件艺术品中不可或缺的要素。不但艺术品是如此,那些日常的事物,非艺术的物件,一旦具有了艺术家的签名,自然被赋予了艺术品的特质,而且是一件独一无二的艺术品。杜尚后来给现成品下了一个定义:“一位艺术家凭借可以延续五十年的巧妙策略,在签上自己的名字之后,试图让人们承认一件常用的物品,一件‘被修饰’过的常用物品或将物品拼在一起的拼装体就是艺术品”。在杜尚看来,艺术并不一定宣扬的是美的艺术,美感并不是艺术的必备要素,因为同样有丑的艺术史。美丑之间夹杂的是现实,而反映现实的手段有很多种,艺术应该尽可能多地诠释各个面向,泯灭掉艺术与非艺术之间的界限。但颇具讽刺意味的是,2002年,“现成品”一词被编入了法兰西学院的词典之中,这个旨在消解艺术与非艺术之间界限的先锋概念最终却逃不脱被框进艺术词典的命运。

  杜尚曾在生前接受采访时说:“我已成为一个‘非艺术家’,而不是一个‘反艺术家’……我并不相信艺术,我对艺术不感兴趣,只是对艺术家们感兴趣。”这样模棱两可的句子在他生前的访谈中比比皆是,令人难以捉摸。他没有成立某种流派,没有遵从某种主义,他只是兴致盎然地从事自己感兴趣的生活和工作,似乎从来没有集中精力去绘画和创造。当然,他认为他的生活本来就比创作重要,艺术只是某种人生的附丽。他除了绘画,还迷恋象棋,喜欢机械,鼓捣电影,对数学也很有兴趣。绘画从来不是他的唯一,一旦他有了新的爱好,就毫不犹豫放弃之前的爱好,全身心投入到新的创造发明和冒险中去。他的生活总是充满着一种发现新颖之物的乐趣,充盈着诗意的满足。朱迪特在《杜尚传》中写到了一个例子,令我印象深刻。1919年4月,他的妹妹苏珊-杜尚在巴黎结婚。远在美国的杜尚给妹妹一件结婚贺礼《倒霉的现成品》。他给妹妹写信,要她把一本几何教科书挂在自家住所的阳台上,任凭微风去选择树中的问题,去撕破教科书:“风该怎么画呢?”这是一件远程的现成品,苏珊将风吹动教科书的场景拍成照片,然后将此场景绘成一幅图画,标题就用“马塞尔的倒霉的现成品”。这就是杜尚的艺术,不是剑拔弩张的紧张对峙,就连恶搞和嘲讽都充满了迷人的诗意。

  有评论者说:“杜尚艺术最迷惑人,最吸引人的地方是:他的作品的重要性不是来自其本身的美,而是来自否定的美;不是来自意义清晰,而是来自含混不清;不是来自多产丰富,而是来自惜墨如金;不是来自充分表达,而是来自不可表达;不是来自浅显通俗,而是来自晦涩费解。”他自己都呈现出一个迷人和矛盾的综合体,艺术上的恶搞和反叛,生活中的温文尔雅,都让人难以把他的各种形象联系起来。比如他给蒙娜丽莎画上了一抹小胡子和山羊胡子,把这幅艺术史上的神秘经典之作拉下神坛。他购买一件小便池,签名之后冠以“泉”名,拿去展览。他还男扮女装,化身为罗丝-塞拉维这样的伪娘。这样的恶搞现如今已是大众文化里的常态场景,但在二十世纪初的时候,杜尚的这样的行为艺术还被誉为离经叛道的罪孽。艺术对杜尚这样的“非艺术家”而言到底意味着什么呢?无论是达达主义,还是超现实主义,无论是立体主义,还是未来主义,对他好像都没有任何意义。他与他们之间的不仅是个人与群体的差别,更多是艺术理念上的差异。对杜尚而言,艺术无界限、无流派、无主义之分,艺术之间的区别只存在于艺术家之间。艺术不能以反叛的名义暗中卑鄙地划分自己的领地,艺术的反叛才是最终的目的。

  1968年10月1日,已经八十一岁的马塞尔-杜尚那天上午还在逛书店买新书,下午在家里的卫生间里发现了他时候,他躺在地上,脸上带着惬意幸福的表情,停止了呼吸。遵照他的遗愿,“况且死的总是别人”这几个字刻在他墓碑靠下的位置上,刻在他名字的下方。这位生前用他的名字制造了无数件“现成品”的艺术家,留下的最后一件“现成品”也许就是这座刻有他签名的墓碑吧。

  《杜尚传》,【法】朱迪特-伍泽著,袁俊生译,重庆大学出版社11月第一版,定价:59.00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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