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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书与珍本》:收获愉悦的过程

http://www.sina.com.cn 2010年11月26日 10:24 21世纪经济报道

  如同爱德华-纽顿琢磨买珍本书的理由,想来想去最好的理由只有一个:他觉得买了会比没买开心。

旧书与珍本:戈德斯通夫妇书店漫游记,【美】劳伦斯-戈德斯通 南希-戈德斯通著,杨俊峰 卢晓娟译,上海人民出版社2010年10月第一版,定价:28.00元  旧书与珍本:戈德斯通夫妇书店漫游记,【美】劳伦斯-戈德斯通 南希-戈德斯通著,杨俊峰 卢晓娟译,上海人民出版社2010年10月第一版,定价:28.00元

  美国藏书家爱德华-纽顿曾经感叹藏书界的风气每况愈下,许多珍贵的书籍已经无人问津,他觉得这是因为当今扮演中坚角色的收藏家比起以往时代的那些人有很大差异,昔日的藏书家未必接受过多么丰富的正规教育,但是他们所具备的素养,比起现在拥有高等学历的人更有过之而无不及。也难怪他会如此慨叹,他提及这些话的时候是上个世纪二三十年代吧,差不多百年了,我们仍会深深认同他的论断,我们中的许多人终日卖力地工作,唯求更安逸地享受物质生活,书籍不过是我们日常娱乐消遣的调味剂而已。

  要是真有一些喜好阅读之辈已是难得可贵,更不用奢望他们会以此为志业,作毕生的追求,更不要说成为一个藏书家。纽顿先生曾言,他最不喜欢那些自诩喜欢阅读却又对书籍版本毫无所知,还兀自沾沾自喜的人。我想在这里对遥远的纽顿先生作一声无力虚荣的强辩,不要苛求我们这些喜欢阅读的人了,阅读是一种嗜好,藏书是一种境界,两者之间差别甚大,不能一概而论。

  《旧书与珍本》的作者是两位成功的小说家,劳伦斯-戈德斯通和南希-戈德斯通夫妇。但是对于藏书这行当,身为作家的他们也还是门外汉,所以也不免遇到一些类似的尴尬事。比如去提特勒斯古旧书店那一次,跟店主聊天自我介绍,说起夫妇两人都是作家,“接下来是一阵尴尬的沉默”,店主根本没听过他们的名字,劳伦斯只好宽慰自己和妻子“我们以前也遇到过这样的事情”。要知道,在古旧书店,当代作家基本是无人问津的,他们关心的是已经成为历史一部分的作家。

  再说,对于藏书而言,他们确实是业余玩家,对于书籍版本的知识几乎一无所知。对于作家来说,买来的书是用来阅读的,他只关心书籍中文字蕴含的知识和意义;对于藏书家来说,买来的书用来收藏的,他关心的是书籍本身的知识,书中的内容不能说没有意义,只能说文字的意义暂时被悬置了起来,反而书籍本身的来源和流传中的历史成为了这本书存在的最大价值。戈德斯通夫妇曾花了五元淘到了一本约翰-斯坦贝克的《月落》,此次在提特勒斯书店看到了同样一本《月落》卖到了150元,他们第一次意识到同样的书的不同之处,差距在哪里呢,“第一版出版样张”。他们带着疑问“不耻下问”地咨寻了古旧书店的“专业人士”:“出版样张?它也是第一版的一部分,就是在印刷过程中发现错误之前已经印出来的那部分。”

  换句话说,藏书家不但收藏第一版的古旧图书,还会极力搜索那些第一版中有着极为罕见的错误,后世之中再也找不到同样一本书的古本和珍本。此时的戈德斯通夫妇研究了大量“藏书入门”或者“藏书指南”之类的书后来了一句感叹:要想买本书还真是不容易!

  我没有见过真正的藏书家,至少没有见过像爱德华-纽顿那样的藏书家,他拥有那种堪比学者的广博品味与学识,甚至认为就连文学教授们也不如他这样的藏书家兼容并蓄,“他们或许各有擅长,但若要论及对于英文文学的热情,我敢说,绝对找不出哪位文学教授能比我强。我的知识虽然支离破碎、七零八散,但是‘情’能补拙”。纽顿有资本如此傲然于世。

  但是我身边认识许多爱书的朋友,论及藏书,谈的最多的是册数、毛边本、签名本、禁书如此等等。好像董桥在哪篇文章说过,如果你没有五千册以上的书,根本就不好意思说是藏书。呜呼,现在看来,就算有了几万册也不会厚着脸皮称自己藏书家,真正的藏书家不在乎多少书,而是在乎藏了多少原装本、献呈本、签赠本、关联本、硬板简装本、配补插图本、摇篮本、第一对开本……天哪,我头都大了,根本搞不清还有什么本,甚至根本不知道有些版本是什么意思。

  《旧书与珍本》中的戈德斯通夫妇这对儿成功的小说家,业余的藏书家,四处搜寻旧书店查找一些感兴趣的图书,于是我们跟随这对儿藏书界的菜鸟鸳鸯四处奔走。说实话,还真长了不少见识,了解书背后的许多知识甚至八卦趣闻。比如马尔克斯在美国出的第一版《百年孤独》,当时的马尔克斯在美国还默默无闻,第一版销量惨淡,出版商一气之下甚至把库存的书都销毁了。谁谁预料到马尔克斯随后就获得诺贝尔奖呢,《百年孤独》自然也水涨船高,那些被销毁之前发行的第一版成为了珍本和稀本收藏物。

  我们还从中还看到赫尔曼-麦尔维尔的藏书,他在一本威廉-戴夫南特爵士的《作品集》上密密麻麻写满了笔记,这些就是以后创作《白鲸》的来源。戈德斯通夫妇看到这样的书,立刻意识到“这本破旧的书卷是无价之宝。自从我们进入收藏书的这个世界,这是我们遇到的第一本真正的、完全彻底的和不可替代的东西,像托马斯-杰斐逊的书信原稿一样,是美国历史的一部分”。读到这里,我一边为他们高兴,一边还有些感叹:这就是我们这些菜鸟和藏书家真正的区别,见到一本十九世纪的作家留下的笔记原稿就已经激动万分了。还记得写《玫瑰的名字》的大作家艾柯在访谈中说,他有五万册藏书,其中有三十来本“印刷初期的珍本”。还记得这个概念么,就是我刚刚在前问提到众多版本的“摇篮本”:“所有在印刷术发明之日直到1500年12月31日这一期间印刷的书都叫做‘印刷初期珍本’,拉丁文incunabula。它们是印刷书籍史的‘摇篮’,包含所有十六世纪印刷的书籍。

  一般认为,古登堡的四十二本圣经(可惜没有任何年份说明,也就是古本最后几页都会有的相关信息)印刷年份为1452-1455年。”要是戈德斯通夫妇看到了古登堡圣经那样书,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表情。

  晚上跟朋友聊起戈德斯通夫妇书店漫游记的趣味趣事,朋友告诫我说,千万不要藏书,沉浸其中很容易上瘾不说,而且是一种无底洞的投资。说得我大窘,余生晚辈,读书已是不易,哪有学养资格和金钱资本奢谈“藏书”二字。与其说藏书,还不如说看别人的藏书记,书店漫游记,从别人的收藏中得到自己的快乐。

  至于说,我们为什么喜欢读别人的藏书记,我琢磨来琢磨去,可能是因为无论藏书也好,读书也好,从中收获的愉悦是相同的。就如同爱德华-纽顿琢磨买珍本书的理由,想来想去最好的理由只有一个:他觉得买了会比没买开心。心同此理,我读了就比没读更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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