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赖翠霜重寻身体的逻辑

http://www.sina.com.cn 2011年11月12日 09:41 外滩画报 微博

  她是皮娜·鲍什的学妹,她在福克旺学的东西很简单:从身体出发,重新找回身体的逻辑。今年夏天她编创了作品《抽屉》,因为人的心里有一个抽屉。

舞者在《抽屉》中并非固定的角色,而是演自己舞者在《抽屉》中并非固定的角色,而是演自己

  也许是由于在德国福克旺大学学习现代舞的经历,赖翠霜说话的姿态比大部分日常所见的台湾女生更舒展和开放,她愿意主动传达更多的信息,说到尽兴处会挥舞手臂、毫不拘谨地大笑。她说:“对于现代舞来说,会表演的舞者就是好的舞者,我在德国学到最重要的,便是如何在舞台上呈现你自己。”

  在大陆,观众对现代舞并不是那么熟悉,今年上海国际电影节上最为火爆的电影、维姆·文德斯的3D纪录片《皮娜》使很多人在影院中第一次接触了现代舞,感受到皮娜·鲍什这位创立了“舞蹈剧场”这一当代舞流派的杰出舞者的魅力。对于赖翠霜来说,与皮娜产生交集,也刷新了她对舞蹈的认识,不过这却缘出偶然。从中国文化大学舞蹈系毕业后,赖翠霜希望出国深造,但是并没有明确的方向,“恰好学校有一位老师从德国回来,他告诉我去德国读书不用钱,于是我就懵懵懂懂去考,竟然考上了”。当时的她并不知道皮娜是谁,却成了她的学妹,接受了与台湾截然不同的舞蹈教育,与不同人种的人一起学习,从“迷迷糊糊”到“开了眼界”。

  2008年,台北首督芭蕾舞团邀请赖翠霜编了一支没有芭蕾的现代舞《囲》(音同“通”),这支作品获得了台新艺术奖年度表演艺术大奖,赖翠霜成了台湾现代舞界的一批黑马,受到了广泛关注。今年6月,她又应两厅院“新点子舞展”的邀请,编创《囲》的系列作品《抽屉》。两个作品均与“包围”有关,这源自赖翠霜旅德多年后返回台湾的观感:“满街都是复制人,大家都长得一样。如果我一直待在这里,也会被潮流带着走而不认识自己吧。”

  摆脱思维的束缚,即兴地跳

  初到德国,赖翠霜觉得心理不平衡。她从大学三年级开始读,发现自己的技巧比同学们要好得多,“他们怎么跳成那个样子”(笑),她有些疑惑福克旺挑选学生的标准是什么。后来,她看到他们在舞台上呈现出很不一样的感染力,不仅是呈现肢体,而是呈现表演方式,“很奇怪,有一些人在教室里跳得是很棒,但是在舞台上大家是看不到他的”。

  在福克旺的第一年,赖翠霜一直在适应德国的环境和语言,第二年也匆匆而过。毕业后,她进入了皮娜·鲍什二团,成为一名职业舞者。她的有些同事学舞才三四年,思维却很了得,他们即兴的动作很简单,但令人感动。在那里,赖翠霜才悟到舞蹈的表演性,悟到如何像同事们一样摆脱思维的束缚,即兴地跳:“即兴是想象力,是无限的。之前我学的都太肢体,一点也不生活化,比手划脚弄得很辛苦,却没有人看得懂。”

  现代舞脱胎于芭蕾,也是对古典芭蕾单纯追求形式与技巧的倾向的挣脱。芭蕾舞的动作非常不符合身体的逻辑,现代舞则相反,它不要求舞者踮脚尽可能高,也不要求脚背要绷出来。“跳现代舞的时候,脊椎该怎样就怎样,跟着地心引力走就可以了,所以在福克旺学的东西很简单,从身体出发,重新找回身体的逻辑。”赖翠霜说,“最初在学校的两年,我觉得这么简单有什么好学,根本没有思考,但是后来慢慢去回顾,才发现学校带给我的其实蛮多的。”

  围困中的自由舞蹈

  “囲”寓意看似自由开放的社会给个体的无形压力。在这支舞中,赖翠霜力求以剧场的形式呈现有限空间中的挣扎众生相。而《抽屉》则从无形的社会框架更多地回到对个人内心的探索,将具象的抽屉转化为记忆、情绪的抽象角落——“内心的抽屉里藏着满载的记忆,沉淀的重量在空气里徘徊,必要时则开锁解码,随时空的倒转,发现过往的回忆。”赖翠霜延续了舞蹈剧场的风格,让舞者们以各式各样的抽屉为依托,通过躲藏、摸索、挣脱、往返等动作与它们产生互动和联系,塑造出抽象的内心世界。

  尽管舞蹈的主题是围困,但是赖翠霜在编舞时给了舞者很大的自由,她非常看重舞者的经验,她大概只完成百分之五十的编创,剩下的部分都会根据舞者的特质和发挥做出调整,“因为最终在舞台上呈现的是他们”。她说编舞其实很简单,但一个大作品要由很多小片段组成,把它们拼起来很难,要想中间到底应该做什么,才能形成最后的“拼图”。在排演《抽屉》时,她会给舞者一些即兴的题目,比如问他们小时候印象最深的事情或情景是什么,让舞者们先去思考这个问题,再尝试用肢体语言表现。有一个舞者的成长是被逼迫和妥协的过程,她的父母不愿意她跳舞,劝她经营家族事业,赖翠霜为她量身定做了一段关于这一成长经验的舞蹈,“呈现出来的效果特别真实”。“每个舞者并非固定的角色,就是演自己就好,然后互相之间在舞蹈配合中有所沟通。”

  在《抽屉》里那些展现身体线条和手臂延伸的动作中,很容易发现皮娜的舞蹈对赖翠霜的影响,但她离开皮娜二团以后,也逐渐形成了自己的风格。赖翠霜喜欢更自然、更符合人体工学的方式,在跳舞的时候,她思索的是自己的骨架子,完成动作时尽量去符合它的需求,而不是极端地使用它。“在福克旺,老师没有教地板动作,后来我跟荷兰和比利时的老师学了地板动作,他们的东西特别自然,身体接触到地板的时候就把肌肉松掉,不会去撞击地板,所有的动作也由地板借力而发生,从不去抵抗它。这个逻辑和太极、推手也有点相似。”

  B= 《外滩画报》

  L= 赖翠霜

  B:文德斯的3D纪录片《皮娜》你看了吗?

  L:还没看。对我来说可看可不看,因为里面讲到的东西我都亲身经历过,或是听他们讲过。

  B:《抽屉》中运用了多媒体技术和剧场的形式,是否想像皮娜那样呈现出戏剧的感觉?

  L:《抽屉》算是与舞者生命中发生的某些事件相关,但它不是有逻辑性的故事,只是某段人生的回忆,或者不愿面对的东西。舞蹈光呈现肢体也没什么意思,我是想尽量让观众有些体悟,不过它是开放的,我不想把它说成是在叙述一个故事。

  B:你没有自己的舞团,每一次都要与不同的舞团和舞者合作,会不会因此有一些磨合上的困难?

  L:因为每次都会有一些新招募的舞者,我对他们不熟悉,所以会先看他们舞蹈的经验。可能有些人比较腼腆或者经验不够,不能理解我的意思,就会有点困难;还有一些动作上的问题,有一些动作比较难,他没有接触过,就需要做一些技术上的调整。这次排演《抽屉》,我没想到最大的困难来自于舞者的寻找,在台湾要找一位全程可以配合排练的舞者,真的很难。

  但是这样也有好处,我只需要管编舞,不需要管经营和行政上的事情,压力没那么大。

  B:现代舞在技巧上有没有什么硬性的标准?

  L:相对来说,现代舞,尤其是当代舞对技巧的要求不是那么高,它不是以前那种线条的表现方式,比较多是通过肢体表现内心,所以舞者有基本的舞蹈素养就可以了。

  B:在你心目中,什么样的舞者是最好的?

  L:会表演的。和教育有关,台湾的舞者一般比较制式化、重技巧,技巧是可以练习的,而展现内心是比较难的,每个人都不一样。现代舞是看重灵魂的舞蹈,如果只是比谁的腿举得高,去练体操就好了。

  B:现代舞是比较抽象的舞蹈,很好奇排练时你是如何向舞者传达你的意图的?具体的动作又是如何确定下来的?

  L:我会先给他们一个主题,让他们自己跳,借此了解他们的身体和即兴创作能力,然后根据我的需要作出调整。事先我也会有一些想法,但在排练时一定会增加新的东西,即兴的部分大多是在教室里完成,然后动作就定下来了,在舞台上基本没有即兴表演。

  B:你会担心观众看不懂你的舞蹈吗?

  L:我觉得会去看现代舞的观众对现代舞应该已经有了一定的认知,艺术感受力已经在一定的水准上,不用担心。如果我事先知道将要面对一般的观众,我可能需要做一些迁就。观众是必须要被教育的,第一次来看现代舞的人,一定会说我看不懂,但其实不一定要你看懂,而是要感觉其中的意境,让某个片段触动到你。

  B:在台湾,现代舞的编创和观众的接受情况大致是怎样的?

  L:台湾后起的编舞者对咨讯的反应能力很强,他们接收到欧洲的新东西,很快就能把它们发展成自己的东西。我觉得模仿是很好的,很多新的东西都是在模仿中出来的。以前台湾比较倾向于荷西·李蒙那种舞蹈,流畅的肢体延伸,大家排排队,然后一个人出来一段独舞,而现在大多是舞蹈剧场的方式。

  这两年观众对现代舞的接受度也越来越高。舞蹈是一种很古老的趋于自然而产生的东西,现代舞又是对原始舞蹈的某种回归,所以是能够走近观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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