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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纽约顶级社交圈最受欢迎的艺术家夫妻，蕾切尔-费恩斯坦和约翰-科林正改写着艺术家要远离社交圈的传统。

蕾切尔-费恩斯坦与丈夫约翰-科林是纽约顶级社交圈最炙手可热的艺术家夫妇

　　纽约的冬夜，大雪纷飞，路面结着冰块。利华大厦金碧辉煌的大厅却温暖宜人，四处铺陈的玫瑰花香四溢。这里，纽约艺术界、出版界、时尚界最为著名人物都到齐了。房地产大亨、收藏家安贝-罗森殷勤地招呼客人，为布赖斯-马登倒香槟，与马克-雅各布、索菲亚-科波拉碰杯。衣香鬓影中，有一位身着紫罗兰 Louis Vuitton摇曳长裙的女人特别引人注目，她正在与洛伦佐-马通热烈拥抱。

　　这位高挑的、仿佛从15世纪画布中走出的金发美妇就是雕塑家蕾切尔-费恩斯坦。紧挨着她，穿黑色套装的男人是她的丈夫约翰-科林，美国当代最成功、最具煽动性的画家。

　　分开来看，两人在艺术领域都有各自的发言权。科林通常为女性做肖像画，古典之余又加入大量的个人意念和欲望，被认为是艺术传统绘画技巧和现代表现方式两者结合的典范。2008年，他的一幅《Nice ‘N Easy》，在苏富比拍出550万美元的高价位。蕾切尔的雕塑作品，则被一些著名收藏家看好。同时，她的美貌和气质又引来时尚圈关注，马克-雅各布以她为灵感开出了一个女装系列、汤姆-福特去年秋天则邀请她走上了新装发布的T台。

　　合在一起，两人所传播的名人效应更不可小视，是公认的自杰克逊-波洛克和雷-克拉丝纳之后，当代艺术圈最具影响力的夫妻档，他们重新定义了众人对于艺术家应该怎么生活和打扮的期待。

奢华的艺术家

　　奢华的艺术家

　　他们居住的Loft也许是全纽约最时尚的公寓之一。其魅力也许来自波菲厨房、14英尺长的餐桌，温莎公爵曾使用过的巨大的紫色沙发，一组昂贵的中世纪意大利的家具、门厅处豹纹印花的地毯以及挂在墙上或随处点缀的无数艺术品。

　　费恩斯坦并不满足于这样的“蜗居”，不久前，他们买下了格拉姆西公园附近一栋破败的联排别墅，“打算花重金修复它，让它变得更具老式风情”。在大众眼中，这样的生活无疑值得艳羡。在一些朋友看来，艺术家太过时髦或奢华，并不是好事。这个圈子有不成文的规定——艺术家不能够像他们的收藏家那样过放纵的、毫无节制的生活。

　　“视觉艺术家不能夸耀自己的好品味，他们倾向于使自己看上去严肃一点。”费恩斯坦摇摇头，“我们因此经常受到攻击。” 在“时尚女魔头”安娜-温图尔的聚会里，人们不断询问科林：“你怎么穿得像个银行家？”后者则不厌其烦地回答：“艺术家应当穿成什么样子，杰克森-波洛克那样吗，拜托，那是上世纪50年代。”

　　事实上，艺术家与时髦和流行挂钩，往往会付出代价。1990年，现代表现主义代表人物、画家朱利安-施纳贝尔发现，他作为严肃艺术家的地位陷入了泥沼，原因是过多涉及电影和室内装潢领域。早在上个世纪60年代，当塞-托姆布雷位于罗马的豪华公寓被《Vogue》杂志曝光时，他们的艺术地位急剧下降。更早的30年代，萨尔维多-达利穿得像个花花公子，他的作品因此曾被其他超现实主义核心人物所疏远。 “许多的艺术家不希望纵容自己的物质情绪，害怕自己变得不像艺术家。”为费恩斯坦拍摄照片的摄影师伯曼直言。而费恩斯坦的名言是：“你只有一辈子可以活，尊重自己的意愿会过得更好。”

　　叛逆的艺术家

　　他们的恋爱经历也很有质感。摄影师杰西卡从两人约会时就认识他们。她还清楚地记得，在费恩斯坦和科林共赴的第一个派对中，女方穿一件粉红色大开领长裙，倾倒众生。科林如何邀得费恩斯坦赴约，也很富有戏剧性。

　　科林从小在加州长大，父亲是物理教授，母亲是音乐老师。彼时，他已经毕业于卡内基梅隆大学，还在耶鲁拿了艺术硕士的学位，刚刚准备在纽约闯荡。他画女人，大部分的肖像画主角长得都像极了费恩斯坦。朋友有一天告诉他，有一个女孩貌似他的画中人，她在某画廊的姜饼房里住了六周，作为艺术展“真人秀”的一部分。科林立马飞奔过去。见面时，他告诉费恩斯坦，自己肯定见过她，要不然就是她那高瘦白皙的美偷偷钻进过他的潜意识。两周后，科林又邀请她参加自己在巴黎的首个画展，并向她求婚。三年后，1997年的情人节，她答应了。

　　婚后，科林的事业开始起飞。他早期作品中的女孩，目光呆滞，面无表情，没有任何个性特征，给人一种沮丧感。在此后的系列作品中，他又塑造了一组老女人的形象。这些女人拥有像时装模特一样的奇瘦身材，穿着青春少女的紧身衣裤，表现出老女人也渴望美丽的状态。这些作品受到了两极分化的对待。2003年，在惠特尼博物馆的个人展中，尽管大多数的评论都对他称赞有加，但也有不和谐的声音称它们为“艺术垃圾”，并号召人们抵制展览。

　　同年，科林轻率地离开长期代理他作品的安德烈-罗森画廊，投奔高古轩画廊。那时，他的作品还没完全被市场接受，价格却被炒至百万美元，反映出艺术投资的浮躁和野心。慢慢地，他的名誉受到了损害。“我在达拉斯上了一课。”他回忆，在提问环节，一名收藏家直言，科林是最不被人喜欢的艺术家，并问他作何感想。“要承认这种现状确实很别扭”。

　　生活中的科林也不是一个受欢迎的人，他冷漠，甚至有些吝啬。费恩斯坦却被朋友形容为一个美丽、大方、精力充沛的热心人。“蕾切尔总是令人亲近的。”朋友布鲁克斯说，“很难不与她走得近，她是那么富有激情。”艺术家西西莉亚-布朗补充道：“当蕾切尔到来时，屋里的气氛都会发生变化。”西西莉亚和费恩斯坦是10年的老朋友了。“我希望有她一半的社交天赋。我从未见她有一点羞涩。只要蕾切尔在，大家总是围着她。”科林也承认，因为太太的好人缘，自己不仅受欢迎多了，对他的事业也助益良多。

　　但如果将费恩斯坦仅仅理解为一个贤内助或社交名人，这绝对是不公平的。她同时也是一位成功的艺术家。在作品中，她喜欢综合各式各样的艺术门类，将一种执拗的情感融入巴洛克媚俗的迷幻世界。在对利华大厦的设计装潢中，她以安徒生的白雪公主为灵感，但做的是后现代的黑暗解读。整个设计充盈着哥特式风味、巴洛克绘画和民间故事，极富幻想力。即使艺术地位如科林，在她的作品面前也不得不光彩失色。

　　费恩斯坦的作品反映出她不拘泥于成规的个性。有一个小例子，在完成了哥伦比亚大学艺术和宗教系的学习后，她却在申请耶鲁大学艺术硕士时碰了壁。原因竟然是穿着塑料透明短裙来面试，“项目负责人认为这是非常不得体的。”

　　她的叛逆还在于与时尚圈越走越近。看见费恩斯坦走上T台已经不是新鲜事，她的公众知名度也随之越来越高。起初，费恩斯坦有些担心，人们会过多地关注她的形象，而不是一年六件的作品。“当你是一个电影明星或时装设计师时，公众注意力越高，你获益越多。相反，艺术家似乎总应该对资本市场持不屑的态度，这样才能在狭小的圈子里积累声誉。”所以，当马克-雅各布邀约她为新品站台时，一向只说“yes”的费恩斯坦也犹豫了。“我很兴奋，但知道这要付出代价。”最终，费恩斯坦还是点头应允了。“以前，这样的状态可能对艺术家的声誉不利。现在，大家是时候该适应了。”(文/许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