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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人心中都有一个《补玉山居》

http://www.sina.com.cn 2012年08月15日 09:09 三联生活周刊 微博

  7月初,严歌苓的新书《补玉山居》正式亮相。书名“补玉山居”是一个山村客栈,厌倦城市喧嚣的人的避世桃源:短暂的栖息让房客们的故事得以汇聚。书中的老板娘和房客周在鹏构成了完整的作者视角,旁观并猜测着房客的故事和人生。也许人人心中都有一个“补玉山居”,一个给心灵以短暂假期的避世之所。

严歌苓 严歌苓

  三联生活周刊:老板娘“补玉”的名字取自“以玉补天”的故事,也因此给了读者很多想象,你对这个名字还有什么特别的解释吗?

  严歌苓:这种联想是非常美的,现在大部分的读者都会忽略过去,这很可惜。其实完成阅读是读者和作者共同的一件功课,审美的主体配合是非常重要的,这种延伸出来的东西可能正是作家潜意识里沉睡的一些印象。

  我一般对给作品中的人物起名字不是特别在意,但是一个人的岁数、家庭背景等等,大致能从名字上看出一些。我会去采集一些这样的名字,民间的名字要比你所能想象出来的都更真实。但“补玉”这个名字是我自己想出来的,首先,她跟村里其他女孩有点不一样,身上带有那种文化气息;第二,这个名字还是比较朴素的,像个小村姑。有时候我还会希望女主人公的名字比较好听,听上去就可以感觉她是个漂亮、可爱的女人。

  三联生活周刊:书中有一句话说:“世上什么样的人你近不了他?自视太高的,精神病患者,逃犯。”《补玉山居》恰恰就是瞄准这几种人的生活展开的,你在人物选择上有什么特别的意图吗?

  严歌苓:我觉得这几种人最最迫切需要的是把他们真实的身份模糊掉,解除真实身份在当代生活中给他们带来的残酷压力。而当他们来到一个相对乌托邦式的山居里,远离了都市生活,就会忘却,也许还找到了自己人本的身份。在这个感觉中,他们实际上是休了一个短暂的、偶然的心灵假期。这对于我和我身边的一直在忙碌的都市人都是特别重要的。都市把它肮脏的角伸得越来越长,这种原先有的乌托邦正在一个个消失。

  三联生活周刊:小说由几对男女的故事组成,每一个故事结尾都停在了一个近乎“等待”的位置上。这样的处理只是在给故事制造悬念,还是有意让它停留在一个乌托邦的状态下?

  严歌苓:这也是一种延伸式的理解。实际上我写东西只写一稿,任何故事的发生或者说怎么样去写都是一种偶然。我觉得艺术最可贵的一个特性就是偶然性,它只发生一次,像灵光一现,有它的不可重复性。我没有特别地想到什么,也许是这么长时间的经验和直觉告诉我,就应该这样结构一个故事。某个故事持续写下去就发现故事合理了,好像在我身上创作力确实是一件很神秘的东西,有些故事推进不了,小说就半途而废了。过去我也有很多这种经验,而现在怎么写,或者说我会把故事搁置在什么地方,确实是我没有预先想到的。

  三联生活周刊:阅读这本小说的故事结构,就好像在看一部解构式的电影,很清晰,它的设计初衷是怎样的?

  严歌苓:我是个很爱看电影的人。从《天使爱美丽》开始,前几年那种解构式的电影确实对我有影响。每个故事会停在哪里我没想过,但这个小说到底会怎么写我是有考虑的。我到了现实中的“补玉山居”,那个山居也是以一个女孩子的名字命名的,大门口的题字也是某位作家的手书。我在那个山居里就觉得它是一个很好的结构,如果有几对男女,他们背后的生活是怎么相遇的,后来发现,中篇小说容纳不了那么多人生。

  三联生活周刊:听说这本书你已经改编了一个影视剧本,结构还沿用原著,要做一个解构式的电影吗?

  严歌苓:这个剧本是在《寄居者》之后完成的,不是电影而是电视剧,恰恰要打乱这个小说结构才能完成电视剧,因为电视剧是不允许你用一个倒叙的方法来讲故事的。

  三联生活周刊:你曾经说要利用其他形式的媒体,让文学存在的时间长一些,同时也说过自己不是影视的供应者,希望影视和文学应该是分开的,文学和影视在你这里好像存在着特别微妙的关系?

  严歌苓:我常常在想象,文学的存在要依赖多少当代的媒介,我们不再是19世纪末那个雨果的时代了。那时候只有纸和印刷,没有别的媒体,现在有这么多刺激年轻人感官的媒体,文学肯定要退居到一种经典式的艺术样式。我觉得还是要按照自己理解的文学艺术去写,写出来有很好的导演可以将其影视化;我不拒绝,但并不是每一个作品都能被拍的,我不能将就着你拍,为了影视而妥协我的文学写作,这是不可能的。

  现在媒体在爆炸,能有时间看两页书是那些闲下来看电视剧的人。电视剧的号召力那么大,为什么不利用呢?我觉得影视可以拿来为文学服务,悲观地想我是为它提供一个故事,正面去想就是在宣扬文学。很多人看了电视剧又回过头找原著,这就是对我们很积极的帮助。不要说电视剧是低劣的艺术,是亚文化,我就拒绝他们去拍,这其实是不必要的。如果有100万人看过这个电视剧,大概你会找回20万人来看你的书,至少有这样的一个比例吧。

  三联生活周刊:把原著改编为影视作品,你有没有一个底线,比如在对原著精神的把握方面,会不会因此更倾向于自己做编剧?

  严歌苓:我有一个缺陷就是从来不看电视剧,没有时间看,电影我会去看,不看就不知道他弄成什么样子。有人后来说把《小姨多鹤》里的日本人改成了中国人,可是那样一来,要体现的中国人的精神就没了,那种宽容、自我疗伤的能力,故事里那种中国的美德就统统都没了。可是改成那样了我也没办法,说是上级要改的,我也不明白。

  影视其实就是一个大广告,如果你这也不许改,那也不许改,连这20万人都有可能抓不住。我对自己作品的改编没有几个,《补玉山居》是第一个亲手改成电视剧的作品,《金陵十三钗》其实是第二个。自己执笔的时候还是更能把握一点原作精神。

  三联生活周刊:自己改编成影视剧会对小说的创作有影响吗?

  严歌苓:我出版的密度很高,市场消化是个问题,自己的作品就会产生自相残杀的局面。一个作品没有渗透,另一个作品又出来,这在西方图书市场是很忌讳的。西方的出版社对我说,你不能让我们在两年内再出版一本你的书,那会对读者造成困惑,会消化不良。我应该考虑到这一点,有的时候市场经验是放之四海而皆准的。

  读者也会质疑:“严歌苓你怎么写得这么快啊,是不是都在胡写呢?”其实我写东西确实很快,写一个长篇也就两三个月。遇到这种问题我讲不清楚,我这个人喜欢创作,一有想法立马就想写。我不可能写完一个小说,这一年就什么都不干了。有时候导演、制片来找,很多时候是盛情难却,我基本上都是在这种情况下接受了编剧的任务。

  当然,我也可以一两年时间什么都不干,一个人什么都不干,空白的时候实际上是在成长,在悟,飞跃和认识往往都产生在一个看似空白的状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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