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铁志:充满回忆的卧室书房
http://www.sina.com.cn 2012年08月14日 07:49 外滩画报 微博
“这个房子我从大学一直住到现在,有很多小时候的回忆。”床头放着约翰·列侬的照片,墙上贴着电台司令乐团的海报,在一间立满了不同年代书架的储藏室里,还有中学时期的课本。在张铁志(微博)的家里,遍布一个摇滚青年成长的蛛丝马迹,让人觉得这个年纪已不小的大男孩,还没有完全和青春告别。
张铁志的家在台北捷运永春站附近的一片居民区里,那里原来是个眷村。与他同住的还有父亲与狗。他家楼下的铁门锈迹斑斑但古朴有味,他说以前从没觉得这个铁门有什么特别,可是很多来访的朋友都说好看。
现在张铁志广为人知是因为他写关于摇滚乐的书、推广台湾的独立音乐,但其实他原本只是个普通的乐迷。大学的时候,对他影响最大的书是《台湾社会研究》季刊,这本学术期刊点燃了他对政治学的热情,他当时对未来的规划是要去美国读博士。不过大概从1997年开始,他受Simon Frith的《摇滚乐社会学》一书的启发,开始写一些将摇滚和社会现实结合的文章。去美国之前,他把这些文章整理出来,准备出一本书作为告别,“以后就好好去做研究了”。这本《声音与愤怒》在2004年出版,“书火了之后,结果就是我告别了我的学术研究”。
由于很久没有搬过家,张铁志不大的房间被经年累积的物品塞得满满的。新购的书只能全部堆在卧室的地上,连一个三层鞋架的最上层也被用来放书。但这却是一个很有情味的书房,一看便知不是出名了之后另起炉灶、重新整理的。
不过他快要搬家了,将和未来的妻子开始新的生活。问他希望新房子有怎样的书房,他说除了大一些以外,最好特别明亮。
B=《外滩画报》
Z=张铁志
B:最近在看的是什么书?
Z:杜斌的《艾神》是上礼拜才拿到的,奥巴马的《桥》是这个月底讲座要讲的书。我同时看好几本书,因为现在看书比较麻烦,说实话,很不好的地方是不太依据自己的兴趣看书,都是因为工作才看。比如说要写书评,或者是要做讲座,买了新书,可能翻一翻就得写书评。但是新书不断地出现,所以还挺苦恼的。
B:除了出版社寄书给你,让你写书评,自己买书买得多吗?
Z:自己买的书也有,最近买了台湾的一部关于爵士乐的小说。文学的书我一般会自己去买,因为跟我专业的关系比较小,但比较滋养自己。像社会科学的书,和工作有关,所以常常能拿到。我现在在做网易公民阅读项目的评委,他们每个月都会寄一箱书来,入选的10本书。这样挺好的,等于每个月大陆大家公认的好书我都会收到。以前是每两个月逛一次书店买书。
B:喜欢台北的什么书店?
Z:比如说唐山书店。它是台湾最主要的一家学术型书店,里面比较破旧,从我们上大学开始,20年来,里面就没有什么改变。现在台北连很多二手书店都装修得很漂亮,也都已经产品化了,但是产品化的书店就不是很有文艺气质。唐山书店却非常不一样,非常的朴素。当然诚品还是会不时地去一下,毕竟那里新书比较多。
B:你现在还会买很多CD吗?
Z:会买,台湾和大陆的都买。我从2008年开始去大陆,出版了我的第一本书。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如果有机会买CD的话,我都去买。不过CD其实没多少,有些丢了,有些搬了,特别乱。大陆和台湾隔离了很久,包括很多书都没什么机会买到,现在经常有机会去大陆,就买很多。
B:你的书那么多,堆得几乎没办法整理了吧?平时就不理吗?
Z:我整理的啊,其实这次你们来我已经理过了(笑)。因为我的兴趣比较广,从音乐到政治,所以书特别杂,卧室里的书都没有分类,就是随便扔,都是比较新的书,过一阵子会拿到外面分类放,比如这里是关于台湾政治经济文化的,打开门这里就是关于大陆的,是基本的分类。文艺类的就比较难分了,没有分成诗歌、小说之类的。但把所有的书分类是我的梦想,这几年我一直希望有足够的空间,因为我还蛮喜欢排列的,可是现在地方这么小,实在搞得我很痛苦。
B:书房也是你写东西的地方?
Z:房间太小了,所以我平时一般习惯去咖啡店写作,我会固定地去温州街那边的一家咖啡店,叫“路边捡到一只猫”。
B:出门工作的时候会带闲书看吗?
Z:会,比较喜欢带杂志,坐捷运的时候会看杂志,书也会带,比如新出版的小说、英文书之类的。我常常旅行,每次旅行都特别焦虑,因为准备路上要带的书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很怕行程还没结束书就看完了,会很焦虑。
B:你现在写文章的方向,是和音乐联系比较紧密还是想重新回到学术领域?
Z:现在和未来的方向都一样,就是两条平行的线。当然不能完全说平行,它们会有交集。我会写各种和音乐没关系的东西,写时评。因为我喜欢音乐和政治,以后会写关于台湾音乐的书,例如台湾摇滚史之类。
我写东西比较慢,大概一个礼拜会写两篇,因为一会儿写音乐,一会儿写政治,头脑转换比较难。接下去半年,我会集中写美国总统大选。最近想写的是两个题目,一个是台湾解除戒严25周年反思,还有一个就是“地下社会”。“地下社会”是台北最老的Live House,昨天关门了,这反映了很多问题。
B:哪张唱片对你影响比较大?
Z:我听音乐的历程是这样的,十二三岁开始听流行音乐,迈克尔·杰克逊。上初中开始听摇滚乐,皇后、齐柏林飞艇之类的,布鲁斯·斯普林斯汀对我影响也非常深,他写关于工人、蓝领的歌,让你知道音乐是有这个东西的。然后到大学听到地下丝绒的时候震撼挺大的,那是很不一样的音乐,有时候很噪音很扭曲,有时候又甜美到不行。
B:你觉得现在台湾独立音乐的情况怎样?
Z:一方面音乐更多元,一方面不一定再能找到像伍佰(微博)刚出道时那么有力量的摇滚。现在就是欢乐摇滚,和早些年代反叛的、肮脏的气质很不一样。音乐变得主流,这样反而少了一些冲击的力量。